真的帶走了,原來樣貌姣好身材可人的秦公子竟是個禿子,腦袋上戴的頭發也是假的。
圍觀的香客一片嘩然,李餘先是愣住,接著才笑出了聲:“誰這麼缺德啊。”
看出了秦公子頭上戴的是假發,故意用箭把人的頭發給射下來。
雖然缺德,但李餘還是有點高興的,看到這些個想要算計自己的人一個個倒黴,怎麼能不高興。
偶爾李餘也會尋思,自己不出門總可以了吧,結果天下掉下一風箏,正正好落在她的院子裡,險些砸到她新養的小貓。
通身漆黑的小貓以漂移的速度和姿態,飛奔進了李餘懷裡求安慰,李餘院裡的灑掃丫鬟則去撿起風箏。
不多時便有一位氣度不凡的吳公子上門,說自己妹妹在附近河邊放風箏,不小心刮斷了線,把風箏掉進公主府裡了。
風箏據說還是吳公子親手做的,有錢都買不到,所以才非要拿回去不可。
桂蘭將此事稟報給李餘,李餘拿起風箏看了看,發現這風箏製作還挺精致,就問桂蘭:“我若就這麼還回去,會惹上麻煩不?”
“麻煩不至於,但那吳公子家的妹妹定會在幾日後登門道謝,殿下便是不見她也無妨的。”
“可人小姑娘又有什麼錯呢,”李餘放下小貓崽,拿著手裡的風箏走到牆邊,“她若被我拒之門外,傳出去旁人定會笑她不自量力,我若見她,她哥哥便可踩著她搭上我。”
桂蘭聽著李餘的話,著實不懂李餘為什麼會這麼仁慈,明明她是公主,是天家女,彆說不給人麵子,就是肆意踐踏他們的尊嚴,也不會有人敢說什麼。
更何況……
“吳家姑娘未必不樂意幫她兄長,殿下又何必想這麼多呢?”
“是啊,”李餘挽起袖子,扔紙飛機似的把風箏扔到了牆的另一邊,因為風箏大,李餘扔得非常用力,連吐出口的字也跟著重了幾分:“何必呢!”
李餘聽著牆後風箏落地的聲音,對桂蘭道:“叫人去跟吳公子說,風箏並未落我府上,而是落到聞府去了。”
今日旬休,聞奕在家,能替他姐姐出來麵見男客,那吳公子當麵道了謝,就沒有理由再叫他妹妹去找聞素道謝了。
公主府外等候的吳公子信以為真,雖然遺憾,但還是做戲做全套,繞路去了隔壁聞府要風箏。
路上吳公子還叫小廝回去傳話給吳夫人,他那沒用的庶妹定是故意沒看準,把風箏落到聞府去的。
他雖未讓自己母親責罰妹妹,但聽他這話便知,那可憐的小姑娘定然討不了好。
吳公子來到聞府門口,聞府的門房才打開門,就有一顆球從裡頭飛出來,擦過門房的肩膀,直擊吳公子腦門,把吳公子給擊暈了過去。
吳公子的小廝連忙去扶,抬頭就見門房讓開了路,從門裡走出來一手持撲棒的少年:“對不住,打捶丸呢,不小心打出來了。”
……
李餘爛桃花不斷,為了避免麻煩,她開始能不出門就不出門,送來的請帖也都一一推了。
其中有一封請帖是皇後的娘家——齊國公府送來的,說是齊國公孫兒的滿月酒。
李餘本以為推了就算了,誰知皇後得到消息,氣得險些把指甲給掐斷。
皇後雖然不喜歡李餘,但她很聽娘家人的話,知道娘家人想讓本家子弟做李餘的駙馬,便去找皇帝,想要以嫡母的身份給李餘選個駙馬。
皇帝自然不會同意,他有心讓李餘嫁給聞鷲,不僅是因為兩人私下有過接觸,情投意合,更因為聞鷲遲早要回北境,隻留下聞鷲的弟弟妹妹,終究還是不能讓他放心,李餘嫁過去是雙重保險。
皇後不知道皇帝的打算,隻知道自己身為皇後,居然連一個公主的婚事都左右不了,心裡難免憋悶。
後又得知李餘推了自己娘家的請帖,火上澆油,自不肯就這麼算了。
她在齊國公府舉辦滿月酒那一天,叫人去求索齋把同樣被她視作眼中釘的李文謙請到了鳳儀宮。
李文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規規矩矩向皇後拱手行禮。
誰知皇後冷哼一聲,居然讓李文謙跪下。
皇後身為一國之母,李文謙雖是皇太孫,但也是小輩,跪她也無不可,便就跪了。
不曾想皇後叫他跪下後便沒再叫起,還說他不敬長輩,話裡話外,都是要罰他在鳳儀宮長跪的意思。
海溪見形勢不大妙,便想偷偷出去找皇帝報信,再不濟,走到屋外去讓藏在暗處無法入內的秋水閣暗衛知道李文謙出事了也行。
誰知他才要悄悄退出去,便被人攔了下來,在鳳儀宮伺候的大太監皮笑肉不笑,問他要去哪。
皇後聽到動靜,便讓人把海溪押過來,陪著李文謙一塊跪,這一跪就跪了一個時辰,期間皇後倦了,還起身回內殿歇了一覺。
皇後覺得自己這一手同時敲打了李餘和李文謙,很是不錯,之後起身從內殿出來,又當著李文謙的麵,叫身邊的戚嬤嬤去給李餘傳話,讓李餘去齊國公府赴宴,她什麼時候去,自己就什麼時候讓李文謙起來。
跪了整整一個時辰的李文謙把皇後的話收入耳中,漆黑的眼底浮現出難以遮掩的冰冷——
這個女人,竟拿他威脅姑姑。
公主府。
李餘聽皇後派來的戚嬤嬤把話說完,盯著戚嬤嬤看了一會兒,看得那原本還囂張得意的戚嬤嬤寒毛直立。
“殿下要違抗皇後娘娘的懿旨不成?”
李餘啟唇,吐出兩個字:“不敢。”
戚嬤嬤重展笑顏:“既然如此,殿下還不快些啟程,皇太孫殿下可是在鳳儀宮跪了一個時辰了,再拖下去,受罪的可是皇太孫殿下。”
“說的是。”李餘站起身,道:“把她拿下。”
話落,幾個侍衛快步入廳,將一臉錯愕的戚嬤嬤壓製住。
戚嬤嬤掙脫不開桎梏,便質問李餘:“殿下這是何意!奴婢可是皇後娘娘派來的!!”
“知道。”李餘邁步走向她,又與她擦肩而過:“不是要我去齊國公府赴宴嗎?你不跟著,怎麼知道我到底去沒去?”
李餘回過頭,對戚嬤嬤笑著道:“所以,一塊去嘛。”
戚嬤嬤看著李餘那笑容堪稱甜美的臉,聽見李餘說:“正好請帖我也退了,你是皇後身邊的人,齊國公府的人應該認識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