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鳴得知是氣味的問題,稍稍得到了安慰,跟著李餘進客房找貓。
聞素說過這處客院沒住人,所以李餘也沒太注意,直接推開了客房的門。
尚鳴幫著李餘一塊找貓,李餘找著找著就覺出不對來——這屋子不像是沒人住。
雖然沒多少私人用品,但在外間的桌上,李餘看到了齊全的筆墨紙硯,以及幾本書。
李餘拿起來看了看,發現這幾本書恰好是皇帝讓她抄寫的那幾本。
李餘扭頭發現尚鳴入了裡間,連忙跟了進去,這時的她不再像之前以為這裡沒人住那樣無所謂到處亂翻,她四處張望,卻沒再去動屋裡的東西。
走到床邊,李餘一眼就看到了那被放在床頭的黑色小瓷馬,整個愣住。
“會不會跑進櫃子裡了。”尚鳴不知道李餘發現了什麼,正要打開放衣服的櫃子。
李餘猛然回神,一個箭步衝過去,抬手一把按住櫃門
尚鳴被李餘的反應嚇了一跳:“你乾嘛?”
李餘呐呐道:“我……”
“喵~”
細弱的貓叫及時出現救了李餘,尚鳴循著貓叫聲走到外間,就看到黑色的小貓正蹲在窗戶邊用爪子擦臉。
尚鳴怕自己過去再把貓給驚走,就朝裡間喊道:“找到貓了,快來快來。”
把櫃子打開看了眼的李餘輕輕合上櫃門,轉身走到了外間,把小黑貓抱進懷裡,不再讓它亂跑
倆人出了屋,尚鳴催促李餘趕緊爬梯.子回去,還叮囑:“你好好抄書,在家多待幾天也沒什麼,還能省去不少麻煩。”
尚鳴說的“麻煩”,自然是指那些上趕著來勾搭李餘的公子哥們。
李餘直接鬨上齊國公府的舉動固然嚇人,但皇後被廢牽連娘家,李餘卻隻被罰抄書禁足,越發凸顯出了李餘在皇帝麵前的分量,此後撲到李餘麵前的男人,怕是會越來越多。
說到這個,李餘突然想起自己被禁足之前,每次出門遇到狂蜂浪蝶,似乎總有人會在暗中插一手。
比如那次同李矜和端王妃去寺廟上香,她險些撞進端王妃娘家侄子的懷裡,結果對方腿一軟突然就跪了,這才讓她能及時躲開。
還有大長公主府上的秦公子,弄掉他假發的那一箭也不知道是誰射的,後來有傳言說,是大長公主府上的其他麵首爭風吃醋,刻意弄了這麼一出,好叫其在外丟臉,失了大長公主的寵愛。
聽著倒是合情合理,可李餘心裡有了懷疑,自然會想要求證。
恰好尚鳴就是個消息靈通的,李餘問尚鳴有關秦公子的事情,尚鳴挑眉:“你不會真看上那姓秦的了吧?”
李餘:“就是突然想起來問問,好奇那一箭到底是誰射的。”
尚鳴:“反正和大長公主養的那些男人沒關係,你想啊,大長公主找你與她共享歡樂,你年紀輕一看就好伺候,府上又沒人,他們巴不得能沾秦公子的光,被你看上討了去,如何會去妨礙那姓秦的。再說了……”
尚鳴湊到李餘耳邊,壓低了聲音:“你道那姓秦的為什麼是個禿子?因為大長公主想讓他在床上扮俊俏和尚,專門讓他剃的,本就是為了床笫間的情趣,即便在外出了醜,也隻會讓大長公主更加憐惜他,何來厭棄一說。”
不是麵首間的爭風吃醋,那會是誰?秋水營嗎?
可之前聞鷲把她從觀荷亭上拉下來,也沒見秋水營出手製止啊。
李餘抱著貓登上梯.子,回頭望了眼那客房,想起自己方才在衣櫃裡看見的某人的換洗衣服,心裡忽然有了個非常大膽的猜想。
當天晚上,李餘破天荒地讓桂蘭把屋裡的燈都熄了,隻為讓守夜的丫鬟回去睡去。
桂蘭見李餘堅持,又沒留燈著火的危險,就讓守夜丫鬟住隔壁屋子,這樣聽到動靜,就能過來伺候李餘。
李餘晚上抱著貓不睡覺,直到月上中天,她把貓放下,悄悄起身套上件外衫,摸黑走到窗戶邊,打開了窗戶。
今夜萬裡無雲,李餘借著月光壯膽,悄悄爬出了窗戶。
白日給她翻.牆用的梯.子還在牆邊,李餘把梯.子搬到樹下,踩著梯.子小心翼翼地上了樹,並尋了根粗壯的樹枝踩上去,透過枝葉望向客院,並未看到照明用的燈火。
李餘嗤笑一聲:以為這樣我就找不到你了嗎。
李餘鬆手,一隻腳故意往後踩空。
這棵樹可比牆頭高多了,能摔死算她賺,要是自殺禁止條例起效果,她多半連腳都不會崴。
當然,不排除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耳邊風聲呼嘯,似曾相識的力道突然出現托住了她的腰,帶著她穩穩落地。
樹下,月光被枝葉遮去了大半,李餘想確認抱住自己的那個人的模樣,隻能抓著那人的衣服,湊近了去看。
李餘並未察覺自己套上的外衫已經滑落到了臂彎,露出一身雪白又單薄的寢衣,還就這麼把自己溫熱的身子往對方身上靠。
等看清了那人的麵貌,李餘很是陰陽怪氣地來了句:“呦,這不是不·辭·而·彆的聞大元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