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頭接種後,又提出領差事,上各家去討糧。
皇帝下一步準備強製全城接種牛痘,急需提高城中百姓對這一法子的信任,自然不會拒絕讓尚鳴這麼一塊活招牌在外行走。
前後曆時數月,一場本該帶走全國無數人性命的疫病就這麼被扼殺在了京城,預防天花的法子伴隨著各種神乎其神的傳言在外流行開來,大祁百姓對皇權的敬畏也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
殘夏時節,聒噪的蟬鳴伴著毒辣的陽光,讓企圖補眠的李餘根本無法入睡。
李餘昨晚沒睡好,因為她昨天搬回主院,並趁著夜色跑到了牆下。
桂蘭沒把梯.子搬回來,所以李餘也沒辦法爬上梯.子去看隔壁的狀況,隻能在牆前佇立,呆呆地望著高牆,手中還捏著一支不過小拇指長短的哨子。
哨子是聞鷲很早之前給她削的,說是日後不用喊,直接吹哨子,他便會過來。
聞奕染病後,李餘回不了主院,更不敢隨便吹哨子,怕讓聞鷲聽見會擔心。
後來聞奕的病是好了,聞府又有幾個下人得了病,來來回回折騰了兩個月。
如今聞府已經解封,李餘想見他,又怕大半夜吹哨子會驚動被她趕去隔壁屋睡覺的守夜丫鬟,無奈隻能在牆下站著,還一站就是大半天。
今夜怕是見不到他了,李餘想著,離開的時候沒注意腳下,被大樹匍匐在地麵的粗壯樹根絆了一跤。
這次沒有人來扶她,她撲倒在地,因為天熱穿得單薄,膝蓋和手掌一塊被蹭破了皮。
“操。”李餘小小聲罵了一句,然後就聽見牆那邊傳來聞鷲的聲音:“殿下?”
才從地上爬起來的李餘不敢置信地轉過頭,盯著那堵牆:“原來你在啊?”
聞鷲如實相告:“阿奕病好之後,我時常會到這邊來。隻是怕你染病,一直都不敢過這道牆。”
聞鷲的話似乎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具體哪裡不一樣,李餘也分辨不出來,隻覺得聽了耳朵癢癢的。
李餘想多聽幾句:“那你剛剛怎麼不出聲?彆告訴我你不知道我在這,你武功這麼高,肯定早就發現我了。”
聞鷲:“我在等殿下吹哨子。”
怎麼說也是大半夜,就這麼出現未免太過唐突。
李餘氣得直跺腳:“等個屁啊!直接過來找我不行嗎!!害我白喂了半天蚊子!!”
“現在!過來!”特彆凶。
聞鷲自然不會拒絕李餘,可在躍上牆頭後,他發現李餘穿的比天冷那會兒還單薄,又默默地跳了回去。
夏天穿吊帶出門都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的李·現代人·餘,一臉懵逼:“你乾嘛?”
明明都上牆了,又跳回去是怎麼回事。
聞鷲扶著牆:“有什麼話,就這麼說吧。”
李餘一臉狐疑:“隔著牆?”
聞鷲:“隔著牆。”
李餘沉默片刻,突然正色道:“聞鷲,你和我說實話,你是不是……”
聞鷲心頭一跳。
李餘:“你是不是在接種之前染了天花,留了一臉麻子不好意思見我。”
聞鷲:“……我就不該對你有任何期待。”
李餘:“啥?”
聞鷲:“我說沒有。”
李餘雙臂環胸:“我不信,除非你讓我看看,放心,就算你成了麻子臉,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聞鷲的無奈俱都化作了好笑,甚至還配合地回了句:“真的不嫌棄?”
李餘:“真的真的,你快過來讓我看看。”
聞鷲無聲歎息,做好心理準備後又一次跳上高牆,一躍落到了李餘麵前。
他雖正對著李餘,卻刻意彆開了臉,不往李餘身上看。
偏李餘是個缺心眼的,非要往聞鷲麵前湊,還踮起腳用手捧住了聞鷲的臉頰,讓聞鷲麵向自己,道:“這不長得挺英俊的嗎,跑什麼呢?”
聞鷲被迫看著李餘,突然想到:瘦了。
正經的想法還沒維持一秒,儘力踮起腳的李餘就站立不穩,跌進了聞鷲懷裡。
李餘連忙鬆開手,正要退開,卻被聞鷲抬起的手臂環住了腰,又一次落到了聞鷲懷裡。
和衣著單薄的李餘不同,聞鷲穿得很整齊,手臂上套著束袖,束袖上鑲著金屬,涼涼的觸感貼著李餘的腰,激得她打了個顫。
李餘顧不上叫聞鷲鬆開她,因為聞鷲低下了頭,那張方才還被她捧著的英俊麵龐,一下子離得極近。
聞鷲也是竭力克製了,他把速度放得很慢很慢,給足了李餘推開他的時間,隻要李餘表露出一丁點不願意,他就會鬆手,然後回去,絕不勉強李餘。
可李餘是怎麼做的呢,她看著聞鷲的臉,呆呆地沒有一點反應。
不對,反應還是有的,隨著聞鷲越靠越近,她的視線落到了聞鷲的唇上,眼眸低垂,整一個予取予求的姿態。當聞鷲的唇離她就差那麼一點的時候,她甚至還緊張地咽了口口水,就是沒把聞鷲推開。
最過分的是在唇瓣輕觸後,她憑借自己博覽群書的豐富經驗,率先啟唇,用貝齒輕咬聞鷲的下唇,後又拿舌尖舔了舔她方才咬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