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餘跑太快沒刹住腳,眼看著就要撞到聞鷲後背上,聞鷲及時轉過身,讓李餘撞進了他懷裡。
李餘這一下可撞得瓷實,鼻子都酸了,疼得她忘記自己理虧,抬手就往聞鷲胸口打,一邊打一邊罵:“我又不會吃了你,你走這麼快乾嘛!乾嘛!乾嘛!”
聞鷲由著她打,還問她:“腳怎麼了?”
聞鷲的聲音和初見李餘那會一模一樣,疏離淡漠,李餘聽後想起如今的狀況,停住動作,收回手,小小聲道:“大概是咒自己咒的,不小心扭了。”
李餘說完後,聞鷲沒再接話。
氣氛變得有些尷尬,李餘不太習慣這樣的聞鷲,她組織了一下措辭,正要打破沉默,聞鷲突然彎下腰,將她抱了起來。
李餘雙腳離地,嚇得趕緊環住聞鷲的肩膀。
聞鷲抱著李餘回院子,回過神的李餘很是不可思議:原來扭個腳就能叫聞鷲心軟嗎?
早說啊!
李餘看聞鷲走向斜榻,生怕聞鷲待會放下她就走,抓緊機會對聞鷲說:“我是來跟你道歉的。”
聞鷲腳步不停,隻說:“讓她們出去。”
她們?
李餘緩了半拍才明白過來,聞鷲說的“她們”是指院子裡的侍女。
李餘讓侍女們都出去,一時間院裡隻剩下了他們倆。
聞鷲把李餘放到斜榻上坐著,自己在李餘麵前蹲下,伸手托起李餘扭傷的那隻腳的小腿,說道:“繼續。”
李餘點點頭,正要繼續道歉的話,突然反應過來:“你讓她們出去,是不想我在她們麵前丟臉?”
聞鷲垂著眼不看李餘,另一隻手將李餘的鞋子脫下:“你是公主,且這是你我之間的私事,不需要外人圍觀。”
李餘笑道:“沒關係的,本來就是我的錯,不小心玩弄了你的感情,若要道個歉還顧忌自己的臉麵,那也太沒誠意了,我還不至於連這點擔當都沒有。”
李餘口中的“玩弄感情”四個字叫聞鷲的手頓了頓,他朝院子外頭看了眼,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麼。
李餘很是鄭重地對聞鷲說了聲:“對不起。”
說完院子裡又是一靜,握著李餘腳踝的聞鷲不敢置信地抬起頭:“沒了?”
李餘飛快接上一句:“你願意原諒我嗎?”
聞鷲看李餘真的就是來道個歉的,隻能主動問她:“你還想死嗎?”
李餘定定地看著聞鷲,片刻後搖頭,說:“不了。”
聞鷲低頭去看李餘腫成饅頭的腳踝,又問:“怎麼不擦藥?”
李餘:“這兒的藥酒味太難聞了,我遲點拿熱毛巾敷一下,它自己會好的。”
聞鷲:“藥酒呢?”
李餘滿臉不情願地朝自己房間指了指:“就放在裡頭的桌子上。”
聞鷲放下李餘的腳,起身去拿藥酒來給她擦上。
溫熱的手掌帶著藥酒覆上腳踝,李餘瑟縮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因為疼,還是因為彆的什麼。
聞鷲怕她把腳收回去,就用另一隻手從下握住了她的腳掌。
李餘雙手撐在榻上,視線根本不知道往哪放好,索性說些什麼來轉移注意力。誰知她那破嘴不中用,磨蹭半天竟問出句:“你之前說的那什麼,喜歡我的話,還作數嗎?”
李餘說完就咬了咬唇,卻並未把話收回,等著聞鷲回她。
聞鷲眼都沒抬:“我要說不作數呢。”
李餘嘀咕:“那我試試能不能讓你重新喜歡上我。”
為讓藥效散進去,聞鷲手上用了力:“不必”
李餘疼得倒抽冷氣,當即就要把自己的腳抽回來:“我要做什麼你管不著!”
聞鷲抓緊了李餘的腳掌,繼續給她抹藥,並無奈地解釋道:“我是說,不必試,那些話還作數。”
李餘動作一頓,隨即卸了腳上的力道,愣愣地:“……哦。”
聞鷲繼續擦藥,李餘抬頭望天,總覺得不太真實,遂又低頭看向聞鷲。
也不知道是環境的問題,還是衣著打扮的問題,在北地的聞鷲和在京城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在京城,聞鷲經常穿朝服,身上的氣勢也是刻意收斂過的,雖然收得不太好,但也僅僅是讓人敬畏,不像眼下,回到北地的聞鷲換上了軍服,滿身都是火與血的氣息,不僅叫人敬畏害怕,還讓人不太敢直視。
李餘想了想,撐在榻上的手稍微用了點力,身子前傾,用離榻的雙手捧起聞鷲的臉,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李餘本意是想有點實感,卻不想這一啄,像是打開了什麼開關,在拉開距離的時候被聞鷲追上,還被他壓在榻上好好重溫了一番曾經被親到缺氧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