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物件不僅自帶溫熱,還隱隱有“撲騰撲騰”的跳動聲。更有甚者,它似乎生長的尤其高大,像一棵參天大樹,怎麼摸都摸不到頂端。
宇文玄頂著那隻作亂的手,寶扇已經隔著袍子,將他的腿上上下下摸了個遍,再往上……那可是禁地……
宇文玄腿上的青筋不斷跳動,熱氣源源不斷地透過布料傳出。正放在他腿上的兩隻手,綿軟無力,卻緊密相接,如同羽毛一般,輕輕撫過腿上的每一寸肌膚。
蘊涵著洶湧怒氣的聲音,落在寶扇頭頂。
“摸夠了?”
寶扇慌張地收回手,腦海裡下意識地回憶起手心的觸感,那暖陽般的熱意,筋脈跳動的鼓噪聲,一時間仿佛明白了什麼。
她竟然褻瀆了王爺……
這般沒有規矩,莫不是要被狠狠折磨一番,再被扔出王府。
寶扇想開口求饒,唇齒囁嚅了一番後,覺得已經是墜入深淵,再無轉圜的機會了。
宇文玄見她收回手,臉上一片慘然神色,眉頭微微皺起。
下一刻,宇文玄俯下身子,大掌握起纖腰,輕輕一提,便將癱軟在地上的寶扇抱了起來。寶扇剛剛站好,宇文玄立即將手鬆開。
“去拿來。”
寶扇忍著哭腔,出聲應好。
她聲音本就清脆中帶著顫意,此時夾雜著哭泣的音調,卻又未放聲大哭,強行忍耐哭泣,欲蓋彌彰裝作無事的模樣,更讓人心裡發顫,生出憐愛,恨不得將她摟在懷中,好生愛憐一番。
宇文玄從懷中掏出火折子,遞給寶扇。
火折子上仿佛沾染了宇文玄的氣息,帶著一絲暖意。寶扇雙手捧著火折子,將它打開,房中瞬時閃爍起光亮。她忙走到院中,將竹籠提起,帶回屋內,又將房門關上,院子裡的涼意被儘數關在了外麵。
宇文玄走到那團微弱的光芒麵前,腳尖輕輕一挑,便將竹籠的封口打開。數百隻螢火蟲從封口飛出,先是一隻,兩隻,三隻……
點點細碎星光在屋內漫開。
寶扇在竹籠的封口被打開的一瞬間,發出輕呼。待察覺是宇文玄有意為之以後,便歇了去補救的心思。她眸中倒映著螢火蟲閃爍光芒的影子,似是粒粒圓潤的珍珠,卻比珍珠的光芒更為柔和溫暖。她去捉螢火蟲時,隻覺得辛苦勞累,來不及細看這些柔光美景。此時數百隻螢火蟲飛舞在屋內,大部分縈繞在寶扇身邊。她目光柔柔,伸出手掌,一隻螢火蟲便停在她掌心。
螢火之光雖美,卻比不上美眸中星辰閃爍的景象。
宇文玄凝神看著,一隻膽大包天的螢火蟲,竟然敢停留在他的肩頭,他目光冷凝,正待出手將它擒獲。素手柔荑卻快他半步,將那隻小玩意兒揣在手心。
寶扇朝著宇文玄,露出了個討好的笑容。她慣是知道如何讓人心軟,唇角淺淺勾起,那笑容仿佛摻了蜜糖,但卻不甜膩惑人,隻覺得溫柔繾綣。
宇文玄自覺大度,犯不著為一人一蟲,斤斤計較。
滿屋螢火,最終被打開門窗,儘數飛到院中。
寶扇臨走時,得了宇文玄的一件衣衫。他隻說這衣衫太過破舊,讓她拿出屋子扔掉。寶扇摸著衣衫上麵的金絲銀線,無丁點補丁裂縫的上好布料,柔聲應是。
待寶扇走後,侍衛見宇文玄麵容微僵,走上前去,等候吩咐。
宇文玄眉宇高揚,想起深夜寒意,螢火閃爍,出聲吩咐道。
“既想要生動,便自己去捉。”
護衛略一沉思,便領悟了宇文玄的意思,當即去尋了鄧姑娘,正逢鄧姑娘馬車回府,剛一進府,隻想快些休息,卻被護衛攔下稟告。
“王爺有命,鄧姑娘心思靈敏,不如親自捉了百隻螢火蟲。”
至於捉到之後,自然是要被放回去。不過此番話,護衛便不會與鄧姑娘多言。
鄧姑娘以為宇文玄喜歡螢火照明的法子,便要吩咐貼身婢子去捉。隻侍衛再三提醒,要鄧姑娘“親自”去捉,且明日就要。
“一夜捉百隻螢火蟲?我還要休息……”
護衛雙手抱拳。
“我們幾個會陪在鄧姑娘身邊,待捉齊後,便立即送給王爺。”
幾雙眼睛盯著自己,鄧姑娘隻能撐著困意去捉螢火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