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照,就連山林之間,都有一股燥熱。
如白子嶽,張震,董正午這般修出了內力的武者還好,其他一些內煉外鍛武者,氣血旺盛,在這烈日下,更顯得酷熱。
幾乎每一個人,都有一種蔫巴巴的感覺,更彆提他們身下的馬匹了,喘出的氣中,都顯得滾燙。
“再有半天,就要到東城郡城了,大家加把勁。”
張震招呼著說道。
其他人稍微提了提勁,但很快就變得萎靡了下來。
小黑狗吐著舌頭,也是熱得夠嗆。
到如今它也已經默默接受了成為一個坐騎的事實,當然作為代價,每天三顆凝血丸,自是少不了的。
白子嶽對於這點,倒並不吝嗇。
很快,一行人終於穿過了橫跨山林的官道,然後就是一大片綠油油的田地,悠然的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麵前。
即便身上的燥熱不減,所有人的心中,卻還是難免有了一絲舒暢之感。
這時候,白子嶽也從修煉中驚醒,正感覺到有些心曠神怡之間,眼睛突然一凝,低喝道:“等等,有些不對勁。”
田地內,一位位帶著草帽的農戶裝扮的人,散落在田間。
官道兩旁,還有一些人,則坐在一顆顆的樹下,似是在歇息納涼。
一切,都顯得稀疏平常。
但白子嶽出身山村,在烈陽幫中當過護衛統領,見多了農戶乾活,自然清楚其中的區彆。
更彆說,這些農戶,一個個身形健壯,目露精光,顯然是有武功在身,怎麼可能會是普通農戶?
楊振等人也是連忙拉住韁繩,目光顯得有些驚疑。
豁然間,原本散落四處的農戶,官道兩邊的山民,神色氣勢,猛地大變,瞬間就站立起來,腳步橫移之間,一大片稻草倒下,飛快抽出早已經藏好的兵刃,然後快速湧了上來。
然後就見一位老頭,扛著個鐮刀,從他們身後,顫顫巍巍的走了上來,枯瘦的身形,略微有些佝僂,微微咳嗽的聲音,似是表明他的身體不算太好。
但望著這個老人,那浩瀚而又強大,如淵似海氣息,白子嶽的臉色,刹那間變了,無比的凝重。
“武道先天!”
他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之意。
終究還是碰到了,這等層次的強者。
即便他對自己的實力十分自信,對上這等存在的強者,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不過,如果隻是逃的話……”
白子嶽眼眸一眯,倒並沒有輕舉妄動。
“嘶!”
張震等人倒吸一口涼氣,臉色瞬間變得無比的灰敗,眼睛深處,更是湧現出濃濃的絕望之意。
先天強者!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竟然真的碰到了先天強者對他們進行攔截。
完了!
死定了!
這一刻,他們甚至放棄了掙紮,隻是僵硬著身子。
炙熱的天氣,似是都難以驅散他們心間的冰涼之意。
“梵仙師,你可是讓老蔡頭我好等。
再不來,我都要懷疑,你們是否出了什麼意外了。”
老頭的嘴巴一列,露出一口黃牙,笑著說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祁連山十三峰主中,排名前三的奪命鐮刀蔡尋吧。
看來,徐憐玉確實是下了血本,竟然請動了你這樣的先天武者出手。
隻是你可曾考慮過,自己是否能夠承受對我出手的後果?”
梵清雨騎在馬匹上,聲音清冷的說道。
“後果?老蔡頭本就沒幾年可活,還在意什麼後果?
殺了你,生機丹到手,我的傷勢儘複,天下之大,哪裡不可以快活?”
蔡尋冷笑一聲,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沒什麼話好說的了。”
梵清雨目光平淡,隨即望向了白子嶽,說道:“接下來,我隻相信你,不要讓任何人靠近我三米之內。
將我安全送到陳家就可。”
白子嶽一愣,正有些疑惑間,就聽到對麵蔡尋口中大喝一聲,道:“殺!”
身子隨即從原地衝出,快到了極致一般,手中的柴刀,化作了一道銀色匹練,快速斬出。
刀身還沒有落下,那種好似凝聚了整個天地的氣勢,刹那間讓所有人的心間都是一沉。
在他身邊,其他人在這一刻也是瞬間出手,目光凶狠而毒辣,充滿了嗜血的幽光。
梵清雨目光猛地一凝,閃過一絲冷光,素手微牽,一柄瑩瑩的小劍,悠然的從她體內衝出,刹那間,就化作了一道流光,射向了蔡尋。
噗!
劍光與蔡尋的鐮刀刀芒撞在一起,瞬間就將刀芒衝散。
隨即餘力不減,直接落在了那可開山裂石,鋒利無比的奪命鐮刀之上。
鏘!
一聲鏘然聲響,材質比之寶刀都更勝一籌的鐮刀,隨即就從中間截斷,斷裂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