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穿書?(1 / 2)

第二日,梁玥精神有些萎靡,她後來還是彈琴將自家妹妹哄睡了,她自個兒倒是一宿沒睡。

看趙旭那態度,顯然是應允了她拿錢贖身的做法,可……養一個軍隊哪有那麼容易?便是富如梁家,也得搭進半個家底去。

再者……

她那會兒說得那段話,她總覺得十分熟悉,應當是在哪裡讀到過。

梁玥整本讀過的書,係統都會收錄在書庫之中,不過也僅僅是“收錄”罷了,連個標簽目錄都沒有,要想從中找出某一本書來,真是十二萬分的不方便。

況且,這係統似乎對讀書的效果有些加成,隻要是她看過的書,稍一回憶,便能憶起個七七八八,她就更懶得從書庫裡翻找什麼來。

漫漫長夜,她是睡不著了,索性一本本地看過去……

……

《開國女將軍傳》

繁體字看久了,乍一看見簡體字,梁玥竟生出幾分彆扭來。

這本書……之前有嗎?

梁玥擰眉思索了良久,才模模糊糊地憶起,上輩子,自己被驟然倒塌的書架砸倒前,手裡應該拿了本的……似乎就叫這個名字?

她將心神沉入其中,“翻”開那靛藍底色、唯有右上的書名以白框突出的封皮。第一次以這種形式“看”書,梁玥有些不大適應,那字句不是映在眼前,而是直接投在腦海之中,感覺有些奇異。

……

過了片刻,梁玥的神色漸漸彆扭了起來——

這本書的女主,名叫“梁瑤”,和她妹妹同名同姓……而且,書裡的“梁瑤”也有一個名叫“梁玥”的姐姐。

梁玥忍著那股怪異感,繼續看了下去。

不得不說,白話的確實是比枯燥的文言文來得要吸引人得多,不覺間,窗外已泛起了魚肚白。

梁玥緩緩睜開眼睛,垂眸看向又蹭到自己懷中的妹妹——

開國二十八功臣之一,唯一的女將軍,臨國公梁瑤?

梁瑤睡夢中微微張嘴,因為擠在梁玥懷中,口水全都糊在了她的身上。梁玥看到衣襟上那塊詭異的濕痕,嘴角抽了抽……

——不過是本書罷了,雖然背景幾乎相同,但與事實還是有不少差彆的,看看也就罷了,不能全當真。

屋內漸漸亮了起來,看這天色,也沒法再睡一覺了。梁玥輕輕移開梁瑤的手腳,坐起身來,準備下去洗漱。

看著被擺在床前不遠處的瑤琴,昨夜的回憶驀地湧上心頭……怨不得趙旭問她“認不認得姚樂終”。

姚章,字樂終,趙興手下的謀士老大,開國二十八功臣之首,被追封為齊國公。她想起的那段話,本就是趙興攻打兗州前,姚章分析的局勢。

攻打兗州著實有這樣的弊端,但這亂世之中,本就是博一把的時候,哪有處處皆穩妥的好事兒。趙興初到兗州也過了一段相當困難的日子,後來姚章提出“屯田製”這麼一個牛逼的舉措,才讓趙興緩了口氣,不至於狼狽退回。

這麼想來,其實梁家供給趙軍糧草倒不是什麼壞事兒,雖然如今的趙軍隻是諸多擁兵自重的諸侯之一,並且算不得強勢,但就那書中來看,趙軍卻是一路贏到了最後,迫得晉帝禪位、建了新朝。若真是此時投資,無論多少,都算是筆穩賺不賠的買賣。

不過,具體如何,還要同父親、周大哥商量才好。

梁玥腦中轉著這些思緒,人已經坐到了梳妝台前,對上那模糊不清、尚帶著一道凹痕的銅鏡。

她正攏著頭發的動作一頓,不覺和鏡內的自己對視起來。

……那本書果然不可信。

梁玥麵無表情地想到。

書中的“梁玥”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可以載入史冊的那種。

當時北方雄踞四州大諸侯劉欽看中了“梁玥”,強搶回王宮、斥巨資為其修建宮室、對其極儘寵愛,還未稱帝,便有了十足的昏君架勢。

這樣還不算完,劉欽有兩個兒子,劉登與劉霸,這兩個兒子同時看上了這個年輕貌美的小媽……聯手把爹給弄死了……

小媽隻有一個,兄弟卻有兩人,毫不意外的,這兩兄弟打起來了。最後還是哥哥劉登略勝一籌,抱得美人歸,而且占據了老爹的大本營冀州。

但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原本盤踞整個河北的劉欽勢力一分為二、內耗嚴重,再也不複先前的輝煌。

而又被劉登嬌藏的“梁玥”,也就成了紅顏禍水的代名詞,禍水的下場往往不怎麼樣,“梁玥”也不例外。

眼看著劉登對“梁玥”極儘癡迷,大有重蹈先父覆轍的架勢,劉登手底下的一幫子大臣坐不住了。趁著劉登出征之際,強闖王宮,準備將這個妖女給處死。

傾了兩代父子的“梁玥”好看到什麼程度呢?

眾位大臣帶兵氣勢洶洶地闖進來,竟沒有一個人舍得殺她。最後,還是“梁玥”心如死灰,自飲鴆酒而亡。

美人死得悄無聲息,後果嘛……聲勢浩大。劉登回來之後,勃然大怒,將朝中大臣屠戮大半、血流漂杵……由此,“梁玥”身上的罪名又添了一重。

“梁瑤”自然將姐姐的死記在劉登的頭上,憤而換上男裝、加入趙軍,憑著一手精妙的劍術和天生的戰術嗅覺,很快就在趙軍中嶄露頭角。亂世最出人才,“梁瑤”從小兵做起,積攢軍功、一步步升任,最終,被趙興封為征北將軍,帶兵攻入鄴城,親手斬下劉登的頭顱,也算是為姐報仇了。

……

梁玥盯著銅鏡看了半晌,最後還是木著臉將鏡麵往下斜了斜,不讓它照著自己的臉。

……就是再盯上幾個時辰,她也不會變成絕世大美人的。

模糊的鏡麵映著脖頸上清晰可見的掐痕,還有一道細細的血痂。

梁玥忍不住抬手輕輕觸了觸,一陣疼痛傳來,她淡淡地“嘶”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