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梁玥認作“不算壞人”的趙旭,這會兒做得可不是什麼好事。
地牢裡的慘叫聲一聲高過一聲,被綁著的那個男人,已經是渾身血水,幾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來。
這地牢自然是陳家原本就有的地方,趙旭對這些東西向來敏感,在陳府走過一遍,這些機關密室,就能差不多摸個七七.八八。
趙旭似是發泄夠了,將手裡的刑具往旁邊一扔,那被掛著的人條件反射的一個哆嗦,又聽趙旭淡淡道:“說罷。”
疼到空白的腦子有點反應不過來,頓了一刻,才慌忙道:“有、有個女人,是……是個女人,她給我錢、放我進來的……說、說讓我、我睡、睡了……啊!”
沾著鹽水的長鞭打在身上,上麵層層倒勾生生地從身上刮掉一層肉去,那男人克製不住地慘叫。
對著這慘狀,趙旭眉毛都沒動一下,又問:“是哪個女人?”
“小、小人不知道……不不、她……”那人生怕趙旭手裡的鞭子再打過來,使勁回憶道,“她她、她買藥的時候,我、我看見了,她手背上有個、有個黑痣……”
“指甲、她指甲修得長,應當、應當沒、沒做過粗活……小指、小指的指甲,比、比其它的短……”
……
那人搜腸刮肚地提供著線索,趙旭既不說可以、可不說不可以,就那麼一言不發的聽著。不多時,那個男人就把自己腦中的東西搜刮乾淨了,崩潰嚎啕道:“饒命啊、大人饒命啊……”
地牢的入口傳來一陣規律的腳步聲,趙卓聞著這股濃重的血腥味,不由皺眉。
他走到最下層,看著眼前這場景,輕輕“嘶”了一聲。
趙卓上前,拍了拍趙旭的肩膀,問道:“怎麼這麼大火氣?”
趙旭:“他想動我的東西。”
趙卓不由挑眉,“是折了你的長戟,還是傷了你的馬?……把人弄成這樣?”
趙旭扯了扯唇,沒答話,而是道:“你來的正好,我跟你討個丫頭。”
趙卓有些驚奇地笑了笑,“難得,你這土匪倒學會問我的意思……你看中哪個了?”
“不知道。”
趙卓:“……”
他忍了忍,還是沒忍住,黑著臉吐出個字來,“滾!”
……
因為趙興要見二兒子,趙卓才來找這個兄弟的。
兩人出了地牢,趙旭匆匆地換了衣裳就去麵見趙興。
“你們兄弟倆關係好,你最近看著點伯庸,讓他彆去找那個梁姑娘。”
聽了父親這句囑托,趙旭幾乎是下意識追問道:“為何?”
趙興拍著他肩膀的手一頓,打量了他一陣,才慢慢道:“太巧了……這位梁姑娘出現的時機太巧了……”
“父親是說……她……”趙旭領會到他父親的意思,但語氣中還是帶出一絲不相信的意味。
——她怎麼可能是細作?!
趙興眯了眯眼,突然道:“留有後患,終究不妥……為父要你親手殺了她。”
“父親!”趙旭臉色一變,脫口道。
果然……
趙興心底沉了沉,但麵上仍是絲毫不露,他歎了口氣,緩聲道:“子陽,你一向愛武。但你可記得,為父曾對你說過,‘這世上,能殺人的,從來不止利器;能護人的,也不止盾牌。’……你當時不信,如今可明白了?”
趙旭臉色青白變換,最後還是垂首道:“謝父親教誨,兒子明白了。”
“為父不逼你……”趙興又拍了拍趙旭的肩膀,“你和伯庸不同,有些事……為父相信你能處理好的。”
“……是。”
……
那日泡了池水後,趙旭就未曾來過,梁玥說不上是失落還是彆的什麼,但彆扭了幾日,也就習慣了。
又過了一段時日,來送飯的小丫頭突然換了一個。梁玥問她寧兒的下落,這小丫頭也並不清楚,隻是說突然不見了。
——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怎麼就突然不見了?
【彆的事……我會處理的。】
莫名的,她想起了趙旭的這句話。
*
雖然趙旭不來了,但午膳後,梁玥幾乎是習慣性地回屋歇息一陣。若是有琴聲傳來,便同那個素未謀麵的“知音”合奏一曲;若是沒有,便去榻上小憩一陣兒。
今日是沒有的……
隻是她方才躺到床上,腰間突然環過來一隻手臂,強硬地將她攬了過去。
熟悉的氣息讓梁玥繃緊了的身體一緩,但緊貼在一具滿是成熟意味的男性軀體上,又讓梁玥不自在地掙了掙,她低低地喚了一句,“趙旭。”
說完又想起,在這個世界,叫人名字很不禮貌,又改口道:“……趙子陽。”
趙旭從不知道,僅僅叫一個名字,也能讓人心旌動蕩,原本緊緊攬住她的手臂鬆了一瞬。
梁玥趁機往後蹭了蹭,隻躲開了一隙,又被他抬手按住了後腦。
唇瓣相碰,趙旭熟練地撬開那貝齒,侵入口腔。
梁玥一時不防,隻睜大眼睛,愣愣地看著那近在咫尺的麵容。
長這麼帥……
好像……她也不吃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