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章一點也不客氣的進了門,一麵搖頭笑道:“玉鏡怎麼同我這般客氣?大家都是自己人,叫我‘樂終’就是了。”
“自己人”這三個字,讓梁玥想起了先前青玉的坦白,臉色不由黑了黑。任誰兢兢業業乾了兩年,結果還被誤認為間諜,心裡都會憋著氣。
這亂世之中,有幸知道後來的發展,梁玥倒不至於因為賭這一口氣,帶著全家去投奔一個注定失敗的勢力,但這並不影響她滿心憋悶。
看出來她心情抑鬱,姚章也不強求她回答,而是又笑道:“玉鏡可是因為青玉的事兒生氣?”
“妾不敢。”
姚章似乎又笑了,他往前走了幾步,抬手虛虛放在她的頰側,這距離有些近了,梁玥下意識地想躲,但想到這是姚章,她又僵硬地維持了原本的姿勢。
時間一久,脖子都有些難受,梁玥擰著眉毛、抬眼去看姚章到底要乾什麼,不期然,卻對上一雙含著笑意的眸子。
以前怎麼能沒發現,姚章的眼睛……還挺好看的。
莫名的,梁玥覺得臉一下子熱了起來。
“嗬。”姚章短促地笑了一聲。
——取笑吧?這絕對是取笑吧?!
不待梁玥惱羞成怒,姚章放在她頰邊的手卻有了動作,他手指微動,將她頰側的鬢發掖到了耳後。指尖將觸未觸地滑過頰畔耳廓,帶起一陣酥麻的癢意。
梁玥隻覺得他碰過的地方像燒起來似的,燙得驚人。
她就是再遲鈍,也察覺到這動作的曖昧之意,但……想想做這動作的人是姚章,她就很難想歪。
姚章看著那泛著紅的耳垂,臉上的笑意愈深,他輕聲道了一句,“……對、不、住。”
這三個字一字一頓,幾乎是用氣音說出來的,竟帶著些纏綿的意味,梁玥愣了個神,才意識他說的著三個字的意思,當即驚訝抬頭,對上他的帶著歉意的微笑。
梁玥:!!!
想到上個逼著姚章低聲下氣道歉那冀州來使的下場,梁玥心底一個哆嗦,後退一步,乾笑道:“先生說哪裡的話,妾知曉主公與先生的顧慮,如今事情既已過去,妾、妾絕不敢心懷怨言,定當儘心竭力為效忠主公……也為、為先生分憂。”
姚章見她這緊張的模樣,一時也不知是哭是笑,他很早以前就發現了,梁玥對他……又敬又怕。
整日被一個大美人用仰慕的目光看著,饒是姚章,心中亦會生出些波瀾來。偏偏這美人不止相貌好看,才華亦是舉世無雙,這點波瀾便愈來愈洶湧了。
不過,這過於敬慕,有時也不是什麼好事兒,比方說現在……
他歎了口氣,似乎有些無奈,“玉鏡同我總是這般生疏。”
“先生思慮超常人遠矣,妾不敢冒犯。”
姚章開始覺得頭疼了,他看了一眼恭敬地垂著頭的梁玥,藏在袖子裡的手指打了個圈兒,心底暗道:
——不急,來日方長。
把人逼得太緊了,可是會適得其反……趙家那位二公子的前車之鑒可還熱乎著呢。
*
一路上雖有些小波折,但大體上平安無事,隻是半路上,姚章有時會進梁玥的馬車中歇歇。車中空間不大,一個人就很憋悶了,兩個人就更擠了,但這馬車又不是自己家的,梁玥雖覺得擁擠,也不好說什麼。
一行人穿過大半個徐州,總算到了魏高所在的彭城。
到了地方,自然要去麵見魏高,但梁玥卻被姚章攔住了。
梁玥倒是理解,畢竟趙興從不在意男女,但彆人不是啊。萬一魏高看見使者裡有個女子,覺得自己被輕慢了,直接出兵和趙興打起來可怎麼辦。
可這樣一來,她被自己為什麼被塞到使者隊伍裡更納悶了。對此,姚章隻是笑眯眯道:“……還不到時候。”
因為他們一路趕得急,倒是跟劉欽的來使幾乎同時到了彭城。
既然是趕得及了,梁玥對於能不能攪黃劉魏聯姻倒是不擔心,畢竟姚章親自出馬,沒道理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而且,據那本書中所言,後來趙興出兵打魏高的時候,也沒聽說劉家出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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