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穀到底是不是從將來回來的,亦不清楚。
他的心是懸著的。
說都說到這了,白小穀覺得自己要坦白一件事:“對不起,有件事我騙了你們。”
秦九寂陡然看向他。
白小穀期期艾艾道:“其實我不是九大寂的朋友……”
秦九寂提著心落了些。
秦詠和許氏好奇問道:“那你是……”不是朋友又是什麼,他們倒是不擔心,肯定不是敵人,哪會有關係這般親昵的敵人。
白小穀想著神書的教誨――一聲爹爹,終身爹爹――自己那好多聲爹爹不是白叫的。
小白骨道:“我喚九大寂一聲爹爹。”
秦九寂:“……”
許氏:“???”
秦詠呆了一呆,然後他鳳眼泛紅,一把抱住小骷髏,悲痛欲絕道:“小穀你竟是我的孫兒,我竟然做爺爺了,可是我的孫兒,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我的孫……”
這一幕頗為似曾相似。
好像不久前,也就昨晚吧。
秦爹爹才抱著他大哭一場,說的話都是差不多的,隻是把兒子換成了孫子。
饒是許氏也有點回不過神,她喃喃道:“九兒……竟成親了,還生了小穀……”
白小穀忙道:“不是不是!”
秦詠淚漣漣地看他,看一眼又難過湧上來,哭得肝腸寸斷:他的孫孫,他可愛乖巧懂事卻沒了皮肉的可憐孫孫!
白小穀隻能被秦爹爹這般熊抱著,努力說道:“我不是九大寂生的。”
許氏已經摸清小骨孫的腦回路,說道:“奶奶知道,是你娘親生的你。”
白小穀:“…………”
娘親怎麼成奶奶了!而且他也不是娘親(許氏)生的!
還是秦九寂清醒,他問白小穀:“我們沒有血緣關係?”
這話救了白小穀:“當然沒有!”
人和骨怎麼會有血緣關係?即便九大寂能生子,也生不出他這一隻骷髏,再說了,九大寂二十有一,他卻一千零一,怎麼生?倒著生嗎!
沒有血緣關係的爹爹?
秦詠和許氏又又又愣住了。
白小穀趕緊道:“我隻是喚九大寂一聲爹爹。”
什麼叫隻是喚一聲爹爹?
秦詠和許氏不懂這意思。
這可又難倒骨了。
他為什麼要喚九大寂爹爹來著?哦!是修士們這麼說的,他不敢反抗,隻能從了。
可這些要怎麼向秦爹爹和娘親解釋?
白小穀努力思索,可算從自己骨生所學中,探出點脈絡:“我的確喚九大寂一聲爹爹,但和他並沒有父子之實。”
秦詠和許氏:“……”並無父子之實?這語句總覺得哪兒怪怪的。
白小穀又道:“我隻在特定時候喊他爹爹。”在一堆修士圍著他的時候,他不得不喊。
秦詠和許氏:“……………………”什麼特定時候,晚上嗎!
是他們這些‘老年人’腦子太臟了,還是就那意思?
白小穀繼續道:“而且還是特定地點。”隻在巨門洲啦,在絳霜穀的時候,他都不喊的。
秦詠和許氏:“………………………………”
坐實了,跑不了了,真相正是如此。
―晚上。
―床上。
―爹爹。
關鍵詞一組合,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十幾年後的兒子,竟如此、如此……
悖
秦詠和許氏相繼緋紅了麵頰,不敢看如今遠未成年的兒子。
秦九寂:“?”以他現在的歲數,是真不懂。
誰敢想,一夜之間 ,小骨頭的身份變了又變。
兒子的朋友、兒子的兒子、兒子的枕邊人……
怪誰?
怪九大寂欺負小骨頭!
許氏想得更細致些,她問小白骨:“原來你是個女孩子。”是肯定句非疑問句,雖說她總覺得小白骨像個可可愛愛的小少年。許氏兀自道:“既然是女孩,那衣服得換個樣式……”做身蘿裙,定能襯得小骨頭更加白嫩乖巧。
白小穀:“???”
眼看自己的白衣服要變樣,他忙道:“不是啊,我是男骨頭!”
秦詠和許氏:“!”
許氏半晌出聲:“男、男的?”
白小穀:“對,我是男的!”
許氏:“…………”
秦詠:“…………”
夫妻倆對視,靜默了一小會後道:“也、也不是不可以,隻要你們快樂,爹爹娘親都支持……”
青澀少年骨。
靈石砸一堆。
床|上喊爹爹。
天呐。
十幾年後的兒子。
怎麼有億點點禽獸不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