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安城,龍岩街。
徐府一行人十拿九穩地出門,卻敗興而歸,李浩初和徐夫人麵上都很不好看。
徐夫人礙於李浩初身份,不敢說什麼,甚至連問一句都不合適――放了邪肆再抓這事,隻能心知肚明,哪能言之於口。
李浩初也憋了一口氣,渾身不痛快。
他何曾吃過這種癟,還是在一個狗屁不是的凡夫俗子身上。
怎麼就失靈了?秦府那小偏院子裡究竟有什麼?
邪肆是不可能的。
難道有高人?
不可能!但凡金丹期以上的修士,絕不會留在這俗世耽誤時間。
那麼……
李浩初眯起眼睛,有了新的猜測――難道那小院子裡有什麼秘寶?
不無可能,秦家祖宅有幾百年光景了,許是其中真埋了什麼。
秦家人肯定不清楚,秦詠那窩囊廢更不會知道。
李浩初冷笑,心中有了計策。
當著李浩初的麵,徐夫人還穩得住兒子,一回府卻是說什麼都按不住了。
徐元德大發雷霆,把屋裡的玉瓶瓷器摔了個精光。
徐夫人連聲道:“好了好了,彆傷著自己。”
徐元德年紀不大,脾氣是真不小:“讓我死了算了,反正也會被秦九寂和那邪肆欺負到死!”
徐夫人蹙眉:“怎能說這般胡話!”
徐元德哭得眼睛紅腫:“你們都不管我,我活著有什麼意思?連那種孽畜都能欺我,我……我……”
徐夫人聽得心疼:“好了好了,娘的好孩子,娘怎會不管你。”說著她恨恨道,“李浩初虛有其名,連個小小邪肆都抓不到,還自吹什麼大豐第一天師!”
徐元德打小的伎倆就是鬨死鬨活,隻要他鬨得凶,他娘親祖母什麼都能答應他。徐元德:“娘,秦九寂真的養了個邪肆!”
徐夫人拿手帕給他擦眼淚:“娘知道,德兒受委屈了。”
徐元德:“難道我們就讓他這樣逍遙法外?”
徐夫人今日丟臉,心裡也是不痛快,她之前還有所顧忌,覺得秦家雖沒落了但也有些門生,不好撕破臉,可今日……
老東西不要臉,就彆怪她不給臉了!
徐氏先穩住兒子:“德兒不哭,過幾日十二仙山的仙人就要下山選人,等你入選上山,那秦九寂算個什麼東西?他便是考個狀元回家,也不及你風光!”
徐元德眼睛一亮:“我能入選嗎?”
徐氏道:“你乖乖聽娘安排,當然能入選!”
徐元德遲疑道:“這上山修仙,要看資質吧?”
徐氏道:“資質閱曆缺一不可,我們徐家貴為國戚,資質哪會差了?隻要你有個好看的閱曆……”
徐元德這才不鬨了。
他未必知道修仙是怎麼回事,但他明白一旦他去十二仙山,那秦九寂就是拍馬也及不上他半分。
等他有了仙術,小小邪肆算什麼?
他輕輕鬆鬆就能把它挫骨揚灰!
*
當晚白小穀又是和秦九寂一起睡的。
秦詠琢磨著:“他倆是不是該分開下?”
許氏捏他胳膊一下道:“想什麼呢,九兒才七歲,小穀又是那樣子……”
秦爹爹:“也是……是我想多了哈。”
一夜好夢,第二天秦九寂剛起身,白小穀唰地睜開眼。
秦九寂看他:“吵醒你了?”
白小穀裹著被子坐起來,眨巴眨巴藍色火瞳:“你要去學堂了嗎?”
秦九寂:“用過早膳再走。”
白小穀拉他衣袖:“不要。”
秦九寂:“……”
昨天的事還是嚇到小骨頭了。
說好的千月幻境裡沒修士,怎麼昨天來了那麼老一個修士?
修士越老越厲害,他今天會不會又過來?
他抓到他怎麼辦?
他不要和九寂分開,更不要和秦爹爹娘親分開。
他還沒穿上娘親做得新衣服,也沒吃到娘親做的那――麼多好吃的。
秦九寂心裡一熱,他從小沒有朋友,小骷髏是他第一個朋友,他耐心說道:“我不去學堂的話,爹娘會擔心。”
白小穀:委屈。
秦九寂坐回床邊,拍拍他手背道:“我也沒法帶你去學堂。”
白小穀:更委屈了。
秦九寂能清楚感覺到他的情緒,越是感覺到,他越是心軟,忍不住道:“你要是再小一點,我就能帶你一起了。”
白小穀看他:“小一點?”
秦九寂開玩笑道:“巴掌大,裝懷裡。”白小穀:“!”
秦九寂:“!”
一人一骨都驚呆了。
白小穀驚呼:“九……大大大大寂!”
不對,還是小九寂的模樣,可怎麼變這麼大了,超巨大的!
秦九寂也懵了,他隻是個開個玩笑,沒想到小骷髏真的變小了,熒熒白白的一小隻,巴掌大的小白骨,放在手心都怕弄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