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輕又戳他一下。
小小白骨用著縮小的迷你聲音軟軟道:“不要弄我了,骨要睡覺嗚嗚嗚。”
秦九輕:“…………”
竊天:“噗!”
秦九輕:哦,忘了把魔劍關起來。
竊天:“???”
他連‘白天叫哥哥,晚上哥哥叫’都忍住了,竟然輸在這裡!
骨言骨語,害劍不淺!
*
翌日。
秦家主屋。
秦老太太年紀大了,睡眠少,卯時剛至已經洗漱齊整。
為了配合她的時辰,小一輩的也早早過來候著。晨昏定省,是大家族的習俗,除非老太太不願見,否則做媳婦的都得過來。
許氏剛嫁進秦家,也是日日來主屋伺候。
秦老太太當時雖厭棄她,但也沒趕她走,直到秦九輕出生,秦老爺子一命嗚呼,秦老太太才徹底不許這一家人進主屋,彆說許氏,連她名義上的兒子秦詠,若非大節大日的,她也從不見他。
早膳用到一半,外頭傳來了喧鬨聲,秦老太太素日裡治家極嚴,哪容得了這般吵鬨,一壓筷子,厲聲道:“大清早的,鬨什麼!”
秦家長媳孫氏忙道:“娘莫惱,兒媳這就去看看。”
秦老太太向來看重這個兒媳婦,點了點頭。
孫氏沒一會兒就回來了,而上大變。
秦老太太蹙眉:“慌什麼。”
孫氏出身名門,向來是遇事不驚的穩重性子,今日卻是失了態:“母親,五爺那裡……”秦詠在家中排行第五。
秦老太太一聽秦詠的事,登時心煩:“他們又惹什麼事了!”
孫氏忙道:“九寂那孩子,沒了!”
秦老太太一愣,旋即站起身:“什麼?”
孫氏上前扶住她,自己的手也直哆嗦。
她方才出去,看到秦詠夫妻抱著那個沒了氣息的孩子,哭得猶如淚人。
秦家的管家婆子在張羅著請大夫,看見孫氏出來,趕緊說了情況,孫氏一直瞧不上許氏這小門小戶的出身,可也不至於為難她,隻是不理睬。
如今出了這麼大事,她趕緊上前問:“弟妹這是怎麼了?”
許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哪還說的明白話。
孫氏探了下秦九寂的鼻下氣息,心一涼。
秦九寂這孩子,可以說是秦家人心裡的一根刺。
他是秦家唯一的孫子輩,僅有的孫子輩。
按理說,他即便是庶生子也該受儘寵愛,甚至還能讓秦詠父憑子貴,偏偏這孩子一出生克死了一家之主,惹了秦老太太怨恨,丟到偏院無人問津。
秦家七位少爺全都娶妻,若是能再誕下一子半女的,大家也就把這孩子忘了。
偏生七年過去了,除了秦九寂,再沒一人能生下孩子。
要說一房生不出是巧合,秦家七房全都無所出,就著實怪異了些。
再想想那些風言風語,他們很難不多想。
――克死了親爺爺,這秦九寂莫非還克了他們的子孫脈?
隻是再怎樣,也還是秦家血脈,他們並不敢多說什麼。
萬一秦九寂出事,他們也還是生不出孩子,那秦家才真要出大事……
怎麼都沒想到,這根刺竟然如此突兀地沒了。
秦老太太哪裡還坐得住,拄了龍頭拐杖出門,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講真的……
秦詠和許氏起初是哭不出來的。
他們的兒子不僅好生生的,還英俊挺拔帥氣無雙,周身氣質宛若謫仙。
除了有億點點禽獸外,再沒任何毛病。
這麼優秀的好兒子,他倆做夢都在嘿嘿嘿,這會兒要掉眼淚著實為難。
夫妻倆天沒亮就在盤算:“抹辣椒油?”
許氏點頭:“隻能如此了!”
秦九輕哪會讓他們受這般罪?他又從乾坤袋拿出那個翠色玉瓶,點了一滴在秦詠眼下,秦爹爹立馬悲從中來。
許氏驚訝:“如此神奇?”
秦爹爹抽噠噠的:“娘子你快試試,這藥真好哭!”
許氏:“……”
她一定不會哭得像相公這麼醜,然後抹了藥,哭了個肝腸寸斷。
白小穀探出頭來。
秦九輕把他按了回去:“彆看。”
白小穀道:“我知道爹爹娘親不傷心。”
秦九輕這才沒把他摁回去。但放出小骨頭,就得承受他的言語暴擊:“不就是假哭嗎,晚上你欺負我的時候,我不也嗚嗚嗚了。”
這般說著,可把小骨頭給聰明壞了:“那也是假哭,其實我挺開心的。”
秦九輕:“…………”
哭得正投入的秦詠和許氏:“……………………”
彆逗他們好嗎!
兒子‘死’了,他們放聲大笑這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