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氣九重倒也夠用,一些小法術都能施展――
至少可以輕輕鬆鬆將徐元德放出徐府。
距離天亮還有點時間,秦九輕先去問候了徐元德一句,回到屋頂繼續修習。
靈氣不能吸納,他視線落到了手腕的骨鏈上。
朦朧月色下,晶瑩剔透的白骨鏈仿佛在瑩瑩地吸納月華。
冷冷的薄光,像絲霧一般融融的裹在他手腕處,光華雖淡其中卻蘊含著驚人的氣力。
秦九輕輕輕撫弄著骨鏈,嘗試將體內吸納的遊離靈氣注入骨鏈。
“嗯?”睡著的小白骨迷糊糊道,“好癢。”
秦九輕:“……”
白小穀和骨鏈是相通的,是他的靈氣刺激到了他?
秦九輕試著又放進去一絲絲,白小穀在布兜裡晃了晃:“不要不要,九大寂,太癢了……”
秦九輕收了靈氣。
白小穀安靜了。
這……
秦九輕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不過小白骨在睡覺,繼續嘗試他可能要鬨。
先這樣,等處理完皇安城一事,他有很多時間來研究。
第二天,早晨。
徐氏問了下徐元德情況,得知他哭鬨了一宿,心中越發煩躁。
肯定不能把他放出來,他若鬨到老太太那裡,又是一場麻煩。
徐氏到底是不放心,覺得這事有些蹊蹺,莫非秦九寂的魂真的沒散?
她坐到梳妝鏡前:“給李府遞張帖子。”她要去問問李浩初。
李浩初聽了徐氏的來意,不以為然:“好好安撫下貴府公子,畢竟是死了人。”
徐氏問他:“那秦九寂的魂魄當真……”
李浩初冷笑:“那滅魂陣最是霸道,隻要他魂陷此陣,大羅金仙都救不了。”
徐氏鬆了口氣:“如此甚好。”
李浩初想了下道:“徐公子畢竟年幼,徐夫人還是多多安撫,若他實在噩夢連連,可用這藥。”
徐氏大喜:“多謝李大人!”李浩初叮囑她:“這藥的藥性很烈,用了後要好生休息。”
徐氏道:“隻要他能好好睡一覺,家裡誰敢打擾他。”
李浩初也覺得是如此,又道:“記住了,七日內隻可服用一粒。”
徐氏連連應下,拿著藥瓶回了徐府。
徐元德一宿沒睡,這會兒精神已經崩到了極限,看到徐氏後,眼中既有驚懼又有哀求。
徐氏見他這樣,心疼得厲害,忙扶住道:“好德兒,娘去見了李天師,他說秦九寂的魂魄早就散得一乾二淨,你且安心,吃了這藥好生睡上一覺。”
徐元德眼底通黑,眼中血絲泛濫,嗓音也嘶嘶啞啞:“真、真的散了嗎?”
徐氏:“魂飛魄散!”
徐元德:“娘、娘我……”
徐氏親自端了水過來:“好孩子,把藥吃了。”
徐元德難得聽話地就水服了藥,他不一會兒就沉沉睡了過去,徐氏這才鬆了口氣。
――還是得讓兒子去修行,這普普通通的一味藥都有這般奇效。
如果徐元德隻是做了噩夢,那這藥對他的確是有效果。
少量服用可助眠,好好睡一覺精神會好很多。
然而……
徐元德根本不是被夢魘住。
他的確睡著了,睡了短短一個時辰,等秦九輕喚他名字,他瞬間睜開眼。
秦九輕垂眸看他。
徐元德嚇得連連倒退。
秦九輕:“徐元德,你為什麼推我入冰湖。”
徐元德:“我、我沒有!”
秦九輕施了個障眼法,讓自己麵色青白,唇瓣也隱隱透著青紫,一雙眼睛更是化作了冰湖的銀白薄冰。
這絕對不是人的麵孔,這妖異得猶如從湖中爬出來的水妖。
徐元德怕極了邪肆,見到他這樣子幾乎要嚇昏過去。
秦九輕哪會讓他暈過去,他指尖點在他脖頸上,一股沁寒涼意傳遍徐元德全身,讓他哆哆嗦嗦得如墜冰窟。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徐元德精神瀕臨崩潰。
秦九輕湊近他,聲音冷冷涼涼的:“你殺了人,不該償命嗎。”
徐元德:“我沒有!”
秦九輕指尖刺進他的皮肉。
徐元德放聲尖叫,然而他這麼大動靜,外頭的丫鬟卻什麼都聽不見。
秦九輕冷白色的指尖沾了血,更顯詭魅,他輕聲道:“徐元德,你殺了我,又害我父母無家可歸,還讓我家背負汙名,我如何甘心?”
徐元德睜大眼:“不是我……不是我讓你父母無家可歸的,不是我讓秦家背負汙名的……”
秦九輕:“那是誰?”
徐元德:“我娘,是我娘!”
秦九輕:“你娘也是為了你。”
徐元德怔怔地,半晌他尖叫道:“才不是為了我!她隻知道管我,隻知道讓我給她爭臉麵,還逼我去修行……是她,都是她逼我的!”
秦九輕麵無表情:“不是你的錯?”
徐元德哆嗦著:“不是,不是我的錯,是我娘……”
秦九輕打斷他:“你去秦府,跪在門前把事情說明白,若真不是你的錯,我自不會再糾纏你。”
徐元德眼睛直愣愣的。
秦九輕憑空消失:“我在秦府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