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嚇到腿軟的仆人坐在地上,一動都動不了。眼看要被吃了,誰知那凶獸衝到落塵院門口竟再也出不去。
那院子旁好似有個無形的牆,攔住了這發狂的凶獸。
它到處衝撞,落塵院幾乎被夷為平地,可他愣是走不出這個院子,隻能在裡麵咆哮嘶吼。
秦家這才沒有傷亡。
出了這樣的事,早就驚動了宮裡。
可李天師命喪邪物之口,皇安城裡又有誰能製服這可怕的怪物?
有人納悶道:“為什麼這邪物離不了落塵院?”
有人道:“定是那李天師用命把它封印在裡麵。”
秦家人怎聽的了這話,他們忙把看到的傳出去,李浩初一進落塵院就被吞掉的事實讓大家越發恐懼。
短短一夜,秦家成了凶宅,誰也不敢靠近。
誰知早上的時候,來了一位仙人。
仙人生了一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好樣貌,年紀也很輕,好像剛剛及冠。
守在秦家的侍衛凡是看過他一眼的,全都驚為天人。
哦……仙人已經是神仙了,難怪生得如此英俊!
仙人筆直走進落塵院,在無數膽戰心驚的侍衛麵前抽出一把紫色長劍。
那劍是凡世絕不會有的神劍。
那劈出去的紫芒猶如天罰。
侍衛們隻覺眼前一白,再定睛看過去……
邪物被劈成兩半,哐當一聲墜地,血流成河。
仙人收劍離開,自始至終沒有和任何人說一個字,甚至連視線都沒有落到任何人身上。
唯一讓人銘記於心的是,他握劍的手腕處有一串晶瑩剔透的骨鏈。
小巧的骨節,斂了月華般瑩亮,附著在冷白色的腕骨上,猶如月滿銀河。
這變故聽得秦詠一愣一愣的。
仙人……骨鏈……
他的大兒子嗎!
驚,早知大兒子厲害,竟不知如此厲害!
自豪感油然而生,秦老爹都快忘了秦府為什麼會有凶獸這種大事了!
好在老福急於八卦,說得興致勃勃:“聽說這凶獸早就在秦家蟄伏已久,這些年秦家為什麼總是生不出孩子,就是這凶獸的煞氣太重!”
“但生不出孩子都是小事,這凶獸之所以整整七年不吃人,是因為秦家那個早夭的可憐孩子。”
聽到這,秦詠怔了怔。
老福以為他好奇,趕緊說:“那孩子也是可憐,出生時意外死了爺爺,成了秦家的禁忌,打小受儘委屈,後來被徐家小子推入冰湖,一命嗚呼。可憐秦家人有眼無珠,錯把福星當煞星。若非那秦九寂壓著,這凶獸早把秦家人給生吞了!”
“聽聞那孩子生來便是當神仙的命,可惜就這麼被算計沒了……”
“你知道那邪物為什麼出不了落塵院?就是那孩子的魂魄在護著秦家!”
越說老福越唏噓,秦詠聽得也是許久回不過神。
老福又道:“秦家五少爺是個有骨氣的,雖說小老兒沒見過他,但聽聞樣貌無雙,性情溫潤,被家族打壓也活得泰然自若……可惜兒子意外沒了。”
“當時他和秦家斷絕關係,許多人覺得他此行莽撞,日後沒有好日子。”
“如今……哎,夫妻倆離了秦家是好事。”
老福最後說了句:“但願他們好人有好報吧!”
送走了老福,秦詠趕忙回屋。
他七歲的兒子正在收拾床鋪,聽到動靜,秦九輕回頭:“爹爹?”
秦詠幾步上前,忙道:“秦家那邪物……”
秦九輕:“……”
秦詠聲音直顫:“上一回,我是說你上一次七歲時,秦家的邪物是怎麼沒的。”
聽了老福那些話,秦詠想到的隻有一件事。
這一次他的兒子有十三年後的仙力,能一劍斬了凶獸。
可上一回呢?
上一回他的兒子是真的七八歲!
秦九輕被他問住了,他有些意外……
秦詠眼眶通紅,幾欲落淚:“是不是你和那邪物……”
秦九輕笑了笑,道:“上一回我入了天虞山,自然有人護著秦家。”
他無意說八歲的自己如何與那邪物死鬥,上一次的爹娘已經為他流過眼淚,這一次就不要再難過了。
隻是……
果然無論時間、空間如何輪轉。
他的父母,始終未變。
秦九輕感覺到了一陣窩心的踏實感。
秦家的事,父子倆選擇了保密。
也不算瞞著,隻是不值得再提,許氏和小白骨根本不在意這些,又何必說與他們去煩惱。
況且……
秦九輕察覺到小骷髏這兩天心情悶悶的。
晚上,秦九輕回到成年的身體裡,抱起小骷髏:“怎麼了?”
白小穀小聲道:“你不要叫秦九輕好不好……”
秦九輕頓了下,問他:“你不喜歡秦九輕?”
小白骨:“……喜歡。”
秦九輕:“秦九輕不好?”
小白骨:“……好。”
秦九輕:“那為什麼不要這個名字?”
白小穀藍眼睛成淚花花了,他要怎麼向九大寂解釋?
這是骨未來雙修對象的名字!
是骨的戀愛對象!
是骨的愛人!
啊啊啊,白小穀解釋不清,就很難過。
秦九輕溫聲道:“沒事,按你喜歡來,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
白小穀:“……”
秦九輕看著他,眼中是鼓勵。
白小穀怯生生地來了句:“爹爹。”
秦九輕:“……”
小白骨懊惱道:“哦,現在變哥哥了。”秦九輕:“…………”
小白骨埋在他肩膀上,顫著脆生生軟綿綿的嗓音喚了聲:“九、九輕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