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穀炫耀完又覺得怪沒意思。
天虞山的秦九輕千好萬好, 都不如眼前的九大寂。
骨太難了。
區區九年就把骨給掰彎了!
白小穀想拿回神書,秦九輕舉高了。
白小穀氣氣的:“給我!”不和他雙修的壞家夥,還想搶他的神書不成, 這可是他的立骨之本, 是骨生信念。
秦九輕麵色平靜, 隻眼底和心裡皆是複雜得不能再複雜。
怎麼形容呢。
一千句骨言骨語帶來的殺傷力也不如此刻強。
小骷髏真的懂。
懂得比亂七八糟還要亂七八糟。
這都是些什麼。
這是小孩子該看的?
這是小孩子能理解的東西?
用這個啟蒙, 把這個奉為神書, 難怪小骷髏……
秦九輕半點不會覺得自家孩子有問題, 有問題的是寫書的人。
參須真人?
白小穀看不懂,他會看不懂?
‘腎|虛’二字,還能更明目張膽些嗎!
秦九輕記憶力超凡, 他回憶‘前世’, 想遍了十二仙山有些名望的修士, 愣是沒找到一個符合標準的人。
從書中的內容可以看出來, 他對天虞山十分了解, 而且精通美食,對他本人也是了如指掌。
尤其是身體方麵……
秦九輕輕吸口氣, 有種被人窺視過的不適感。
秦九輕問白小穀:“這書你從哪兒弄到的?”
白小穀跳著高也夠不著秦九輕舉起來的書:“你先把書給我。”
秦九輕垂眸看他。
白小穀到底還是有點慫的,他怕九大寂把神書沒收:“就在絳霜穀嘛……”
秦九輕:“沒見著什麼人?”
白小穀搖搖頭:“沒有人, 隻有神書。”
他仔細和秦九輕說了這段經曆, 關於他是如何見到神書的……
其實白小穀並不能記清時間, 他在絳霜穀的時候也沒有時間觀念。隻是有一天他忽然很難過, 說不清道不明的難過, 難過得好像丟了最重要的……東西……
他不知不覺地落下眼淚,然後頭痛欲裂。
等骨頭不痛了, 白小穀慢慢爬起來,看到了放在身邊的神書。
也是從那時起, 在絳霜穀的小白骨有了陪伴。
一本寫滿了秦九輕,寫滿了他摯愛的神書。
他每日坐在骨山上,每日都在看著,看完了再看一遍,再看一遍,再看一遍……
直到遇到了九大寂。
秦九輕聽得微怔,他原本想把這書毀了,聽了這些又下不手了。
孤零零的小骷髏。
在絳霜穀待了千年的小家夥。
難過得落下眼淚的小骷髏。
疼得摔倒在骨山的小骷髏。
最後是這本書給了他慰藉。
哪怕這書中講的都是些不堪入目的東西,對於那時候的小白骨來說,已經是漫長寂寞的歲月中唯一的快樂。
秦九輕對參須真人的怒氣散了大半。
他的無心之舉,卻也陪伴了小白骨。
秦九輕想不通的是――誰將這本書放到絳霜穀的。
可惜他之前從不看話本,並不了解這些東西,也就沒辦法知道這話本在十二仙山是否有很多。
但……
總覺得很說不通。
能夠進到絳霜穀的,絕不會是低階修士,又有哪個高階修士會隨身帶著這種書?
而且故意丟在那兒。
修士們大多隨身帶著乾坤袋,這種私物更不可能隨意放在身上,肯定安置在乾坤袋中,白小穀撿到一個遺落的乾坤袋還算正常,可撿到一本書……
隻能是有人故意為之。
這人是誰?
白小穀說完這些,又去搶書:“快把書給骨,骨要去天虞山找秦九輕了!”
秦九輕手略低,被小骨頭把書給拿走了。白小穀收起神書,雄赳赳氣昂昂道:“再見!”
秦九輕拉住他手腕。
白小穀沒回頭,但眼睛早笑彎了,心裡也甜滋滋的,嘴巴倒是挺硬氣:“你反正不行,彆耽誤骨了!”
九大寂,不行。
秦九輕,行。
嗨呀,雖然知道是假的,但就莫名解氣!
秦九輕扣住他手指,把人拉了回來。
白小穀回頭看他:“乾嘛?”
秦九輕:“……”
白小穀給他個台階:“你要是答應和骨雙……”
他話沒說完,秦九輕道:“我……之前便是天虞山的執劍人。”
白小穀:“啊?”
秦九輕:“天虞山首席並不是修為最高的人,而是能夠執掌問道的執劍人。”問道是天虞山的象征,是十二仙山第一劍,更是陪伴月知劃下鬼界的神器。
能夠得到它的認可,哪怕隻有金丹境,秦九輕也是天虞山的首席,甚至有望繼承掌座。
白小穀聽明白了,但他又仿佛沒聽明白:“什麼意思?”
秦九輕直白道:“遇到你之前我已是天虞山的首席,我那時便叫秦九輕。”
白小穀:“!!!!!!!”
白小穀腦袋空空了,好不容易有了身體,有了腦子,可他竟比做骨頭時還糊塗。
什麼跟什麼?
九大寂怎麼會是天虞山首席?
白小穀搖頭道:“不可能,天虞山首席特彆強,以一敵百都不在話下,骨剛見你,你一點修為都沒有……”
秦九輕:“那時我被人拔了靈根,修為儘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