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穀認真丈量過,十六歲的九大寂隻比二十一歲的九大寂短了半個小指節。
人比人氣死骨,他還什麼都沒有,九大寂就長這麼大了!
當人真好,九年而已,就從小豆丁長到這般規模,羨慕死骨了。
這九年,說長不長,說短也著實不短。
除了秦九輕偶爾離開青塘村辦點事,秦詠、許諾和小白骨很少離開村子。
不離開也不會覺得無趣,人妖混居的青塘村,每日都是歡樂喜氣(雞飛狗跳)。
小白骨也終於習慣了村子的生活,不那麼怕人了,他甚至還交到了一個朋友。不是旁人,正是那九年如一日綠得人發慌的小草精。
起初小草精日日纏著許媽媽,小白骨不喜歡他,生怕他搶走自己娘親。也正是因為這個討厭的情緒,讓他鼓起勇氣和小草精對峙。
小草精:“我就在一旁看看,就看看……”
小白骨:“看也不教你。”
連手都沒有,還想掌勺,做夢!
小草精:“不學不學,我陶冶下情操即可。”
小白骨:“……”
他早看出來了,這是一株小饞草,就想著吃娘親做的美食。
然而這小草也笨得很,至今沒化形,什麼都吃不成,隻能和他一樣聞著解饞。
一株草,一把白骨,雞同鴨講得竟然越來越合拍。
小草精:“我悟性不好,學什麼都學不會。”
他終日纏著女仙人,也沒悟到一星半點,是他不行。
小白骨:“我也不行,至今都化不了形。”
他感知不到溫度,做不出菜,做了也吃不到。
小草精歎口氣:“你比我強,你好歹是人形,還能拿起那神刀。”
是女仙人時常把玩的‘神器’,小骨頭雖隻能用來切切肉剔剔骨,但這般日日練習,想必不日便能有所領悟。
小白骨頓了下,有點憐惜草了:“這倒是,我的確提得動刀。”
做廚子的第一步就是要切好菜,他比起小草精,的確算入了門。畢竟這株草稍有不慎能被刀給切成菜葉子。
小草精:“悖小穀你命真好。”
小白骨越發覺得這株草眉清目秀了:“這倒是。”能遇到九大寂,他的確是骨命甚佳。
小草精見他開心,趁熱打鐵:“所以你能不能求女仙人收我為……”
小白骨何其機警:“想都彆想!”
智商差不多的倆小精怪越是相處越是融洽,正所謂不‘吵’不相識,九年相處下來……雖說倆人至今都沒明白彼此所圖是什麼,但不影響他們成了莫逆之交。
尤其他們還有個共同愛好――
小草精:“我的十八個爹爹加一起都不如你的小爹爹!”
白小穀美滋滋:“那肯定,我小爹爹最厲害了!”說著他又小聲叮囑小草精,“我現在白天都叫他哥哥。”
小草精:“明白明白。”
白小穀:“偶爾在床|上會叫他小爹爹啦!”
小草精對大人的世界一無所知,好奇問:“為什麼要在床|上叫?”
白小穀想了下,道:“他有時候會把我弄得酥酥麻麻,我受不住了隻好求饒。”
小草精:“哦哦哦,懂了,我上次不小心撞壞了三爹爹的瓷瓶,也是叫了他好多聲爹爹他才不揍我。”
某種意義上,小草精還真擔得起白小穀至交好友的稱謂。
放眼世間,恐怕除了這株草,再沒旁人能在這種問題上和白小穀聊得如此流暢直白且單純了!
小草精不僅在這些問題上和小白骨聊得來,兩人還有一個共同點:慫。
青塘村祖傳真諦,每個村民(除了仙人之家的三位長輩)都要銘記於心的要領――
做人要慫,做精怪更要慫。
小草精不僅慫,還愛講鬼故事,當然他說的是:“要時刻謹記外麵凶險,才能從心而慫。”
這理念深得白小穀之心,他待他更親近了些:“鬼故事很可怕嗎?”
小草精豎起草葉子,聲音顫悠悠:“那可不,嚇死精怪不償命!”
白小穀骨頭抖了抖:“可是鬼……”
小草精:“你是沒見過真正厲害的鬼,草跟你講,那些刁鑽的鬼可以附到人身上,獲得他的一切,控製他的一切,再慢慢把周圍的人還有精怪全部吃掉!”
白小穀倒吸口氣,成功被嚇到:“這麼可怕!”
小草精:“你聽草慢慢道來……”
白小穀聽得瑟瑟發抖,心中沒了懷疑――鬼和鬼是不一樣的,鬼界和絳霜穀的顯然是最低級的,流竄仙城的才真強悍,尤其是那些能夠附體的……好生可怕!
但凡有一隻鬼知道白小穀的想法,都能氣到魂飛魄散。
鬼界和絳霜穀的鬼是最低級的?這話殺傷力巨大,侮辱性更強。
偏偏他們敢怒不敢言,還得賠笑――白骨爸爸牛逼,白骨爸爸見解獨到!
終日被小草精的鬼故事熏陶,本就慫噠噠的小白骨,如今更是夜夜纏著秦九輕,必須抱抱哄哄才能睡著。
睡著後秦九輕稍微鬆手,他趕緊鑽他懷裡,貼得緊緊的。
秦九輕:“……”
嗯,小骨頭冬暖夏涼還沒有重量,抱著十分舒適,秦九輕這九年的睡眠質量比之前二十年好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