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魔神庇護,哪有現在的十二仙山。
若非魔神撐起了天地初開的混沌,哪有人族現在逍遙散漫的生活。
魔神從不求他們知恩圖報。
可他們也不該這般以怨報德!
滿懷怨恨的江舸撿到了秦九寂,撿到了天地間最後的一位魔神。
他年幼的像個三歲小童,稚嫩的如一位人族少年。
江舸想起了收養自己的父神……
他看向秦九寂的視線滿是溫和慈愛。
他告訴他:“我的兒子若是沒死,也該像你這般大了。”
江舸沒有兒子,但他想守護他。
就像那位大人守護他一般,守護這位年幼的魔神。
七絕塔是一座宏大的牢籠,也是江舸拚儘性命去周旋、去謀劃,從強悍的人族修士手中爭取到的最後的庇護所。
秦九寂被關在七絕塔下。
孤零零了七千年。
好歹活著。
七絕塔被困了無數凶獸,藏了數不儘的珍寶,引誘著無數修士闖入……
這是江舸寫下的生之循環。
隻要有人闖七絕塔,七絕塔的煞氣便會源源不斷。
隻要有煞氣存在,秦九寂便能慢慢成長。
終有一日,塔內積攢的煞氣足夠秦九寂衝破桎梏。
終有一日,完全成長起來的真魔能夠脫離人族威脅。
終有一日,魔神會重獲自由。
江舸留下了一封手書,許諾交給了秦九寂。
“我聽父神說,他曾閉關了整整七千年……”
“七千年對真魔來說,沒有多長的,對嗎。”
“如果很長的話……”
“對不起。”
“讓你孤零零了這麼久。”
“對不起,爹爹寧願你痛苦些,也想讓你活下去……”
“活下去,才會遇到更多重要的人,活下去,才會有更多值得守護的信念。”
“你看,爹爹活下來了,所以遇到了你。”
秦九寂攥緊了這早已枯黃的手書,他的手背青筋鼓起,周身迸出了濃鬱的煞氣,地上青草立時枯萎,半跪在他麵前的許諾被寒氣凍得麵色霜白。
背叛、守護。
死亡、活著。
爹爹?
自以為是的蠢貨!
“主人……”白小穀抱住了他的胳膊。
秦九寂微怔。
白小穀聽到這些來龍去脈,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師父。
想起了師父昏迷前給他說的那句話――活下去才會遇到更多重要的人,活下去才會有更多值得守護的信念。
竟是一模一樣的。
白小穀輕聲道:“您看,我遇到了您。”
秦九寂漆黑冰冷的胸腔因這一句話而湧入了溫暖的熱流。
甜暖、柔軟。
像一條灌滿了蜜糖的小溪。
秦九寂看向白小穀。
白小穀仰頭看他:“主人,彆哭。”
秦九寂:“………………”
真魔不會哭。
他們的眼淚是命魂之一。
落下的多了。
會死。
秦九寂戳了小骷髏一下:“燒雞烤糊了。”
白小穀:“!!!”
秦九寂壓抑的心情因為這小家夥的表情逐漸放晴:“吃不成燒雞,本座要燉骨頭湯喝。”
白小穀忙道:“骨頭湯不好喝!不許喝骨頭湯!哎呀,骨的燒雞……”他連忙去看燒雞烤豬肘烤酥皮五花還有烤豬蹄……
秦九寂看向仍跪在地上的許諾:“問道在哪兒。”
許諾從乾坤珠中取出了一把通體雪白的長劍。
她將長劍舉過頭頂,送到秦九寂麵前。
秦九寂握住劍柄。
熟悉的力量湧入他的掌心,一陣陣輕盈之氣環繞在劍身,濃鬱的黑衝擊著透亮的白,這是一柄能夠撐在煞氣的神劍!
秦九寂手掌略用力,洶湧澎湃的黑氣浸入劍身。
雪白的劍纏繞著濃鬱的黑,在強烈的對撞中,砰地一聲!
長劍憑空消失。
火狐狸的身體軟倒在地。
遠處的白小穀哪還顧得上燒雞不燒雞,匆忙跑出去:“主人……”
黑霧散去,一個墨發白膚,身著黑衣的英俊男人緩慢睜開了狹長的黑眸。
白小穀:“!”
秦九寂看向白小穀。
白小穀輕吸口氣,脆生生的聲音裡全是試探:“主、主人?”
秦九寂:“嗯。”
白小穀在短暫的陌生感之後,眼中迸出了小花花:“主人!您生得好好看!”
師兄的樣貌已經是一頂一了,主人的身體竟然比師兄還要好看……
這麼多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