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輕慢悠悠:“你先。”
白小穀才不要認輸:“你……”
秦九輕一語戳心:“遲到了再爬牆?”
白小穀想起被架在牆上的恐怖:“…………再見!”
白小穀將書包單邊掛在肩上,揚長而去。
秦九輕懂他意思,故意停了停,看著他走遠。
陽光真好,落在少年那一縷翹起的銀色短發上,映出了瑩瑩月白色;少年後頸雪白,在黑色的衣領映襯下像在發著光,露出的小臂也如冷玉般瑩滑透亮;身形略顯瘦削,卻比例極好,隱隱露出在長褲外的腳踝像個小巧精致的玉把件。
秦九輕看著白小穀跑遠,許久才挪開視線。
他嘴角含笑,心裡是徘徊了一天一夜的那句話:原來這世間真有一見鐘情。
雖說是個男孩,卻長在了他心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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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穀坐到教室,還是心煩意亂。早讀還沒開始,同學們湊他這邊打探消息。
昨晚他和轉校學神的碰麵已被傳為世紀對決。
“骨哥你認識那轉校生?”
“不認識。”
“那他怎麼……”
“他有病。”
“額……”
骨哥氣場不對,大家四散而去。
唯有曹敬,那是散都沒處散,當然他也不怕。他和白小穀熟得很,知道他是個嘴不算太硬,心卻超級軟的人。
“骨哥,你真不認識那轉校生?”
“不認識!”
“這樣啊……”曹敬頗為惋惜,“我女朋友的同桌前座後座都想找他要聯係方式呢……”
“……”
彆問,問就是骨哥更氣了。
――招蜂引蝶的壞家夥!
一上午倒是平靜無事,昨晚睡得太香,上午白小穀竟然睡不著,勉強聽了點課仿佛在聽天書,左耳朵進去右耳朵跑走,那叫一個乾淨利落。
啊,學習好難。
為什麼不能像裡寫的那樣,搞個什麼……雙修……
咳!
中午白小穀是不回家吃飯的,倒不是時間不充裕,而是秦詠不讓他折騰。哪怕學習不好,態度要端正,如果白小穀回家,少不了要做飯,折騰一圈……
秦詠心虛心疼還心累――兒子有時候比媽還能嘮叨。
不回家的白小穀,隻能勉為其難去他爸捐的新食堂。
秦爸財大氣粗的,食堂直接單獨蓋了棟三層樓,一層二層三層各色美食應有儘有,一中學子們彆提有多感恩戴德了!
要是能報銷飯卡,就更感恩了呢。
白小穀當然不差錢,他慢悠悠地去食堂,想著隨便弄點吃的。誰知他剛到一樓,就看到了那紮眼的男人。
食堂一層很大,能容納數百人同時進餐,到了飯點學生們湧進來,為了不爬樓,一樓向來是人擠人的重災區。
偏偏最左邊的角落裡,一張六人桌前隻坐了一個人。
他沒靠窗坐,卻比坐在陽光下還眨眼,那黑發在陰影處更像染了墨,也襯得肌膚色調更冷,狹長的眉下眼睫微垂,半遮的黑眸天生淬著冷意。他百無聊賴地握著筷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米飯,神態慵懶,寫滿了生人勿進。
秦九輕……
白小穀盯著他看了會兒,確定沒人靠近他後,心咯噔了一下:
這是被排擠了?
轉校生、成績好、嘴巴壞還在一群非人類的A班。
嗯,百分百被孤立了!
活該!
白小穀才不要管他。
他買好飯,餘光又禁不住飛了過去……
許諾阿姨待他很好,大秦還想著給他當爹……四舍五入,他倆是要在一個戶口本上的人。
忍了忍,白小穀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忍住。
他拿著餐盤走到秦九輕桌前:“有人嗎?”
秦九輕的手微頓,抬眸時黑眸明亮:“你坐下的話就有人了。”
白小穀放下餐盤,坐他對麵,強調:“我不是想和你一起吃飯,隻是你這裡剛好有座。”
秦九輕唇角勾起,微笑應道:“嗯。”
他倒是沒再多說什麼,可看他這副燦若朝陽的模樣,再想想他剛才的冷冰冰……
白小穀不自在。
乾嘛他一來他就笑。
笑笑笑,全食堂女生的眼睛都粘你身上了!
白小穀掃向他的餐盤,這一看……大無語。
白色餐盤、白色筷子、白色湯碗,白色米飯和白菜燉白豆腐!
白小穀佛了:“你這吃得是什麼……”
秦九輕看向自己的餐盤,道:“我對吃沒什麼講究,隻是單純地喜歡白……”他故意頓了下,眼尾掃了他一眼。
白小穀本來沒想多,但因為他這一眼,心砰地一跳。
喜歡白……白什麼啊!
秦九輕拉長了尾音,慢悠悠說道:“隻是單純地喜歡白……色的一切。”
他放下筷子,定定地看著白小穀。
白小穀:“……”
白色的一切,包括白色的你。
秦九輕沒有說出口的話,白小穀卻莫名看到了,從他那雙閃著薄光的深邃黑瞳中。
這人……
他就不該可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