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話題就要歪到文盲不文盲上麵,相對冷靜清醒的人趕緊阻止他們。
“行了行了,不要再吵了,我倒不覺得人家是故意說的,剛才進來大家都看見了,機械廠的工人都埋頭工作呢,他們看起來那麼忙,暫時沒空過來也是正常的。”
說話的人是寧安公社底下的生產隊的,他突然想起張書記不太讚同他們來紅旗公社拉拖拉機。
因為如果同意的話,怎麼也會透露出來一絲信息,然而張書記沒有,甚至派人來傳話,農忙就快就到了,先緊著地裡的活兒,其他事情都可以放放。
當時他還不明白了,現在終於反應過來了,張書記可能早就預料到眼前一幕,所以早早提醒他們。
怪不得安寧公社來的人那麼少,感情隻有他是大傻子?
寧安公社的人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然而富安公社的人聽了他的話之後,滿臉嗤之以鼻的表情。
“行啦,你不用為他們說話,我看他們就是想壓著我們的拖拉機不放。”
“不行就找個人去問問看,不用給他們好臉色看,陳書記都說了,隻要我們態度夠強硬,他們就不敢不放。”
原本有些猶豫的人一聽,頓時變得堅定起來,是啊,書記都說拖拉機要拉走,他們能有書記那般長遠的目光?
那必定是沒有的,不然他們也當上書記了!
如此想著,富安公社的人更加激動了,甚至開始嚷嚷起來,讓陳白白趕緊把拖拉機拉出來,不然他們就要自己動手了。
陳白白:……
她一臉無語的表情,對著整理的工人拍拍手掌,“同誌們辛苦了,要麻煩你們加快點速度。”
工人們原本就對富安公社的人來要拖拉機不滿,聽完之後變得更加不滿了。
不過到底手上的動作是加快了些,很快就整理完畢,安排著陸陸續續往外麵拉。
陳白白走在最前麵,“就拉到門口,讓他們自己認領。”
寧安公社的兩人經過剛才的一番琢磨,心裡很是猶豫,眼見紅旗公社真的把他們的拖拉機也拉出來了,那點不好的預感頓時升得更高。
他們對視一眼,很是默契地也不知為何,皆同時心頭一緊。
“那個。”其中一人突然舉手,提高音量對陳白白說道:“同誌,我後悔了,拖拉機不拉走了可以嗎?”
他的話音剛落下,另外一人也舉起手,“我、我也是,我們都不想拉走了。”
陳白白有些意外地看著他們。
不過臉上的表情依然看不出變化,她麵無表情,語氣淡淡地說道:“你們要考慮清楚,彆一時要拉走一時又不想拉走,我們的工人同誌也很忙的。”
“我想好了!我不拉走。”
“我也是,不用麻煩工人同誌,我們可以自己拉到你們的屋子裡。”
陳白白想了想,點頭說道:“那行,你們既然已經決定不拉走,那我們得簽個合同,白紙黑字寫明白。”
“沒問題,沒問題。”兩人見還有換磚寰轉的餘地,頓時喜出望外,還有什麼不同意的呢?
富安公社眾人看得目瞪口呆而不理解,紛紛小聲地討論起來,不過更多的是看笑話。
“他們怎麼回事?不是說好要一起把拖拉機拉走嗎?怎麼變卦了?”
“彆管他們,誰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難不成真覺得紅旗公社機械廠有兩把刷子?走著瞧吧,他們肯定要後悔的。”
“……”
最終富安公社的生產隊都將自家拖拉機提走了,而寧安公社的兩人選擇放棄,把拖拉機留在紅旗公社機械廠。
寧安公社兩人的操作讓很多看戲的人都摸不著頭腦。
陳書記甚至特意打電話給張書記,狠狠表達了自己的不滿,他認為自己跟張書記是兄弟,而現在兄弟居然沒有跟他站在同一針線。
他覺得自己深受背叛!
而流言隨著福安公社將拖拉機拉走愈演愈烈,瞬間被推上了一個新的高度,盧書記甚至連公社大門都不敢出了,就連南河生產隊的人都受到影響。
畢竟這件事的當事人之一還有一個宋二成。
而此時,徐延年也終於查到放出流言的幕後之人,居然是跟龐家兄妹有關係的。
對方是山花隊長的姑姑。
她的兒子是縣委的一名小乾事,正好聽見黃書記的秘書跟人說八卦,內容是關於陳書記舉報宋知雨“冒名頂替”的。
於是就有了故意散播流言的事情。
宋知雨和徐延年找上門時,對方還一臉得意與怨恨。
“要不是因為你,我侄子一家也不會要去勞改場,現在遭報應了吧。”
宋知雨麵不改色,不但沒覺得生氣,反倒有點感激之情,“沒有遭報應,說起來還得感謝你呢。”
對方臉色猛地一變,反應過來隻當她死鴨子嘴硬,“你就再囂張幾天吧,我看你這機械廠廠長也快當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