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知青,身體好點了?”
薑如安拿著割草工具跟著另外幾個女知青一起往前走,途中遇到的人都十分友好的跟她打招呼,關心她之前發燒的身體有沒有好些。薑如安還沒接收這個世界的劇情,不認識這些人,隻對他們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回說自己好多了。
“如安,你割這一片成嗎?”
薑如安點點頭:“成。”
她拿著鐮刀慢吞吞地彎下腰,動作很慢,一邊割草一邊開始接收劇情。
原主是個下鄉知青,還是剛從國外回來沒兩年的那中。他們家曾經是中醫世家,後來中醫沒落,原主父親便帶著妻子去國外留學學西醫,原主在國外出生,出生時母親難產去世,是父親一把屎一把尿將她拉扯長大。
後來原主父親學成歸來回國進了醫院,沒多久局勢開始動蕩。
原主父親察覺到不對勁,偷偷動用關係把原主給送到鄉下去當知青,第二年他就因為被查出曾經到國外留學被下放到偏遠的地區進行勞改。原主一開始並不知道這件事情,還是後麵看到下放的人才反應過來,隻是她就算知道也沒什麼辦法改變,隻能時不時寫信給父親詢問他是否平安。
她從小和父親一起長大,懂些醫術,下鄉後偶爾同行知青身體不舒服她都會免費幫看,所以大家夥兒對她的態度都很好。即便是在鄉下原主也沒有放棄學習,經常去鎮上淘些書回來看,後來村裡建了小學,她在裡麵當起了老師,教得很認真。
後麵恢複高考,原主是第一批大學生,報的醫學院,畢業後和平反回來的父親在一家醫院工作,丈夫也是同一所醫院的醫生,最後年僅三十歲就升職成了醫院院長,家庭幸福生活美滿,人生贏家。
在被篡改的劇情中,原主父親下放的地方出現個從未來世紀穿越來的男人。那人覺得自己知道曆史,一定能闖出一片天來,於是他跑去跟下放的人套近乎,其中就有原主的父親。因為他清楚這些下放的人身份多多少少都很不錯,打好關係說不定在以後能給他一些助力。
他把這些人當作npc一樣刷好感,完全沒想過事情發生會是怎樣的後果。他那具身體年紀十五六歲,是那地方一戶人家的寶貝大乖孫,那家人發現他接近原主父親等人後覺得是他們帶壞了自己的孫子,便舉報給了隊長。
這事在當地人看來十分嚴重,他們覺得下放的都是犯了嚴重錯誤的犯人,娃娃靠近肯定會被他們帶壞。所以被舉報後隊長決定□□原主等人,這些個一大把年紀還要經曆這中艱苦的人,在□□時要跪在地上被人辱罵被人用石頭砸,甚至有激動的人還會上去直接動手。
原主父親經曆了這麼一遭,沒多久就去世了。
這個消息傳到原主那,她受到刺激當場就暈厥過去,不敢相信父親就這樣去世了,想要搞清楚發生了什麼。於是她請了一個月假打算去父親被下放的地方,這裡隊長知道她的情況沒怎麼猶豫就批了假。
原主父親下放的地方格外偏遠貧窮,原主花了將近四天時間才到,一下去就碰到了穿越男,後者見她長得好看心生好感,聽說她要去自己村子還邀請原主跟著自己回去。回去的路上穿越男得知原主是過來查她父親為什麼會去世,穿越男一下子就慌了。
因為原主父親就是因為他的緣故才會被帶去□□去世的。
穿越男雖然覺得這件事情跟自己關係不大,但他還是怕被原主發現,心裡心虛的很,想要把這件事情隱瞞過去。隻是原主又不傻相反還很聰明,一下就發現穿越男對自己的態度有些不對勁,便詢問對方。
其實這事情在這個時代很正常,但穿越男就是覺得心虛,怕被發現記恨上就想辦法想讓原主放棄調查這事兒。思來想去那穿越男就想出個十分惡毒惡心的法子,他趁著無人的時候把原主拖進小樹林,把原主給強女乾了。
原主本就因為父親離世的消息心情痛苦難過,又被不認識的人給強女乾,瞬間就絕望失去了活著的動力,投河自儘,死在年華最好的時候。
……
薑如安手一抖,鐮刀立馬在手上割了條不小的口子,鮮血湧出,她眉頭不由得抖了一下,眼底充斥著冷色。
“呀如安,你怎麼割到手了?”旁邊有人看到她冒血的手掌驚呼一聲。
薑如安收斂冷意,麵上露出幾分痛色,抬起冒出的手吹了吹氣不好意思地說:“剛剛鐮刀沒拿穩滑了一下,不小心割到了手。”
“你這也太不小心了,先回去把手包一下吧,你這口子劃得也太大了。”
“好。”
薑如安應了一聲,放下鐮刀往知青點走,途中遇到彆的知青和村民見她一手的血都叫她趕緊回去把傷口包好。上工的地方離知青點沒多遠,薑如安大概走了差不多五六分鐘就循著記憶來到知青點,推開門從自己床邊的包裹離拿出一卷繃帶。
她先用清水將傷口清洗,接著用繃帶繞著傷口包紮了一圈。
包紮完,薑如安坐在床上斂眸沉思。
現在這個時間點,距離原主父親去世隻剩下兩個月時間,她得想辦法阻止原主父親的死亡才行。首先就得想辦法去薑父被下放的地方,那地方離偏僻又貧窮,從這裡坐火車過去至少都要四天時間。
薑父在自己下放之前就有預感,脫了很多關係把原主送到鄉下當知青,地方都是經過精心挑選的,還給了原主一筆錢和票券,大概好幾百塊錢,保證她能生活無憂。
原主花錢不多,這筆錢基本沒用過多少。
薑如安把藏好的錢票拿出來數了數貼身放好,起身出門去找大隊長。
“……什麼?你想調到邊平去?”大隊長也在地裡乾活,聽到薑如安說得話後有些驚訝,“你要知道邊平那個地方可不好過,咱這好歹還能填飽肚子,那個地方又窮又偏僻,你一個姑娘家過去怕是不好來。”
薑如安笑了笑一臉正氣:“大隊長,咱們新時代年輕人要有不怕苦不怕難的精神,我願意成為一顆釘子,哪裡需要去哪裡!我聽說邊平那邊衛生條件差,我好歹也懂點醫術過去還能幫忙給那邊的村民看個發熱頭疼之類的。”
大隊長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有這麼告的思想覺悟,敬佩不已,想了想說:“那成,我打個報告問問能不能行。”
“謝謝大隊長。”
薑如安打算調去邊平的事情很快傳開,知青點裡的大家知道後都感慨於她覺悟之高,甚至還有人打算跟她一起去邊平發光發熱!薑如安沒想到自己會激發出其他知青的奉獻情懷,好說歹說把其他人給勸了下來,那邊平的確不是什麼好地方,他們去了一定會後悔。
她估摸著報告下來的不會太快,便打算先寫個信給薑父寄過去,讓他離生產隊的人遠些。
大概過了差不多一個星期,大隊長找到薑如安,說是報告通過她可以動身去往邊平了,甚至上麵領導還誇讚了薑如安幾句。相比於其他知青做夢都想回城,薑如安的報告在其中簡直就是一股泥石流。
她當即動身,收拾東西買好火車票往邊平趕。
邊平條件十分艱苦,分配到那邊的知青大多都是沒什麼背景金錢打通關係的,基本上知青對這個地方都避之不及,還是第一次遇到自動申請調到這邊來的。紅華生產隊大隊長接到任務過來接人,對於這個主動過來的知青感到十分稀奇。
這個點應該快到了才對。
正想著,這位大隊長就看到從市裡來的汽車晃晃悠悠停下,下來個背著軍綠色背包紮著倆麻花辮模樣秀美的小姑娘。這小姑娘一看就是城裡人,皮膚白得都快發光了,跟周圍的人群格格不入,瞧著對方這小身板,大隊長皺起眉頭犯了難。
該不會這個小姑娘就是她要接的人吧?看著弱不禁風的,估計乾不了啥活啊!
“你好,你就是紅華生產隊的大隊長吧?我叫薑如安,是從北市調來的知青。”薑如安一下車就注意到坐在牛車上的人,對方吧嗒吧嗒抽著旱煙,看著她表情愁苦,兩條眉毛都快連在一起了。她大概知道這位大隊長心裡的想法,笑了笑說:“聽說邊平衛生條件差,我下鄉之前跟我爸學過一點醫術,有空可以給村裡人看看。”
紅華大隊長一聽這姑娘能給人看病,擰在一起的眉毛頓時舒展了些,心想這從大城市來的知青就是有能耐。他們村子離鎮上遠得很,村裡人要是有個頭疼腦熱還得花兩個多小時走到鎮上看病,著實累人,一般能扛的他們就自己咬牙扛過去了。
大人能抗,小孩子卻是扛不住,去年就有個小孩因為發燒沒去鎮上看,後麵突然成了高燒,活生生就這麼給燒成了傻子。
“不過我得先跟你說好,我們紅華生產隊窮,大家夥兒都吃不飽,你要是不乾活也沒有飯吃,頂多要是有人找你看病啥的你可以收他們工分。”紅華大隊長拿著手裡的旱煙在牛車上敲了敲,抖落不少煙灰。
薑如安當然不會在意這些,點點頭應下。
“那成,上車吧。”紅華大隊長幫著薑如安把行李放在鋪著乾草的牛車上,見到她也坐上去後自己坐在前邊,喲嗬著老黃牛慢悠悠往前走。
途中紅華大隊長偶爾會和薑如安聊兩句,問她為什麼會申請調來這麼個偏僻窮困的山溝溝裡,要知道紅華生產隊的那些知青巴不得能早點離開這兒。薑如安笑了笑,把之前用過的借口重新說了一遍,頓時就收到了這位隊長投來的敬佩視線。
雖說那視線中另外的情緒大概是覺得她腦子有問題。
牛車晃晃悠悠地走了一個半小時左右才到紅華生產隊,紅華隊長領著她往知青點走,邊走邊說:“正好知青點還剩下倆空位,你今天好好休息休息,明個兒我再給你安排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