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
他想乾什麼?他當然是乾了!
本來計劃得好好的,讓葉男英把薑如安給引過來好讓他下手,誰知道後者居然一腳把他給踹得飛了出去,渾身上下疼得要死,攤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這力氣未免葉太大了些!
在這種武力壓製下宋書哪還敢說自己的計劃,屁都不敢放一個,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薑如安平靜地盯著他看,隨後聽見遠處傳來腳步聲,毫不猶豫地轉身從另一條小路離開。現在不是對宋書下手的好時機,當然,她也不會那麼輕易饒了對方。
在她離開後沒幾分鐘,葉男英就帶著村裡人來到這兒,看到躺在地上不停呻吟的宋書。
領頭的是紅華隊長,他皺著眉十分疑惑:“葉知青,你不是說小薑大夫摔了嗎?怎麼沒看到人……那不是宋書嗎?”
葉男英:我也不知道啊!
她懵了懵,旋即回道:“……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這宋書怎麼回事?薑如安怎麼不見了??
葉男英滿腦袋的問題。
她並不知道宋書想乾什麼,卻從對方的行為舉動以及計劃中隱約看出了點什麼。葉男英知道如果宋書的計劃成功,那麼薑如安的人生一定會被毀,但她不願細想,隻當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現在是什麼情況?計劃失敗了??
葉男英一頭霧水,看著紅花隊長叫人把癱在地上叫喚的宋書給抬了回去。
紅花隊長在旁邊問:“宋書啊,你怎麼會摔在那兒?還能動不,讓小薑大夫過來給你看看……”
“不不不、不用了!”宋書垂死夢中驚坐起,一下子就支棱了起來瘋狂搖頭拒絕,憋紅一張臉抬起酸疼得胳膊活動兩下:“我沒多大事,就是剛剛不小心摔在地上一時間沒緩過來而已,現在已經好了!”
“摔一下就不行了,你還是得多乾活鍛煉鍛煉啊!”紅華隊長皺起眉頭,對於宋書這弱雞一般的身體十分不滿意。說完又轉頭看向旁邊有些懵逼的葉男英,語氣更加不滿:“葉知青啊,下次看清楚了再來喊人,大家夥兒手裡一堆活沒乾!”
“你這一下子把咱都叫過來浪費這麼多時間,晚點活兒都做不完了。”
聽著紅花隊長帶有責備意味的話,葉男英臉色瞬間漲紅,甚至連解釋都沒法解釋,隻能低頭道歉。
回到知青點,葉男英看到明明跟著自己去了後山的薑如安早就回來了,正捧著一本書坐在門口看呢。陽光打在她身上,襯得她原本就白嫩的皮膚愈發白皙無暇,還泛著淡淡的金色光圈。
這一幕在葉男英看來卻顯得異常刺眼。
“葉同誌有空嗎,聊聊?”薑如安合上書,抬起頭看過來。
葉男英心虛地收回視線,“我覺得咱倆也沒啥好聊的……”
“是嗎?我覺得我們挺有話聊。”薑如安笑了笑,堵住葉男英的退路,開門見山地說:“你為什麼要跟宋書合謀把我騙過去?他給了你什麼好處?”
葉男英想否認,隻是對上薑如安那雙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眸,否認的話哽在喉嚨,根本就說不出口。
“……我不知道。”葉男英垂下眼眸,避開了薑如安的視線,“他隻讓我把你帶過去,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薑如安語氣依舊平靜:“你真的不知道嗎?”
“你不清楚孤男寡女在偏僻的後山會發生什麼事情?你不知道宋書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你真的不知道嗎?”
聲聲質問像是一把錘子捶打在葉男英的心上。她本就不是個堅定的人,在薑如安給的壓力以及內心的愧疚下潰不成軍,捂著臉突然哭了出來,嘴裡說著對不起。
她當然知道宋書什麼想法。
隻是覺得宋書沒說,她也可以當作不知道罷了。
“……對不起。”葉男英說。
薑如安沒有回答,靜靜地看著對方站在自己麵前哭成個淚人,等了一會兒才從兜裡掏一張手帕遞過去示意葉男英擦擦眼淚。
她什麼話都沒說,等到對方情緒平複下來後回到凳子上繼續坐著看書。
……
村子裡突然傳出一個傳言。
老宋家的大外孫宋書被孤魂野鬼占了身子,現在的宋書不是宋書,而是一個野鬼!這說法不知道是從哪兒傳出來的,愈傳愈烈。
宋老太聽說後嗤之以鼻:“不知道是哪個兔崽子瞎說的,他們還信了,腦殼長了包?”說完她轉頭看向自己兒子,卻發現兒子的臉色有些難看,“你咋的了?”
“媽,我覺得……”宋父欲言又止,兩條眉毛狠狠擰在了一塊兒,嘟囔道:“我覺得這事兒有點邪乎,你仔細想想,狗蛋他這段時間是不是有點奇怪?真的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宋老太眼睛一瞪:“你胡咧咧啥?”
“媽!您好好仔細想想!”
“狗蛋從上次發完燒之後就不對勁兒!他以前怎麼說也會幫著咱乾點活吧?而且他以前最喜歡吃南瓜葉,現在說啥都不吃,上回他娘炒了南瓜葉他還生氣……”宋父越說越心驚。
平時沒往這個方麵想,不覺得有啥,但現在一想那是哪哪都不對!
你要說隻有一點變化那還說得過去,畢竟人總是會變得嘛,但性格和習慣愛好突然間就全改了未免也太奇怪了些!
宋老太聽著聽著臉色也難看起來。
宋家幾個孫子她平日裡最疼愛的就是這個大孫子,對後者的了解並不少,以往沒朝這個方向想過,如今被宋父這麼一說也開始覺得不對勁起來。
宋老太一點點回憶這段時間和大孫子的相處,半晌才開口:“……這種事情,不太可能吧?隊長之前不都說了,咱現在是新社會,封建迷信要不得。”話是這麼說,但卻一點底氣都沒有。
嘴裡雖然說著封建迷信要不得,但他們心裡卻挺相信鬼神之說。
宋父想了想說:“要不咱去問問小薑大夫?”
宋老太覺得可行,母子倆放下手裡的活兒急急忙忙找上薑如安。
當薑如安看到宋家人上門的那一刻,就知道魚兒咬鉤了。
關於宋書的傳言都是她傳出去的,當然這也不算傳言,嚴格來說宋書的確是一隻來自後世的野鬼,霸占了彆人的身體。他要是安分守己就罷了,偏偏總想著搞事情,薑如安可不會慣著。
於是麵對宋家母子的疑問,薑如安輕輕蹙起眉頭,回道:“這……宋奶奶宋叔叔,封建迷信要不得。”
“我們也不是封建迷信,這不是感覺狗蛋最近有點奇怪嗎?”宋父愁眉苦臉。
薑如安斂眸沉思片刻,“你們剛剛說得症狀,倒是跟我前段時間在一本書上看得差不多,叫離魂症……”
說白點就是精神分裂。
薑如安總不能說:啊對對你家孩子就是被孤魂野鬼占了身體沒錯!
這要是傳出去肯定會出事兒。
聽了她的話,宋家母子倆的臉色更加難看了:“那,那怎麼辦?”
薑如安麵色為難,“這我也不清楚,書上隻是記載了這個病症,也沒說該怎麼治療……抱歉啊宋奶奶,這個我可能也沒辦法了。”
宋老太聞言傻眼了:“妮子,你不是大夫嗎,你咋能沒辦法??”
“這種病症太少見了,我沒見過不敢隨便亂治,您要不帶去醫院裡瞧瞧吧。”薑如安語氣裡滿是歉意,不管宋老太和宋父怎麼說都不鬆口去給宋書治病。
沒辦法,宋家母子倆隻能悻悻而歸。
宋老太他們不可能帶著宋書去醫院檢查,首先家裡沒那麼多錢,其次他們認為得了這種病不能讓彆人知道。
於是宋老太就悄悄去找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偏方打算用在宋書身上。
這時候宋書還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經曆什麼。在被薑如安一腳踹飛之後他就一直癱在家裡沒出門,總感覺自個兒哪哪兒都疼,脾氣也愈發暴躁易怒,並沒有發現家裡人對自己的態度漸漸發生變化。
直到那天宋書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自己被麻繩捆得結結實實。
他開始慌了,扯開嗓子就叫了起來。
門被推開,宋老太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東西從門外進來,臉上表情在宋書看來有些驚悚。
看到宋老太,宋書鬆了口氣,帶著怒氣開口說:“奶!我怎麼被綁起來了?你快幫我把繩子解開,誰他媽把我綁起來的啊?老子等會兒弄死他!!”
宋老太沒有回答,端著碗默不作聲的靠近。
宋書叫喊了一會兒覺得有些不對勁,“奶?你怎麼不說話?你快幫我把繩子解開啊!”
宋老太這時候才幽幽開口:“……狗蛋不會這麼跟奶說話,你這個該死的野鬼,快把我乖孫的身體還回來!”
“!!!”
宋書大腦瞬間一片空白,表情僵硬在臉上。
宋老太原本心裡還抱有一絲懷疑,看到他這副神情之後那一絲懷疑消失得無影無蹤。她臉一垮,背著光,表情顯得尖酸刻薄,甚至在宋書看來還有些驚悚可怖。端著碗來到宋書麵前,把那黑乎乎的碗往後者麵前一伸:“把這個喝了!”
刺鼻難聞的氣味鑽進鼻子,宋書瞪大眼睛瘋狂搖頭:“我不喝!奶!我是宋書啊,什麼野鬼,你在說什麼啊?”
宋書還想掙紮一下。
宋老太冷哼一聲,捏著他的下巴一使勁兒,逼迫宋書張開嘴,直接把那黑乎乎的水往嘴裡灌。
宋書被綁著掙脫不了,嗆得直咳嗽,胃裡還一陣翻騰偏過頭就吐了出來。
宋老太眉頭緊皺,聲音尖銳:“不準吐!你這個該死的野鬼,最好快點從我乖孫身體裡滾出去!把我的乖孫還回來!”
宋書咳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宋老太冷哼一聲,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轉身離開,把門帶上,順便將門反鎖,就怕‘宋書’會跑掉。他們對外聲稱宋書病了這段時間不方便出門,大家夥兒也都沒有懷疑。
唯一知情的薑如安隻當作不知道這件事情,依舊和往常一樣忙碌著,按著自己心裡的想法一步步慢慢實行著。
她利用自己會看病的特長一點點獲得村裡人以及紅華隊長的好感和信任,利用自己的特權幫著薑父和教授改善條件,爭取讓兩人能過得好些。
忙碌的薑如安很快就把宋書給忘在了腦後,再一次看到後者還是在半年之後。
宋書身體消瘦了很多,雙目無神,眼神空洞麵頰凹陷,乍一看就像是個病死鬼一般格外嚇人。他不知道怎麼從宋家跑出來了,一邊跑一邊大聲嚷嚷著自己是從未來來的人不是野鬼,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格外的瘮人。
村裡的人被嚇得不輕。
宋父急匆匆跑來想把宋書給抓回去,可後者跑得倒是快,一溜煙兒的跑到後山,最後在追逐中不小心摔下了山當場斃命。
薑如安圍觀了全程,心裡毫無波瀾。
她一步步按照計劃走,等到了平反的那天,看著薑父和教授平反回到首都。再然後高考恢複,薑如安以高考狀元的身份考入首醫學院,畢業後和薑父在一起工作,最後成為院長。
這輩子薑如安都沒有結婚,一生都獻給了醫學。
雖然沒有結婚,但當她去世那天,醫院病床外卻圍滿了人。有她的得意學生,有被她救治過的病人……
【任務完成。】
【年代女主部已經招到員工了,總管讓您回去。您有一個月的假期,是回去做任務還是休息?】
薑如安伸了個懶腰:“唔,休息吧,好不容易能有一個月假期呢。”
【好的,祝您假期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