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1 / 2)

“蘇恬, 蘇恬, 你在想什麼?”

一隻手在眼前揮了揮, 劉丹丹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蘇恬回神,收回看著某個方向的視線, 衝劉丹丹笑了笑,道:“沒事。”

“你怎麼好端端的發起呆來,是不是因為最近複習太勞累了?”劉丹丹絮絮叨叨的問著。

其實高一的功課, 蘇恬還不怎麼放在心上, 對她來說也沒有什麼難度, 沒有複習勞累一說,不過劉丹丹都替她找好借口了,她也沒有反駁。

“嗯啊, 畢竟馬上要考試了嘛。”

劉丹丹哀嚎了幾聲:“打住,不要再提考試的事情了,我聽到就心慌頭疼!”

蘇恬笑道:“你不要掩耳盜鈴,逃避是沒有用的。”

劉丹丹破罐子破摔:“反正啊, 我肯定不會是倒數第一。”

蘇恬被她逗笑了, 好笑地問:“怎麼那麼有信心了,說不定這個寶座就是你的呢。”

“不可能,我怎麼也比那個新轉學來的強吧!”後一句,劉丹丹壓低了聲音, 示意蘇恬往江芸那邊看,“你瞧瞧她,天天說說笑笑的, 哪有時間學習,所以我看哪,倒數第一名的寶座預定給她。”

蘇恬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江芸果然在與她的前桌聊著天,笑得好像很愉快的樣子。

她移開視線,皺著眉頭想,江芸重新出現後,好像情商高了不少呢,以前可沒見她跟人相處這麼好的。

“你說她來學校做什麼的啊,也不好好學習,還整天找人聊天,影響彆人學習。”劉丹丹的語氣裡微微有些不屑。

蘇恬很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劉丹丹怎麼好像不是很喜歡她的模樣,便問道:“我怎麼覺得你對她有很大意見,怎麼她得罪你了?”

“沒,我乾嘛對她有意見,就是有點看不慣她。大家都那麼努力學習,就她這種不學無術的態度,就不該來明德。”劉丹丹指天誓日的說。

蘇恬笑了笑,也沒再說什麼。

這時候,江芸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朝她這個方向看了一眼,接觸到蘇恬的視線後,勾起嘴角笑了笑。

是一個純粹無害的笑容,蘇恬很詫異江芸也能露出這樣的笑容,且還是對著她,仿佛她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自己的事情似的。

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她慢慢的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

重新回來的江芸,情商比之前高了不止一點兩點,之前的江芸為了超過她,一心撲在學習上,人際關係經營的一塌糊塗。

而現在卻剛好相反,雖還不知道她學習如何,但在交朋友這方麵,卻是很有一套。

才轉學來沒多久,班上的同學提起江芸,都對她印象挺好,說她溫柔又好看,性格又大方,總之都是些正麵的評價。

與江芸一個宿舍的幾個女生,更是處處以江芸為核心,唯她馬首是瞻。蘇恬也不得不佩服江芸籠絡人心的能力。

像劉丹丹這種透過現象看本質的,畢竟很少很少。

蘇恬自己,本身跟江芸就有些舊怨,所以對江芸是怎麼也沒好感的。

讓她意外的是,本來應該恨她的江芸,重新回來之後,好像將之前所有的不愉快全都忘記了,起碼現在再也不會主動針對她了。

蘇恬覺得很不可思議,一個人可以在這麼短時間內放下仇恨嗎?

蘇恬觀察過江芸上課的表現,非常認真,對待老師也極為乖巧。過去因為成績好,她是有幾分傲氣的,現在則完全沒了。

幾個老師也是極為喜歡她,因著她是插班生,還對她頗多的照顧。

不得是不說,換一個人來,絕對做不到如此。這讓蘇恬心裡的疑惑又增加了不少,江芸到底是個十多歲的女孩子,為人處事都不會像現在這樣的圓滑,這明顯就像一根老油條一樣。

蘇恬越是觀察,就越是驚奇,完全沒辦法將這個人與之前的江芸聯係起來,如果不是長相完全相同,她甚至都要懷疑這到底是不是一個人了。

她最後隻能解釋為江芸在那次落水中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導致性情大變,除此之外,完全沒有理由說服自己。

她與楚澤濤討論過許多次這個問題了,但楚澤濤因為厭惡她,根本就是看都懶得看她一眼。蘇恬說完自己的觀察,問他心裡所想,楚澤濤便告訴她,他不關心,弄得蘇恬有些無奈。

另外一個很明顯的特征是,江芸現在出手比之前闊綽了許多,有幾次他們在食堂碰到,江芸都是打好幾個肉菜,一點都不缺錢的樣子。

要知道,在原書裡,江芸在飛黃騰達之前,一直都過得摳摳搜搜,一分錢恨不能掰成兩分花,去食堂吃飯,更不用說了,肉菜的窗口是不會去看的。

蘇恬很確定江母沒有發財,上次她回去處理蘇建國和趙秋芳的事情,還曾見到過江母一次。

當時的江母佝僂著背,還不到四十歲,就有了白頭發,神情還瘋瘋癲癲的,甚至把她誤當成江芸,拉著她的手淚眼汪汪的,看著讓人心酸無比。

親戚和鄰裡看著江母實在可憐,偶爾拿出多餘的食物救濟她一下,勉強保持不餓死而已,她從哪兒拿出這麼多錢來供江芸揮霍?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雖然楚澤濤看都不看江芸,但江芸貌似總是在有意無意的接近楚澤濤,譬如現在,江芸又拿著課本來與楚澤濤搭話了。

蘇恬因為就坐在楚澤濤的前麵,把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楚澤濤,今天老師講的課我有一點沒太聽明白,你可以給我講一下這個定理嗎?”

“抱歉,沒時間。”

江芸的聲音仍舊溫柔好聽:“沒關係的,我可以等你忙完。”

接著是桌椅移動的聲音,蘇恬悄悄往後看,隻見楚澤濤冷著臉,起身出去了,留下江芸一人尷尬的站在原地。

韓羽連忙哈哈笑著打圓場:“澤濤剛才就說要去上廁所了,哈哈,這小子,多等一分鐘都不行。”

江芸笑笑,沒有一點不高興:“不怪他,是我來的不是時候。”

像這樣的情況,後來陸續又發生了好幾次,楚澤濤始終記著江芸和周亮合謀陷害蘇恬的事情,從不假辭色。

江芸碰了一鼻子灰,卻不死心,隻要有機會,還是會靠過來。被打擊了也從不生氣,脾氣好的不行。

蘇恬覺得,她對楚澤濤的容忍度,好像是沒有底線的。

放在之前,這是不可能的,那時候江芸受了委屈,看臉色就能看出來,現在她好像戴了個不鏽鋼麵具,輕易沒法窺探到她的內心。

僅僅是這樣的話,蘇恬還不覺得有什麼,最多心裡有點疑惑,但問題是,最近她時常感覺到背後有道目光盯著她。視線的主人,赫然就是江芸。

好幾次她假裝不經意間看過去,恰好與江芸對上,後者就衝她笑笑,好像是無意間對上一樣。

蘇恬心裡大為不舒服,這種時時被人盯著的感覺,非常糟糕。

終於有一天忍無可忍,她把江芸約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開門見山的問道:“江芸,你到底想做什麼?”

江芸驚訝地看著她:“蘇恬,你為什麼這麼問?”

“為什麼你心裡很清楚,就不要裝了。江芸,我就直說了吧,你離我遠一點。”蘇恬並不想跟她多糾纏,就直截了當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蘇恬,你怎麼這麼說?我們不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嗎?好不容易又在同一個班,這緣分很難得,我很珍惜咱們的友情的。”

都是在扯什麼鬼話?蘇恬是一個字兒都不信,偏偏江芸一臉真誠的模樣,讓人很想撕碎她的麵具,看看裡麵藏得什麼。

懶得跟她多廢話,蘇恬冷笑道:“做朋友?你是不是忘記了之前對我做過什麼惡心的事兒了?”

江芸一臉茫然:“我做了什麼?”

蘇恬才想起江芸自稱落水失憶了,但是那事兒實在太惡心了,她甚至提都懶得提,說了都嫌臟自己的嘴,於是道:“如果不記得了,就去楓橋公安局查查檔案,你乾的好事兒在那都留著底呢。”

說完,蘇恬沒再理會江芸,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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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將江芸諷刺了一頓,但蘇恬心裡卻遠不如表麵那般平靜。

剛才她說了那麼多,語氣也算不上該多好,字字句句都在指責江芸,對方竟然那麼淡定,放在以前,就算不炸,也早就哭哭啼啼裝柔弱了。

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想什麼呢,再往前就是水池了。”一道清朗的聲音倏爾在耳邊響起。

蘇恬回過神,才發現她差點走到水池邊,連忙轉回來,問走過來的楚澤濤:“你怎麼在這裡?”

“我看到你約了江芸出來,就跟過來看看。”楚澤濤說的輕描淡寫,其實是心裡不放心她。

蘇恬微微一愣,問道:“你都聽到了?”

“沒,我站得遠。”楚澤濤對她們談什麼並不關心,他關心的是江芸會不會又耍什麼幺蛾子。

來都來了,居然不偷聽,也就楚澤濤做的出來吧。

兩人走到一處石凳上坐下,楚澤濤看了看蘇恬的臉色,道:“你在想什麼?”

楚澤濤的眼神很敏銳,蘇恬也並不覺得能瞞過他,歎了口氣道:“江芸,我覺得她很不對勁。”

“期中考試馬上來了,你居然還在想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我看你是不是真的太閒了?”楚澤濤不讚同地道,好似江芸不是他們之前共同的朋友,而是什麼不值得一提的阿貓阿狗一般。

蘇恬耐心道:“不是啊,澤濤,你沒發現她好像完全變了個人一樣嗎?我剛才問她,記不記得對我做過的事情,她表現的一臉茫然,好像完全不記得了。”

“那件事讓她吃了那麼大虧,還進了局子,對她來說完全是個汙點,她說不記得,不是很正常嗎?”楚澤濤冷酷地分析道。

蘇恬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但是又覺得有哪不對勁。

江芸因為那件事情,害人不成,反而自食苦果了,按照她的性格,應該更加恨自己才是,怎麼說也不該是這副模樣。

“她既然要堅持說自己不記得了,那就如她的願,往後不去招惹她就行了。”

蘇恬覺得楚澤濤說的有道理,江芸是想演戲還是想裝失憶,都是給人看的,沒人配合沒人在乎,她自己就會覺得沒意思。

她還是先入為主,太過鑽牛角尖了。

大概也是被江芸之前各種花式碰瓷弄出心理陰影了,一看到她那張臉,就會覺得她要整幺蛾子。

如楚澤濤所說,不理不睬才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楚澤濤又說:“沒必要為她打亂生活和學習節奏,把她當陌生人就可以了。你不要太擔心了,該警惕的時候警惕,管她有什麼陰謀詭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會有辦法。”

蘇恬心裡的不安被他一點點安撫下來。

她發現楚澤濤雖然話不多,但每一句都能說到點子上,頭腦冷靜,分析到位,極好的安撫了她的情緒。

聽了楚澤濤那番話,她也突然想通了,江芸算什麼呢,完全不值得為她浪費精神。

她之前就是太過關注江芸,反而被她牽製了情緒,一旦江芸做出一點超出常規的舉動,不可避免的就會多想一些。

現在想想,江芸未嘗不是故意通過凝視她的背影,來擾亂她的心神,差點就上當了。

其實吧,江芸就算重新出現,性情大變,且身上謎團重重,跟她也沒關係。她隻要與她保持距離,心裡保持警惕便行了。

老實說,江芸也不是什麼洪水猛獸,與其猜測她要做什麼,還不如把心神放在期中複習上。考個好點的成績,讓趙秋芳高興高興。

至於江芸,她要是還死性不改,想要動什麼歪心思,嗬嗬,她也絕不會手軟。

江芸在楓橋的案底還留著呢,她要是不害怕被抖露出來,身敗名裂,就儘管作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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