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蓉心裡既驚慌又害怕, 後退一步, 下意識的回頭尋找王麗娜和江芸, 然而,身後卻沒有了兩人的身影。
她們倆去哪兒了, 剛剛還在這兒的!
她驚慌的四處張望,隻看到了一張張不認識的麵孔,心不住的往下沉。
社會青年一手夾著煙, 一手插在口袋裡, 不懷好意的打量著她。
雲蓉覺得自己像是被臭蟲叮住了一樣, 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然後轉身便跑。但是舞廳裡裡麵光線晦暗,她又不熟悉路線, 衝的太急一頭撞到了桌子上,疼的眼淚差點飆出來,她咬緊牙關,忍著痛想趕緊離開。
頭皮一疼, 長發被人從後麵拉住, 生生將雲蓉扯得倒退了好幾步。
她尖聲叫道:“啊,你放開我!救命!救命!”
然而,嘈雜的音樂聲將她的聲音淹沒,附近的一個工作人員看見了, 想要過來詢問,卻被社會青年惡狠狠一瞪,霎時遲疑了。
歌舞廳裡這種事情時有都會發生, 他早已見怪不怪,但那個女孩子與彆的人不一樣,看著像個學生,不像是社會上混的那種女青年。
就在工作人員一遲疑的間隙,又有一群人湧了進來,擋住了他的視線,等這群人過去,那兩人已經不見了。
雲蓉掙紮的厲害,社會青年嫌棄她太吵,又怕驚動旁人,就一拳把雲蓉打暈了,拖到了歌舞廳的地下室。
地下室堆著一些雜物,平時除了工作人員來放東西,很少人會來,很適合乾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樓上的音樂依稀還能聽得到,社會青年又點燃了一支煙,一手掐著雲蓉的下巴,細細打量著掌中的臉,對雲蓉的長相很是驚豔。
學生妹就是清純,估計是第一次來歌舞廳,什麼都不懂,就算他不下手,這種羊羔一樣的獵物遲早也會被彆人盯上。
又一陣腳步聲響起,江芸出現在地下室,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雲蓉。
正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的社會青年見到她立刻就問道:“人我已經打暈了,接下來該怎麼辦?”
江芸看了看昏迷的雲蓉,將牆角的一捆繩子踢過來,道:“把她綁起來,彆讓她跑了。”
社會青年依言照辦,將雲蓉手腳都牢牢綁住了,這樣就算人現在醒過來也逃不掉。
他以為這樣就夠了,但江芸陰冷的道:“現在她是你的了,你可以隨意對她做任何事情,隻要不把人弄死就好。”
雲蓉這麼漂亮的女生,實在是很難得,社會青年是相當心動的,他舔了舔嘴角,眼神貪婪的落在雲蓉臉上,然而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咽了口口水,良久才艱難的把視線移開,道:“不行,我不能動她,最近外麵天天嚴打,我可不想蹲大牢。”
他常年在外混,見過不少“世麵”,身邊就有不少這樣的例子,不過是作風有點問題,撞上嚴打,就被抓去了牢裡,判個十年二十年的,出來都老了,想想不由打了個寒顫。
江芸掏出幾張票子,晃了晃,道:“按照我們約定的做,事成之後,我把另外一半結給你,就看你有沒有膽子來拿了。”
社會青年看著紅色大團結,目露渴望,他缺錢都快缺瘋了,可一想到可能會東窗事發,就有些遲疑。
他試著跟江芸商量:“你跟她有多大的仇?把人綁在這裡關一晚上也可以了啊,她肯定嚇壞了,你氣也出了,她下次肯定不敢再招惹你。”
江芸嗤笑,僅僅隻是綁她一晚上,太便宜她了。雲蓉在她麵前一向高高在上,還敢瞧不起她,唯有把她踩進泥裡,讓她變得肮臟,看她徹底崩潰,心頭的氣才能消解。
“這你不用管,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你大可不必擔心她會報警。完事之後,你可以拍照留存,她要是敢報警,你就把照片宣揚出去,她為了名聲,肯定不敢聲張的。”江芸輕描淡寫的說著殘忍的話。
社會青年看著她臉上淺淺的笑容,不知道怎麼的,感覺頭皮有些發麻。
談妥之後,江芸就從從地下室出來,看到王麗娜沒頭蒼蠅似的找她,她拐進衛生間裡把手弄濕,然後才去跟人彙合。
王麗娜見她出現,抱怨道:“你怎麼去個衛生間那麼久,我等你大半天了。”
“抱歉,突然肚子疼,沒來得及跟你說。”江芸特意把自己濕漉漉的手拿出來晃了晃。
王麗娜不耐煩的催促道:“好了好了,趕緊去找雲蓉吧,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這裡麵就不能好好裝個燈嗎,這都什麼玩意兒,閃個不停,看個人都看不清!”
其實,剛才王麗娜已經找了一會了,四處都找不到,又想到江芸對這裡比較熟,才想著等她出來問問她。誰知江芸說自己也是第一次來,一問三不知,兩人在擁擠的人群裡著急的尋找著,卻一無所獲。
“怎麼辦,雲蓉去哪兒了啊?我就不該聽你的,去看那個什麼交誼舞,這樣雲蓉也不會丟了!”王麗娜有些急了。
她剛才看到有一堆人湊在一起吸煙,煙霧繚繞的,笑的還特彆大聲,看到有女孩子經過,還會動手動腳,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王麗娜心驚膽戰,害怕雲蓉出了事,急得要哭,抓著走廊上一個服務員問道:“請問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女孩子,比我高一點,長頭發,穿著白裙子,長得特彆好看的?”
歌舞廳人來人往,工作人員看人都看花眼了,不過聽到白裙子,他好像想起了什麼,道:“是不是一個很乖的學生模樣的女孩?”
“對對對。”王麗娜看到了一點希望,點頭如搗蒜。
工作人員告訴她:“你朋友被一個小流氓糾纏住了,兩人拉拉扯扯的,後來應該是出去了,我也不太清楚。”
王麗娜如遭雷擊,抓著工作人員追問:“那你看到他們去了哪裡?”
工作人員很為難,隻是搖了搖頭,中間被人打岔,他確實沒看清楚兩人去了哪裡。
王麗娜臉色慘白,焦躁的咬著手指頭,心慌得不行。
“王麗娜……”江芸在身後喚道。
王麗娜陡然回神,瞪著江芸,想到就是這個人慫恿自己來歌舞廳,才導致雲蓉失蹤,眼裡幾乎要噴出火來:“都是你,要不是你說歌舞廳好玩,我們怎麼會來這裡,不來這裡,雲蓉又怎麼會失蹤?!”
江芸的臉瞬間沉下去,她深吸一口氣,勉強壓製住心頭火氣,語氣帶著幾分寒意:“隻是暫時找不到雲蓉而已,你怎麼就那麼肯定她失蹤了?還有,我隻是告訴你們,學校門口開了家歌舞廳,可沒有拉著你的手過來。”
她冷靜自若,又伶牙俐齒,慌了神的王麗娜被她說的啞口無言,隻知道問:“那現在怎麼辦,怎麼辦啊!”
江芸看著王麗娜六神無主的模樣,眼裡劃過一絲嘲諷,嘴角幾不可見的勾了勾,但聲音卻帶著安定人心的力量:“要我說,咱們先回去,時間不早了,雲蓉估計覺得不好玩,已經回了宿舍。”
王麗娜下意識地道:“我們還在這裡,她怎麼會一個人回去?”
江芸不鹹不淡的看了她一眼,王麗娜還真是看得起自己,要不是她死死扒著雲蓉不放,雲蓉都不稀罕看她,還自我感覺很良好。
腦海中思緒翻騰,嘴上卻淡淡地道:“說不準,今日是周天,晚上老師會去宿舍查房,回去晚了會被批評,你要等著挨罵嗎?”
聽她說的有道理,王麗娜壓下滿心的憂慮,跟江芸一起回了學校。
回到宿舍,王麗娜一把推開門,四處尋找,卻沒看到雲蓉的影子,倒是蘇恬她們幾人都在。
文理分科後,本來宿舍也要重新分配的,不過文科班的女生太多,宿舍不夠,所以雲蓉和王麗娜就沒有搬走,仍舊住在理科班的宿舍。
王麗娜推門的動靜很大,劉丹丹翻了個白眼,嘀咕了聲“大晚上的,能不能有點素質”,要是平時,王麗娜就跟她懟起來了,但今天她好像沒聽到一樣,匆匆的跑到雲蓉的床位看了看,又走到馮靜身邊,小聲問道:“雲蓉沒有回來嗎?”
馮靜有些奇怪,但還是告訴她,沒有。
王麗娜的心沉了下去,臉色難看的嚇人。
馮靜看出不對勁,問她:“發生了什麼事?你不是跟雲蓉一起出去的麼,怎麼隻有你一人回來,雲蓉呢?”
要知道,王麗娜跟雲蓉幾乎時刻黏在一起,今日卻單獨一個人回來了,還來問她,本身就不對勁。
“呃……沒事。”王麗娜扯了扯嘴角,胡亂搪塞了過去,然後又風風火火的衝出去了。
蘇恬從書本裡抬起頭,往宿舍門口看了一眼,一臉的若有所思。
江芸洗漱完,換了睡衣,已經準備上床睡覺了,看著王麗娜又跑了過來,硬是把她拉到樓道裡。
兩人來到無人的樓梯口,王麗娜拉著江芸的手,六神無主地道:“雲蓉沒有回來,怎麼辦啊,她是不是被壞人帶走了,我們要不要告訴老師啊?”
“告訴老師?”江芸瞪大了眼,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推開她的手,一字一頓,“你可彆忘了,雲蓉是在哪裡不見的,你想吃處分嗎?”
王麗娜不喜歡她這樣的態度,覺得江芸太冷血無情了,生氣道:“那我們難道就什麼都不做?”
“不然呢,這事你最好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否則聲張開來,後果不堪設想。學校要是知道我們去了歌舞廳,雲蓉還不一定有事,畢竟她爸是教育局長,但我們卻會被學校開除的。”江芸不疾不徐的說道,表情很平和,但每個字幾乎都是威脅。
王麗娜臉色煞白,僵在原地。
聽了江芸的一番話,王麗娜權衡下,到底選擇了閉嘴。
如江芸所說的那般,這事兒宣揚出來的後果,她承受不起,人到底是自私的,她不能為了雲蓉犧牲自己。
但這一晚上,她也很不好過,一直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又是擔心害怕又是自責內疚,幾乎沒怎麼合眼。
第二天,她頂著一雙熊貓眼起來,洗漱的時候還拿錯了周小芳的漱口杯,擠了一大坨牙膏出來,被劉丹丹指責她欺負周小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