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第 82 章(1 / 2)

次日清晨, 火車抵達北京站。

楚澤濤和楚霽月早已經在車站出口等著, 接到母女倆後, 楚澤濤主動幫她們提上行李,楚霽月則詢問在路上的情況。

私人有說有笑, 走到了站外,前麵停著一輛黑色紅旗轎車,穿著製服的司機還幫著開門。

趙秋芳心裡暗暗咋舌, 楚家居然還有自己的轎車, 配了司機, 這條件得有多好呀。

趙秋芳一臉震驚,上車了手腳都快不知道怎麼放,蘇恬倒是挺淡定, 畢竟早就知道楚家的背景了。

轎車開了四十來分鐘,到了某軍區大院。

蘇恬從車窗往外看,好家夥,門口都有警衛站崗, 那身姿筆挺的, 跟小白楊一樣,來往進出的車輛都要盤查,十分嚴格。

趙秋芳悄聲問蘇恬:“恬恬,澤濤父親究竟是個什麼官兒?”

蘇恬其實也不太清楚, 就記得楚國棟的位置絕對不低,而且是實權派的,看她媽這樣子, 估計有點被嚇到了,於是小聲安慰說:“沒事兒,咱們隻是來借宿兩天,不要緊張。”

楚家是一座獨門獨戶的二層小樓,其實就是這個時代的彆墅,外麵看著倒不顯眼,刷的是暗黃色的牆壁,一麵牆爬滿了爬山虎,看著有些年頭了,進去才發現,裡麵彆有洞天。

客廳寬敞亮堂,牆上掛著名家手筆的山水字畫,家具都是黃梨木的,低調中透著高貴,冰箱彩電錄音機一應俱全,且全都是日本進口的牌子貨。

這整個的室內擺設,在識貨人的眼裡,那些家具啊,字畫啊,全都是鈔票啊。關鍵是,擺放的還很有品位,透出高雅不俗的格調。

楚霽月看出蘇恬眼中的欣賞,便笑著說:“這些字畫和家具,其實基本都是我母親的陪嫁,她生前很喜歡擺弄這些。父親念舊,就一直當寶貝留著,碰都不讓碰一下。”

蘇恬由衷的感歎道:“您母親一定是個才情出色的大家閨秀。”

楚霽月溫和的笑了笑,又道:“你們的房間都已經收拾好了,我帶你們上去看看吧。”

趙秋芳這時候已經心生退意了,她還從沒住過這麼好的房子,也不知道在這裡能不能睡著,便鼓起勇氣道:“那個,還是算了吧,我們娘倆去外麵找個旅館就行了,住這兒太麻煩你們了。”

楚霽月忙道:“趙姨這是什麼話?你是澤濤的媽媽,哪有媽媽來兒子家裡去住外麵的,澤濤,對吧?”

“媽,你就在這裡住著吧,不麻煩的。”楚澤濤也出聲相勸。

“趙姨,你就住下吧,澤濤天天盼著你們過來呢,要是住外麵,他估計要傷心了。”楚霽月又勸道。

這個時候,保姆也過來笑著道:“大小姐,二少爺,房間都已經準備好了,如果客人不喜歡的話,我再另行布置。”

聞言,趙秋芳就不好再說什麼了,生怕堅持離開會讓人家覺得她不識抬舉,再說她也的確很想念養子,想跟他多點時間相處。

房間花了心思整理的,用具一應俱全,床單被褥都是新的。本來是準備了兩個房間,但趙秋芳不想麻煩,就跟蘇恬住了一間。

“趙姨,小恬,你們先休息,我讓阿姨準備飯菜,一會兒喊你們下來吃飯。”楚霽月體貼的說道,這個主人做得無懈可擊。

房門關上後,屋裡隻剩下了母女兩人。

趙秋芳在房裡四下走動打量了一番,歎道:“恬恬,幸虧當初聽了你的話,讓澤濤認祖歸宗了。”

她們家這兩年經濟條件也慢慢的好了起來,但頂多隻是衣食無憂的小康之家,與楚家這種背景深厚的權貴家族完全沒法相比。真攔著楚澤濤不給認親,她就要把人給耽誤了。

蘇恬笑了笑,看得出來趙秋芳有點拘謹,估計也是乍一看到楚家這樣門第顯貴,有點震住了。彆說趙秋芳了,就連她這個知道劇情的人,也都有些震驚的,畢竟她穿到這裡之後,見識過的都是普通人家,像楚家這樣的,還是第一次見識到。

聊著聊著,趙秋芳有點困意了,就歪在床上睡了過去,她平時睡眠就淺,火車上太吵了,一晚上沒怎麼睡,這會兒確實累狠了。

蘇恬卻沒有睡意,悄悄打開門,出去尋楚澤濤說話了。

晚上,楚國棟回來了,自然又是好一番熱情寒暄。

楚國棟還連連表示,自己本應該去火車站接人的,但不巧今天有事在身,實在脫不開身,怠慢之處,請她們不要見怪。

趙秋芳已經了解了他的身份,聽他這麼客氣,連連擺手說不用,哪兒敢讓楚國棟去接她們。

蘇恬見楚國棟態度和藹,沒有一點架子,熱情的笑臉也不像是裝出來的,頓時也心情放鬆了許多。

晚餐是楚霽月和楚澤濤兩人擬定的菜單,從海鮮到帝都特色,應有儘有,餐盤將楚家的長方形餐桌擺的滿滿的。

楚霽月征詢了楚國棟的意思,本來還要拿酒出來的,趙秋芳再三表示她們都不喝酒才作罷。

席上,楚家父女一個勁的給兩人勸菜,楚澤濤也會主動給蘇恬和趙秋芳夾菜,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

接下來的幾天,趁著還未開學,楚澤濤就帶著母女倆在帝都閒逛。

去了□□、王府井、故宮、長城、天壇等等著名的景點,還去吃了烤鴨、涮羊肉等地道美食。

趙秋芳還是第一次這樣旅遊,玩得很高興,整個人都像年輕了好幾歲。

蘇恬則背著她的海鷗相機,將珍貴美好的畫麵留存下來。

轉眼,到了九月一號。

一大早吃完早飯,楚澤濤和蘇恬去學校報道,楚霽月和趙秋芳則作為家長陪同。

蘇恬對燕京大學一點都不陌生,不過作為新生來報名,心情又不太一樣。

四個人裡麵,也就隻有趙秋芳一人真正的第一次看到燕京大學,心情無比激動,還有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報到處圍了不少的學生,兩人也不急著往裡擠,在外麵悠閒地排隊等著。

這時,一個不太確定的聲音試探的響起:“蘇恬?楚澤濤?”

兩人聞聲回頭,就看到柏逸一臉驚喜的站在身後:“真的是你們啊,我還以為看錯了。”

時隔一年,柏逸比上回見麵也竄高了一截,隻是一雙桃花眼還是像以前那樣瀲灩多情。看到蘇恬之後,更像是雄孔雀一樣,本能的開屏。

說起來,奧賽過後,他就沒怎麼見過蘇恬了。畢竟他不是明德的學生,高三的學業也很繁重,沒有什麼時間讓他閒晃。而蘇恬又低調的很,基本兩點一線,導致兩人跟斷了聯係。

這會兒再次看到蘇恬,柏逸簡直心花怒放。

過了一年,蘇恬的容貌比以前更明豔動人,還長高了點,更加亭亭玉立了。

他的視線根本沒法從蘇恬身上移開,一直跟個蜜蜂一樣,圍在蘇恬身邊,問長問短,噓寒問暖。

得知蘇恬放棄了保送,自己又參加高考考進燕京大學,柏逸佩服的五體投地,一個勁的誇蘇恬聰明厲害,蘇恬被他誇得臉都紅了,也禮貌的詢問了一下他的情況。

“我沒有參加高考,省決賽得了一等獎後,燕京大學聯係了我,給我保送的名額,我就直接進了數學係。對了,你讀的是什麼專業,也是數學嗎?”柏逸興奮的問道,要是數學的話,他們就在一個係,沒準還是同班同學。

一個聲音冷冷的插進來:“她如果選數學係,就不需要參加高考,高二畢業就能進大學了,她是以a省狀元的身份考進的金融係。”

說話的是楚澤濤,他上前一步,若有若無的將蘇恬擋在身後,阻隔住柏逸灼熱的目光。

柏逸看到楚澤濤就頭疼,這家夥簡直是護姐狂魔,老是壞他的好事,之前是,現在也是,不由哀怨地看了一眼被擋住的蘇恬,視線回到楚澤濤臉上時,更鬱悶了,好歹也是一起參加過奧數的同伴吧,隔了這麼遠相見,居然沒有一點點驚喜的表示,臉還是那麼臭。

趙秋芳看這邊聊得熱鬨,也走了過來,問道:“恬恬,你們在聊什麼?”

還不等蘇恬回答,柏逸就搶先開口:“趙阿姨,我是柏逸,去年還去您家吃過飯呢,您還記得我嗎?”

那都是一年多的事情了,趙秋芳起初沒注意,現在這麼一看,認出來柏逸,頓時驚喜地道:“喲,是小柏啊!太好了,你也在燕京大學嗎,以後要跟恬恬互相照應啊。”

“那是自然的,不用您說,我也會照應好蘇恬的。”柏逸挺著胸,信誓旦旦地道,看向蘇恬的眼裡全是笑意。

蘇恬有點兒無語,柏逸這厚臉皮自來熟的本事,也是沒誰了。

不過,趙秋芳卻很吃這一套,臉上的笑容更熱情了一點。她家楚澤濤是很優秀,可是這孩子自小就是一張冰塊臉,話也不多,相對來說,會甜言蜜語哄人的柏逸就更容易招人喜歡。

柏逸哪肯放過這麼好的拍馬屁機會,見趙秋芳幾人站了這麼一會,出了不少的汗,他便跑到學校小賣部買了幾瓶冰汽水過來,給他們消暑解渴。

這麼熱的天,喝上一瓶冰汽水,確實是很享受,趙秋芳和蘇恬都感謝他的體貼周到,唯有楚澤濤,臉還是臭臭的,恨不得把汽水丟了。

都到帝都了,這人還是陰魂不散,再看蘇恬對著柏逸笑意盈盈的模樣,胸口有點悶。

他哪兒知道,蘇恬隻是純粹的為在帝都見到熟人而欣喜,並沒有彆的意思。

報到處人漸漸少了,他們仨人過去辦了入學手續,那個年代的大學不但不需要交學費,還能領到了免費的飯票,一個月好幾十呢。

蘇恬很是稀罕,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珍而重之的收進包裡。

被分配過來引領新生的學姐見她這樣,忍不住噗嗤笑了,蘇恬有點不好意思,也衝學姐笑了笑。

“手續都辦完了,現在我帶你去宿舍。”學姐檢查了一下她手上的單子,發現並無遺漏的待辦事項,才說道。

蘇恬應道:“好。”

臨走之前,柏逸又跑過來,殷勤道:“蘇恬,需要我幫忙搬行李嗎?”

蘇恬看了一眼他手裡的大包小包,搖頭道:“不用了,你也去找自己的宿舍吧,我東西不多,不用你搬。”

柏逸有點遺憾,蘇恬要是同意他給搬行李,他自己的東西自然是可以往後等等的,既然蘇恬不答應,他也隻能算了,反正,都在一個校園裡,日後還有的是見麵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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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大學的宿舍是六十年代的老建築,四人一間,略顯擁擠,空調什麼的就彆想了,不過桌椅用具還是配齊的,在物資貧乏的八十年代,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蘇恬這次算來的比較早的,比她早到的就隻有一個女生,這會兒正彎著腰在整理自己的床鋪,聽到門響,女生直起腰,轉過臉來。

喲嗬,還是個大高個兒,又高又瘦,兩條長腿筆直筆直,留著一頭利落的短發,目光在進來的幾人中間轉了轉,最後落在蘇恬身上。

“您好,也是金融係的嗎?”這一開口,一股子的京腔味蹦出來,看來是帝都人了。

蘇恬笑了,眉眼彎彎:“是啊,我叫蘇恬,a省人,你是帝都人吧?”

女生挑眉笑道:“這麼明顯嗎,沒錯,我是帝都人。我叫孫繼紅,你們是怎麼過來的,坐火車還是飛機?”

三言兩語,兩人就熟了。

孫繼紅是個直來直往的性子,為人處事很是爽利,這樣的人打交道不心累,應該也比較好相處。

蘇恬一邊和孫繼紅聊著天,一邊在剩下的三個床位間糾結了一番,最後選了個靠窗的下鋪。趙秋芳幫忙整理東西,小聲道:“靠窗冬天會不會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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