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裡買房子一事, 趙秋芳告知了娘家人,邀請他們有時間過來做客。
趙大舅自然替妹子感到高興, 滿口答應, 過了幾日就買了票,帶著舅媽和表妹過來道賀。原本外婆也要來的,無奈年事已高,受不住幾個小時的路途奔波,隻得作罷。
蘇恬和楚澤濤去汽車站接了大舅一家,一路上,趙大舅出於關心,問了不少問題,蘇恬含笑一一回答。
本來趙大舅還有點擔心,畢竟趙秋芳即使在老家都沒買過房子, 卻突然說在市裡買了房,家裡人都有點擔心她會不會被人坑騙。
不過,等到了家後,趙大舅看到寬敞舒適的三室一廳,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忍不住連口誇讚。
舅媽和小玉看了也不免羨慕, 畢竟在這個年代,買得起商品房的人, 還是很少見的。
趙大舅都希望妹子過得好, 無奈趙秋芳遇人不淑, 自從嫁人後, 就一直在給蘇家做牛做馬,好在總算是解脫了。
剛離婚的時候,他還挺為趙秋芳擔心,怕她過得不好,不過看到如今趙秋芳帶著兩個孩子住在市裡的大房子,家裡收拾得整潔溫馨,比蘇家那個亂七八糟的家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拿出來招待他們的也都是好東西,零食瓜果擺滿了茶幾,由此可見,她的日子著實過得不錯,便徹底放下了心。
趙大舅看著麵前溫馨的家,又想到蘇家如今的那個爛攤子,心裡大為暢快,忍不住笑了出聲。
“大哥,你笑怎麼”趙秋芳不解地問道。
趙大舅便當笑話一樣講給他們聽“我笑蘇家啊,好好的日子過得一團糟,倒是妹子你,越過越好,幸虧抽身的早,不然得被他們連累死。”
這話顯然有彆的意思,趙秋芳本不想再管蘇家的事,沒忍住好奇,問了一句“蘇家怎麼了”
“哼,壞事做多了,遭報應了唄這段時間,蘇家就沒一件好事,先是蘇建軍欠了高利貸跑路,追債的人跑去家裡要錢,可是哪兒能找到人,便問熊春梅要錢,熊春梅哭天搶地,在地上撒潑打滾,就是拿不出一分錢。討債的又問蘇建國要,蘇建國也沒錢,追債的就把蘇家老二的房子都給搬空了,還把熊春梅拖去了工地上做苦力。”
趙秋芳愕然,才短短半年,蘇家居然就已經變成這樣了,怪不得上次蘇建國跑來店裡鬨,打官司的時候,也是一副倒黴落魄的樣子。
“這還沒完呢,蘇家那個老太太,去年冬天也被不孝子給氣得中了風,癱瘓在床上不能動彈。蘇建國成天跟人喝酒,喝得誤了事,結果供銷社的工作也丟了。還有啊,上次天寒地凍的,他在外喝多了,居然一頭摔到了溝裡,差點就沒命了”
“”
“熊春梅在工地上也沒消停,好吃懶做,還搬弄是非,結果得罪了人,被人打斷了一條腿,工地老板也不負責,她自己又沒錢治,估計以後,都要與瘸子為伍了。”
蘇家的事情,認真說起來,足夠喝一大壺了。
“這些啊,你們隻當個笑話聽聽就得了,跟你們沒有關係,不是我說,這蘇家真不值得同情。蘇老太太當初但凡能稍微有點良心,不至於重男輕女偏心的那麼厲害,哪裡會發生這樣的事兒,如今落得癱在床上,無人伺候的下場,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後悔。”趙大舅總結了一句,“所以,人在做,天在看,人還是要向善的。”
蘇恬不能更讚同了,蘇家沒一個良善的,老的偏心到極致,二叔一家自私,貪婪,愚蠢,懶惰,惡毒,幾乎找不到一個優點,就連個小的,也是小小年紀就被教得蠻橫跋扈,隻考慮自己,蘇建軍和熊春梅現在一個下落不明,一個被抓去還債,這孩子以後的日子,恐怕也不知道能依靠誰。
趙秋芳聽完,無聲的歎了口氣,倒不是同情蘇家,而是感到後怕。倘若離婚不成,蘇建國肯定又要糾纏不休了,到時候他們在市裡也不會有安生日子,不由再次慶幸女兒的果決,找了律師把離婚給辦了,沒給蘇家留一點希望。
似乎看出了她心裡所想,蘇恬伸出手,摟了摟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楚澤濤也握緊她的手,給她鼓勵。
趙秋芳看看左手邊的女兒,又看看右手邊的兒子,心裡充滿了溫暖和幸福。
說完蘇家的事情,趙大舅緊接著又說了一件神奇的事情。
“你們的鄰居,那個叫江芸的小娘,你們還記得嗎她幾個月前不是跳河了嗎,當時都傳聞她死了,結果沒想到,過年的時候她竟然回來了,還是坐著轎車回去的陪她一起回去的男人穿著很體麵,看起來是個當官的,聽說是她的親生父親。她不是有父親嗎,怎麼又冒出了一個親生父親,還是什麼廳長,到哪兒隨行都有人跟著呢。”趙大舅嘖嘖稱奇。
蘇恬驚訝萬分,江芸帶了個父親回去原書裡,她父親不早就死了嗎,難道這是什麼隱藏劇情
她想不明白,不由去看楚澤濤,楚澤濤卻是很淡定的神情,似乎並沒有感到意外。
“舅舅,既然是江芸的親生父親,江芸的媽媽難道不知道嗎”蘇恬提出疑問。
趙大舅道“江芸母親自從女兒失蹤後,就變得瘋瘋癲癲的,連女兒都沒認出來,又哪兒還記得一個多年未見的人不過,那位什麼薑廳長倒是挺夠意思的,還將人送進了縣裡最好的醫院治療,我看這事兒啊,說不準還是真的呢”
閒聊了一會兒八卦,時間不早,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因為趙大舅是第一次過來,趙秋芳留了他們多住兩天,順便去市裡好好玩玩,舅舅舅媽推辭不過,就答應了下來。
楚澤濤主動把自己的房間讓給了舅舅舅媽,自己臨時搬到客廳睡沙發,小玉則跟蘇恬睡一間。
夜深了,蘇恬還沒有困意,溜達到客廳,逮著楚澤濤聊天。
“你說蘇恬那個爸,是怎麼回事”
楚澤濤果然沒讓她失望“那人叫薑誌民,是省教育廳的副廳長,也是江芸的親爸,她其實是薑廳長的私生女,才找回來沒多久。”
蘇恬一下子醍醐灌頂,原來女主江芸還有隱藏的金手指,果然女主真是作者親女兒了,安排一個男主不夠,還要安排一個位高權重的爹,怪不得成績不夠也能去明德,真是開了掛的人生啊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楚澤濤從未在他麵前提過,蘇恬知道他不是八卦的人,從不會關心這些,最主要的是,楚澤濤什麼時候知道的,居然憋在心裡沒告訴她。
楚澤濤解釋道“是韓羽跟我說的,他表哥跟毛軍是好朋友。那時候毛軍和江芸還在處朋友,而且毛主任跟薑廳長還是同學,所以毛軍就把江芸的身世告訴了韓羽表哥。”
原來如此啊,蘇恬恍然,這麼久以來的的困惑終於解開,不過,她麵上故作傷心地道“澤濤啊,你現在有事情都不跟姐姐說了。”
楚澤濤僵了一下,不太自然的反駁道“我哪有,這又不重要,你知道了也沒意思,有什麼好說的。”
蘇恬假裝不高興“我不管,反正以後你知道了什麼,都要告訴我,知道不”
楚澤濤拗不過她,最後就點頭答應下來。
自從知道江芸有個當廳長的爹後,蘇恬開學後再看到她,就忍不住又多看了她兩眼,想看看她身上是不是真的有金燦燦的主角光環。
不過,憑良心講,江芸自打早戀被抓住,被學校警告,留了案底之後,整個人確實老實了許多,也不再出什麼幺蛾子。
但江芸似乎改的太徹底了一點兒,低調的都不像是她了,每天都是安安靜靜的上課下課,宛如隱形人一般。
因為她的本分老實,漸漸地,同學們對她的關注度也低了,不再像之前那樣被人非議了。
隻是蘇恬卻不敢相信她已經痛改前非了,總覺得江芸又在醞釀什麼陰謀,趁她鬆懈的時候,再給她致命一擊。
蘇恬把自己的擔憂給楚澤濤說了。
楚澤濤淡淡的聽著,修長的手指握著圓珠筆,流暢的旋轉著。
“沒事,不用理會她,下學期就要文理分科了,到時候我們和她一定會分開的。”楚澤濤篤定地道。
蘇恬不知不覺被他華麗的轉筆動作吸引,眼神黏在上麵。
“啊,你說什麼”
啪一聲,筆終於從指間掉落下去,楚澤濤順著她的視線,看到自己的手指,無奈的挑了挑嘴角,解釋道“她理科不行,下學期文理分科後,她隻能去文科班,我們在理科班,到時候就能遠離,不再有交集。”
蘇恬覺得有道理,但又不放心的問道“萬一她也堅持要選理科呢”
楚澤濤輕笑“這不是她來說了算的,老師也會綜合考量平時的成績分班的。她偏科偏的那麼厲害,不可能分到理科班,就像你,不可能分到文科一樣。”
蘇恬不服氣的哼了一聲,明明是在談江芸,怎麼矛頭還指向了自己,平白被這家夥嘲笑了一番,好氣哦
繁忙的高一就在忙碌的緊張學習中飛快的過去了,總的來說,下半學期過得還算平穩,轉眼,就到了文理分科的學期尾巴。
班主任在班裡說明了情況,讓同學們考慮好後按照自己的情況選擇,蘇恬是沒有任何意外選理科的,所以一點兒也沒糾結,在班裡一片抓耳撓腮中,顯的很另類,輕鬆的叫人羨慕嫉妒恨。
可是,楚澤濤文理科各門功課都很出色,選什麼都可以。於是這些天就出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好幾門課的老師都找他談話,明裡暗裡的試探或者建議他,連班主任周老師都無法淡定,找他談了兩次話。
看著楚澤濤從周老師的辦公室走出來,蘇恬很好奇他到底選了什麼。
“誒,考慮那麼久了,你到底選文科還是理科”
楚澤濤看了她一眼,漫不經心的翻開習題冊,沒有直接回答,隻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蘇恬心想,到時候她肯定知道,不過她就是等不了那個時候才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