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樂盈醒來覺得頭暈鼻塞就知道隻怕是中招了。
紫檀連忙去請了禦醫過來珠蕊院,請過脈,禦醫道:“娘娘這是染了風寒,臣給您開個方子,吃幾副藥,再好生靜養幾日就好了,隻是記住須清淡飲食。”
紫檀謝過禦醫,讓李金忠跟著禦醫去藥房拿藥。
樂盈暫時也沒彆的辦法,她吩咐畫眉去燒熱水,然後就一杯一杯地喝熱水,喝到身上發汗,加速新陳代謝。
她記得一般普通的小感冒從發病到痊愈的周期是七天,就是不吃藥,憑借人體自身的免疫力也能扛過去。但這畢竟是古代,她不敢冒險,禦醫開的藥熬好之後,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一口氣喝了,又喝了許多熱水,才躺下睡覺。
主位以上的嬪妃有恙,在召過禦醫後,就會有專門的人將病案呈給皇上。是以玄燁下午的時候就知道樂盈生病的事情。隆科多當時也在清溪書院,聽到這個消息,臉上立刻浮現擔憂。
玄燁看過病案,道:“隻是著涼了,想來沒什麼大礙,等她過幾日好些了,朕讓你們兄妹見見麵。”
隆科多點點頭,“臣謝皇上體恤。”
玄燁又叮囑他道:“這事你知道就行了,彆告訴你父親,省得他掛心。”
隆科多道:“臣知曉了。”
待隆科多離開了,玄燁原打算把剩下的折子看完,想起樂盈,到底還是放下了手裡的折子。風寒,說小可小,說大可大,在這宮裡也不是有人就是因為一場小小的風寒送了性命。
而且湯藥甚苦,樂盈在玄燁眼裡是個很講究吃的人,這樣一個嬌氣的姑娘連淡而無味的素齋都吃不下,那麼苦的湯藥她能喝得進去嗎?少不得他過去一趟監督她喝藥。
玄燁來到珠蕊院時,正好看見畫眉端著一個已經喝完藥的空碗從內室走出來,於是問道:“佟妃已經喝過藥了?”
畫眉道:“回皇上,主子已經喝過藥了。”
玄燁道:“都喝完了?”
樂盈這會兒還沒有睡,聽到他兩個的說話聲,道:“皇上,我全都喝完了,沒有倒掉。”
玄燁撩開簾子進了內室,見她躺在床上,笑道:“還有力氣說話,可見應該沒什麼大礙。現在怎麼樣了?”
樂盈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還是頭暈鼻塞。皇上,您去外間吧,彆傳染給您了。”
這位可是帝國最高統治者啊,樂盈不敢想象自己要是把感冒傳染給他了,會不會被治一個重罪,畢竟宮裡還有一個皇太後在。
“不過是一場小感冒罷了,朕的身子強壯,不礙什麼。你有好好喝藥,朕很欣慰。”
他把大拇指放在樂盈的太陽穴上替她輕輕地按起來,樂盈閉上眼睛,覺得頭暈減輕了幾分。也許是人在生病的情況下,心裡的防禦會變得薄弱,樂盈覺得自己的鼻子酸酸的。
自從來到這個時代,不算紫檀、周嬤嬤這些服侍她的人,玄燁此刻這麼耐心地對待她,這是連她這具身子的親生父親佟國維都做不到的事情,在佟府時,她病了,佟國維也最多隔著簾子問她幾句,囑咐侍女好好照料她。
她突然睜開眼睛,望著玄燁,玄燁問她怎麼了,樂盈道:“我沒事,三哥謝謝你。”
玄燁笑話她,“這回可是眼花了,把朕當做了隆科多?”
樂盈搖搖頭,“我看得很清楚,不是隆科多哥哥,是皇上三哥。”
皇上對人好起來也是真的好,但願你能保持本心吧,樂盈再一次想起德妃的話,或許此生她不能將玄燁當做自己的愛人,但她可以把他當做自己的親人,就像她此刻叫她三哥一樣。
以往兩人見麵時,她都是活潑潑的樣子,這會兒安靜地躺在床上,神色明顯看得出憔悴,看著倒有幾分可憐。玄燁問她:“這會兒困不困?”
樂盈道:“上午睡了半天,現在還不困。”
“朕陪你說說話吧。”
這樣的皇上真是個溫柔而又有魅力的大叔啊,樂盈點點頭,說說話也好。
玄燁見識廣博,他講起北巡西征的趣事,“朕曾經在草原上一天射獵了三四百隻兔子!”
樂盈很給麵子的拍手,“皇上好厲害哦!”
玄燁又道:“還有一次路過黃河時,朕親自下河用漁網捕魚,捕到一隻十來斤重的大鯉魚。”
樂盈拍手,“皇上太厲害了!”
似乎是怕她不信,玄燁道:“隆科多當時也在場,下次見麵你可以問他。”
兩人說著說著不知怎麼就說到樂盈昨晚上與德妃兩人半夜看星星的事情,玄燁就道:“德妃向來是個穩重的,怎麼會跟著你一起胡鬨,也不說勸勸你,現在雖說還不冷,但畢竟是入了秋,早晚冷,稍微不注意就容易著涼。”
樂盈怕他怪罪德妃,連忙道:“不關她的事,我這麼大個人了,她也攔不住我啊,而且上午德妃來看過我,她要照顧我,我這裡也不缺照顧的人,彆讓她把病氣帶給十四阿哥才好。”
玄燁笑,“你們倆感情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