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朋友也可以約會(1 / 2)

難道真憑著他一句話, 就能改變他父親,甚至是整個言家的重要決定嗎?

言喻不敢想。

但他的身體卻無比誠實地顫栗起來,神情早已不見先前的張狂肆意。相比起身體上受到損傷,他更加害怕失去現在所擁有的超然地位, 這種恐懼甚至可以讓他放棄原本在意的矜貴身段, 嗓音乾澀地道:“對、對不起, 是我口出狂言,冒犯了您。”

那語氣已經是接近哀求了, “希望您不要和我這種小人計較。”

那些個跟在言少爺身後吃湯喝肉的紈絝子, 一時都一副天塌模樣。顯然他們是決沒有看過言大少這樣忍氣吞聲、伏小做低的時候的。也終於意識到自己可能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麵色慘白地看向薛慈, 喉結滾動兩下發不出聲, 實在想不明白怎麼剛才看中的勾魂美人就成了要命的閻王。

薛慈倒是沒再去看他們擠出來的乾澀難看的笑容。

他手上的碎酒瓶挪開了,也不再踩在言喻的胸膛上。薛慈站起身,目光冷淡地瞥過現在失魂落魄的言喻, 看他那頭黃毛發梢上滴落的酒液,像剛淋完一場雨般狼狽, 被澆了個透徹。

目光如同一片雪花消融, 點在言少爺身上,落下一點冰涼後便再無痕跡, 悄無聲息地收了回來。

但言喻沒感覺到有多輕鬆。

反倒依舊有無形磐石強壓在他胸膛上, 沉甸甸的, 比方才薛慈那腳更重,他喘不過氣來,連站起身都一樣是臉色慘白的癆病鬼模樣。

薛慈對待其他人倒還是很客氣——比如l的老板。

神仙打架, “小鬼”自然不敢旁觀, 免得被殃及。但薛慈掀出這驚天動地的動靜, 打破了一排的烈酒,對l老板還能笑得出來。還是那種隨意又抱歉的笑意,簽了賠償賬單,拿卡出來付款。

今天就算是言喻買單,老板都不一定敢收,又何況是這位比言喻還厲害,活生生的閻王了。

l老板扶正了將歪掉的眼鏡,對薛慈陪笑著說不打緊。根據l店內的規矩,他今日消費都是該免單的——先前表演的反響,那可真是非同一般的熱烈。

“那是喝掉的酒。”薛慈和他講道理,“這是器物損失賠償。”

這種世家少爺,還怪講規矩。

老板不敢再推拒,迅速算了金額,給薛慈打了折,算完賬單,恭恭敬敬地送人走出去。

薛慈剛走出兩步,正好看見被保鏢們壯碩的身形攔在外麵的謝問寒。

謝問寒:“……”

薛慈:“……”

就算是薛慈,也有些行凶暴露後的不好意思。

薛慈說,“讓你看笑話了。”

他不等謝問寒答話,看見那群保鏢們還直生生佇那,臉上略帶茫然神色。

按道理,這些保鏢是應當收拾敢傷害言少的任何人的,但是言少都已經先服了軟,自然也無措起來。聽見謝問寒在背後冷冷淡淡地說道“讓開”,才一氣讓出一條道來。

謝問寒從容不迫地和薛慈碰了麵,挑剔地瞥了那群壯漢一眼,聲音冷淡,帶著淩人的傲慢,“言森讓你們跟著言喻,可不止是保護他**上的安全。也是看顧好他,以免這蠢貨做出會牽連全家的蠢事來。在這一點上,你們連一個都成不了事。”

沒看顧住言少爺的保鏢們,頓時都露出了心虛與惶恐來,唯唯諾諾地垂首,生怕被繼續挑揀出錯。但是那兩位少爺並未再關注他們,薛慈與謝問寒一並離去。隱約還能聽見謝問寒輕聲說道,“那言喻囂張成那樣,我還以為是什麼人物。尚不及你分毫,作態倒是擺了個十成十。”

薛慈隻一聲輕笑,像懶得計較。

林白畫在後台中發呆,雖然聽到l內場傳來的巨大聲響,但他不是愛看熱鬨的人,沒去看。隻隊友回來對他擠眉弄眼地說,找他麻煩的那個闊少爺碰上了硬茬,現在正狼狽著,要不要去看好戲。

林白畫頓了頓,才說道:“懶。”

他又問:“後來的那個主唱怎麼不唱了?他下台了麼,我想去找他。”

林白畫對貌美的美人不感興趣,對折辱他的權貴如何被打臉不感興趣,隻對能唱出那兩曲歌的歌手感興趣。他站起身,才發覺隊友詭異地看他兩眼,臉上神色似有些糾結,“你想去找他?”

“林神,彆了。”隊友神色誠懇地勸說他,“他就是那個‘硬茬’,比闊少爺還來頭大的世家子,那種人我們還是彆去接觸的好。”

林白畫一下怔在原地,神色難辨的詭異僵硬。

·

薛慈和謝問寒離開了酒吧,外頭月朗星稀,彩燈絢爛。走出很遠,早離開l附近,能確定絕沒有人跟著的時候,薛慈才將臉上麵具解下來,有些壓不住地露出一點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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