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司機車技不錯,開車其實很穩,沒什麼顛簸。蘇薄一路上都沒醒來。
直到抵達蘇薄在校外買的公寓,謝問寒架起了人還暈著的蘇薄,並且婉拒薛慈幫忙的時候,蘇薄在這拉扯間醒了。
醒了,但又沒完全醒。
他迷蒙間往旁邊看了一看,然後辨認出了身邊的人是謝問寒,但卻沒發現薛慈就走在另一旁。突然抽噎了一下:“謝哥。”
謝問寒沒理這個醉鬼。
蘇薄腦海中無數魔幻劇情交織,最後彙聚成了自己最擔憂的那個念頭,抽抽噎噎地說:“你要和薛神好好過日子啊。”
謝問寒被他仿佛長輩囑托新人夫妻的語氣略微震撼了一下,偏頭冷淡地望著他:“……”
蘇薄本來就反應比較遲鈍,現在喝醉了就更是了。他見謝問寒不理他,內心充斥著悲情,忍不住道:“我知道了,謝哥,你當初其實是喜歡薛神女朋友對吧?”
薛慈微微怔住了,奇怪地看過來。黑黝黝的眼睛望著蘇薄,幾秒後又落到了謝問寒的身上,側頭冒出了一個:“?”
而謝問寒也沒料到蘇薄這句突然蹦出的虎狼之詞,被打的措手不及,一時沉默,失去了捂嘴的最好時機。而蘇薄見謝問寒不言,內心也充滿了“謝哥居然不辯解那應該是真的了”的悲傷,一把反扣住謝問寒的手,激情發言,“那時候你一臉失魂落魄,應該自己也沒注意到。但是我是你的好兄弟,我怎麼能發現不了呢?……所以謝哥,你最開始是因為想拆c接近的薛神嗎?不過沒關係!我相信你後麵的心動是真的!這件事我是不會告訴彆人的,尤其是不會告訴薛神的!”
謝問寒:“……?!”他一時被蘇薄的悍跳發言驚得仿佛被雷劈了一樣,任由蘇薄說了一氣都沒想到要扼住他的嘴。思維遲鈍地反應了很久,才在驚人死寂中準備氣定神閒地解釋:“蘇薄喝醉了,他……”
他說的都是醉話,毫無邏輯可言。
但沒等謝問寒說完,薛慈已經從他的混亂發言當中,對應上了關鍵信息,輕聲問:“他說的是燕蔓蔓?”
畢竟薛慈二十幾年中隻假扮過一次彆人的男朋友,蘇薄當時聽到的話,誤解也很正常。薛慈微側了側頭,有些不確定地道:“你當時,喜歡我師妹?”
不僅是謝問寒當時僵住了,蘇薄虎軀一震,終於從酒精的魔爪當中清醒過來,才發覺薛慈原來就在身邊。他頓時腿一軟,直接往下一滑坐在了石子地麵上,不僅沒被突然而來的臀部痛擊傷害到,甚至沒覺得痛,滿腦子驚愕地想:完了!我成了拆c的帶惡人了!
謝問寒也沒空去注意滑坐的蘇薄了,他呼吸微微急促,簡直是有些慌亂地否認:“不是。”
謝問寒具備有誤會就要立即解釋清楚的優良品德,也顧不得有外人在前,更顧不得在薛慈眼前含蓄:“我那時候看的人一直是你。”
“我嫉妒,憤怒,不平。但我嫉妒的對象是那個女孩子,”謝問寒儘力雲淡風輕地表達出來,“那個時候我就喜歡你。”
“所以我按捺不住地想你。在得到你‘沒有女朋友’的答複之前,一直被妒火焚燒,耿耿於懷。”謝問寒說。他的目光緊盯著薛慈,因為緊張,瞳孔甚至都微有些顫抖,喉結滾動的輕微動作都被無限地放大。
薛慈也想到了之前的事。
想到了謝問寒那句很平淡的試探,“要訂你女朋友的位置嗎”。
細密的睫羽垂攏下來,薛慈喃喃了兩句,沒有發出聲音。但謝問寒後來聽到他說:“那麼早嗎?”
是,那麼早。
比那還要早。
是很久很久之前,橫跨了兩個世界後,後知後覺才被發現的愛戀。
謝問寒不記得自己答複了什麼,因為下一刻,薛慈過來親了他一下,柔軟的唇瓣擦過他的唇角邊。那個吻實在很短暫,輕得像是掠過的一陣風,一觸即離,但謝問寒卻在那瞬間血脈更加滾燙起來。
“原來那麼早。”薛慈笑著道,“這麼想來,如果那時候有你在,我不應該假扮師妹的男朋友的。”
謝問寒感覺一瞬間,耳邊像是聽到了一陣巨大的響動,以至他短暫失聰,耳垂迅速攀爬上血絲。他“噢”了一聲,幾乎沒有思索空暇,乾巴巴地跟著薛慈的話問:“那應該扮什麼?”
薛慈認真地考慮道:“哥哥吧?弟弟也可以,所以來為被欺負的姐姐出氣。”
謝問寒臉上很平靜地說“嗯”。但心裡卻像有無數煙花炸開一樣。
他想,薛慈也喜歡我。他不忍心讓我吃醋,讓我難過。
而這個時候,薛慈也終於想起來,去扶一下還躺在冰涼路麵上的蘇薄。
蘇薄因為巨大打擊,加上不勝酒力,這個時候已經是半昏睡狀態了。
隻是在昏睡之前,他終於聽見了來自謝問寒的剖析表白,心中巨石落地,帶著對謝哥薛神的美好祝願。
太好了,謝哥沒有走狗血劇情。
沒關係,就算你是小三,我也不會歧視你的!
蘇薄仗義地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