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審查期間, 刑警隊每天都接到非常多的電話,以及接待許多親自過來提供線索的人。堆積的資料擺滿了兩大張桌子。
生態園的老板和女工對錢翼都有印象,而且算得上是熟悉,因為錢翼經常帶隊過來生態園采摘葡萄。春天的時候, 則是帶親子團前來觀察蘑菇還有采摘草莓。
資料組的人員鎖定錢翼進行了調查,錢翼的父親已經早在五年前就去世了,所以根本不可能是他的父親作案, 而錢翼未婚, 也沒有任何證據顯示他有兒子。
直到那位生態園的女工說,錢翼帶隊前來的時候經常帶一個十多歲的男孩過來一起玩,據說是他的弟弟。
弟弟嗎?即使是親兄弟,也不可能顯示出999的序列吻合吧。趙恒馬上去詢問邵薇。
邵薇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兄弟和父子之間不一樣, 不會有這樣的數據出現, 會有差異。而且這兩組dna的母係比對不同,不可能是親兄弟。”
資料組進一步調查發現,錢翼的戶口上確實登記有一個弟弟, 是在十五年前出生的。
時間的順序非常微妙。
十六年前的地震, 重傷。
十五年前出生的弟弟。
怎麼樣都不願意說出錢翼名字的李夢。
舉家搬遷的錢家。
經常帶弟弟來生態園的錢翼。
毛巾上殘留的可疑dna和錢翼顯示是父子關係。
“調查錢翼的那個弟弟,把他帶過來。”趙恒立刻向隊員發布了下一步的指示。
他有預感,這個弟弟會是這個案件的關鍵。
然而當這個十五歲的男孩真的站在大家麵前的時候,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因為他非常的特殊。
錢進, 十五歲, 身高185左右, 輕度智力障礙,不說話的時候看不出來,但是一旦說話,就會眼歪口斜,很明顯能看出智力的問題。
邵薇想要采集錢進的dna做比對,結果對方死活不配合,最終還是趙恒買了個棒棒糖,給了錢進,等他吃完後,邵薇將棒棒糖的棍子拿走進行了檢驗。
沒多久檢驗結果出來了,dna的證據和那塊毛巾上麵殘留的dna吻合。
期間趙恒將李夢也帶過來問話,並且不經意地讓她看到另一間接待室的錢進。
李夢隻是一個普通人,無法做到像是演員或者專業臥底那樣任何事都不形於色,她在看到錢進的一瞬間,就渾身抖若篩糠,差點沒摔下來。
還是剛好路過的邵薇扶住她,將她讓到一邊的椅子上,早已準備好的趙恒,恰如其分地將錢翼和錢進的親子鑒定報告書落到了地上,並且讓李夢看見了。
冷若冰霜完全不說一句話的李夢臉上顯露出皸裂的跡象,她的麵皮開始抽搐,眼裡湧出大滴大滴的淚水,嘴唇抖得幾乎發不出任何的聲調。
邵薇遞過紙巾,李夢無知無覺地接過紙巾擦拭眼淚還有鼻涕。
等到她離開之後,邵薇馬上將她丟下的那團紙巾收集起來。
她進行了兩次的母係親子關係鑒定。
“夏姐,這份dna是誰的?為什麼要和小玲的進行比對?”小董有些疑惑地問道,他隻看到邵薇拿著團紙巾過來,莫名其妙地就要進行檢測。
“這團紙巾上麵有小玲的母親李夢的dna,我就是想要看看,事實和我猜想的是不是一樣,快點進行檢測,儘快出結果,專案組下星期就要走了,就沒人提供大筆的經費給我們了,請珍惜有經費的時光。”邵薇把裝了紙巾團的檢材袋遞給小董。
小董迷糊地點點頭,“凶手是那個傻子嗎?”
“雖然dna的鑒定結果是指向他,但是……目前還不能確定,”趙恒剛好過來找資料,回答了小董的問題,他轉頭又看向邵薇,“今天你還吃鹵鵝飯?不換換彆的口味?”
“你們吃的那些讓人看了就毫無食欲,如果你們想吃鹵鵝飯的話,我就幫你們叫。不過膽敢不吃完就倒掉的話,我就拿他來試試新的解剖刀了。”邵薇揶揄道,她知道刑警隊的人已經吃鹵鵝飯吃得想吐了,絕對不可能再叫那個外賣了。
“不用了,結果出來的話,馬上就告訴我,”趙恒走到了門口,又退回來,“你的臉色不好,是不舒服嗎?”
邵薇自然是不舒服的,夏晨陽的這個身體平時看不出來,想不到例假的時候經常會肚子痛,但是現在又處在調查的重要階段,根本沒法給她休息的時間。
想不到趙恒觀察那麼仔細,會注意到。
“從早上開始就肚子痛,不過告訴你又能怎麼樣,你能替我痛嗎?”邵薇坐在椅子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嘴唇都有些泛白。
“肚子痛,要不要去醫務所那邊看看?”儘管還是和以前一樣嘴上不肯饒人,但趙恒就是覺得她看上去脆弱極了。
“不用了,老毛病,行了,你不要多管閒事了,說不定隻要你們彆來煩我,我馬上就會好了。”邵薇用折扇擋住臉。
“你好好休息,我讓他們暫時不要過來找你。”他覺得如果邵薇肚子疼,那最好就不要吃鹵鵝飯了,附近有一家賣粥的鋪子是新開的,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下午的時候,檢驗結果出來了,證實毛巾上麵的dna母係部分和李夢比對一致,也就是說李夢就是錢進的親生母親。但是小玲的dna母係部分沒有和李夢比對上,也就是說她們並不是親生的母女。
當這項證據擺在李夢麵前的時候,她原本就脆弱的精神一下子就崩潰了,嚎啕大哭起來。
等到她鎮定下來的時候,向詢問的警察說出了李家隱藏了十六年的那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