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北看看秦倪一臉的不相信，搖頭歎氣解釋。
合同上白紙黑字寫著節目組有權公布嘉賓藝人在節目錄製期間的所有內容，意思就是隻要在節目錄製期間，鏡頭拍到的，收音收到的，一切版權都在節目組那裡。
所以她在節目錄製期間的那些語音內容，節目組就算這會兒把前夫前妻背地裡偷摸乾的事全部公布出去，也無法從合同上找到違規漏洞。
要怪隻能怪她經驗欠缺不知道關麥。
胡北解釋完，麵對秦倪一臉的生無可戀。
從剛才那通略顯表麵功夫的道歉電話，有些事情其實無需多言。
最近這兩期播出後反響一般節目進入停滯平台期數據下滑，歸根結底是觀眾所期待的兩個人在節目裡表現沒有達到效果，然而節目組手裡又握著那麼大的料，明知道不是觀眾表麵以為的那樣子，所以為了熱度放一點出來太正常了。
從熱搜裡那麼多“第六期我又可以了”，“看他們接下來還能怎麼裝”，“第六期走起”的評論來看，收效可謂是十分顯著。
秦倪有一種突然被深信不疑的節目組背刺的感覺。
虧她還一直覺得總導演實誠，沒想到如此雞賊。
不怕得罪她就算了，不怕得罪商柏衍嗎？
秦倪抱著抱枕氣哼哼坐在沙發上，反應過來，又發現好像沒什麼得罪商柏衍的。
官博連“正在熱烈追求”這麼不要臉的詞彙都能說出口，節目組放個音頻怕什麼。
秦倪耷拉小臉，再次抬起手機看了看。
顯然也是看完熱搜聽完音頻的顧詩怡在問她跟前夫和好啦？
秦倪發現自從顧詩怡知道商柏衍離個婚幾乎把身家都分她一半之後，每次提起時對於商柏衍的態度明顯變了。
【怎麼可能！】秦倪回顧詩怡。
顧詩怡聽到沒有和好之後似乎還挺失落，“哦”了一聲。
秦倪癟嘴，正準備退出聊天，顧詩怡：【所以後麵真的是辦公室py嗎？笑容老實.JPG】
秦倪：？
她第一次如此恨不得衝到後期剪輯室抓著總導演的衣領搖晃讓他把乾脆所有音頻全都放出來。
到底是怎麼在那麼多冗長的素材裡如此精心找出選出那一段最不符合實際還引人發散聯想的？
她明明這輩子都不知道什麼是辦公室py！
秦倪氣得呼呼的，大力回：【沒！有！】
....................
錄音泄露事件過後，《職場實習生》第六期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後麵越走越高，播放量討論度甚至大幅超出商柏衍首次露臉的第四期。
從前讓人覺得乏味沒意思的秦倪商柏衍part，在地下情濾鏡加持後，似乎陡然變得好磕起來。
觀眾們看中的是兩人在節目裡平淡生疏的交流，腦補的卻是鏡頭一走立馬貼在一起開始卿卿我我磕昏了的場景。
小破站裡各種二創cp向剪輯數量更是呈指數型增長，隨便發一條帶兩人tag的視頻都都沒有不火的。
就連秦倪微博下麵的評論，最近也齊刷刷變成了#什麼時候和商總公開#。
隻不過略顯遺憾的是，兩個當事人都被錄音錘成那個樣子了，商柏衍沒有微博不是娛樂圈人暫且不提，秦倪卻也一直沒有任何相關的回應。
家裡，秦倪對著自己整齊劃一的微博評論區無語凝噎，然後選擇性忽略。
她也願意承認有什麼戀情，目前的情形如果再撇清關係，則是更說不清。
所以隻好選擇性無視躺平裝死了。
秦倪看了會兒其他，又應要求轉了條宣傳微博。
快到年底了，她之前錄製的追劇式綜藝《熱愛與你》也進入宣傳期，節目官博放了預告，目前也隻剩最後一輪短劇沒拍。
《熱愛與你》節目組官博放出第一輪秦倪和謝俊文的漫畫家x筆下反派男主的現代幻想偶像劇預告時還上了個小熱搜，尤其是剪輯預告中這倆似乎還有吻戲片段時。
秦倪對著疑似吻戲的熱搜鼓了鼓腮。
不是疑似，是的確有。
而且還連著拍了兩天呢。
順便被某個男人旁觀了兩天。
而商柏衍臨近年末好像也忙了起來，之前還時不時直接現身刷存在感，最近也隻能每日在微信上早安晚安噓寒問暖，時不時就讓陳朗送過來禮物。
陳朗又送了禮物過來。
秦倪看著仿佛人間蒸發的人又送過來的東西，越看越覺得生氣，本來想說以後不要再出現在她麵前，陳朗躬身提了個事。
——快年底了，商總想請您後天一起回商家老宅一趟，見一見老太太。
秦倪聽後這才停了一下。
陳朗口中的“老太太”是商家目前輩分最高的長輩，商柏衍的奶奶。
秦倪跟商家其他親戚算不上多熟，婚後也頂多見了打個照麵，商柏衍父母分居更是很少在國內，唯有跟商老太太之間，關係很親和。
商老太太幾乎也看著秦倪長大，小時候就是她邀請秦倪去商家做客，後來秦倪跟商柏衍那一晚之後決定結婚，一開始商家大多數人尤其是商柏衍的幾個叔伯其實都是反對的，畢竟秦明遠去世後秦家變動很大，跟他女兒的這段婚姻對於商家來說似乎實在沒有什麼助益，最後能成，除開商柏衍自己極力主張要娶外，商老太太的支持也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秦倪仍記得那晚之後到結婚前，她每晚都睡不著，告訴自己沒事，二十一世紀了誰還在意這個，但是內心一個聲音又在說，是有事的。
第一次稀裡糊塗就過了，還怕那個男人用這是二十一世紀敷衍，也糊裡糊塗混過去。
電視劇裡發生這種事總有能有替女主角收拾狗男人拖去打一頓再討回公道的長輩，她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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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倪從這段思緒中收回。
她上下看了看陳朗，問：“商柏衍沒跟奶奶說我跟他已經離婚了嗎？”
陳朗賠笑答：“老太太這兩年身體不好，商總怕她一時接受不了，便一直沒有告訴。”
秦倪聽後並不意外這個答案。
商奶奶近年年紀大了身體不太好，大多數時間待在家裡，也不怎麼上網看新聞，所以如果商柏衍不說，周圍那些親戚不去多嘴，商奶奶應該是無從得知的。
秦倪這才想起自己好久都沒有去看老人家了。
離婚之前，她一個月總要去看那麼一兩回。
現在雖然已經跟商柏衍離婚了，但再怎麼說，也是她從小就很敬愛的長輩。
雖然對那個邀請人現在很有意見，秦倪還是答：“告訴商柏衍，我去。”
.......................
第三天一早，秦倪穿戴整齊出門，看到正在樓下等候的男人。
好久不見的男人。
她還是雙手揣兜悶聲走過去，站到麵前：“走吧。”
商柏衍看著站在他麵前的秦倪。
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長款羽絨服，脖子上搭一條紅圍巾，抬頭說話時整張小臉幾乎都快陷進羽絨服帽子和紅圍巾裡。
商柏衍不知怎麼就聯想到了一顆係著紅圍巾的軟糯的雪球。
有些日子不見，雖說微信上單方麵的噓寒問暖和遣陳朗送過來的禮物不少，但是似乎依舊不缺一些彆扭的情緒。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忽略這些情緒。
於是商柏衍伸臂，輕輕環住麵這顆前蓬鬆柔軟的雪球。
秦倪被莫名其妙環住後又懵了一瞬，正想從衣兜裡抽手，聽見男人在她頭頂輕聲說話。
商柏衍說話時胸口依舊微微震：“年底要做的總結和要開的會都多，各個部門還有全球分公司的人依次過來，員工也都跟著加班，實在抽不出時間忙彆的。”
“等過完這一陣，到過年的時候就好了。”
秦倪莫名頓住。
鼻尖依舊埋在男人肩頭，嗅到他身上仿佛帶著雪意清冽的氣息。
天氣預報說今天好像有雪。
秦倪放棄把手從衣兜裡抽出來，就這麼被環著，聲音悶在男人衣服裡，對於他剛才的那些解釋一樣的話，乾巴巴道：“你跟我說這個乾什麼？”
她說完又輕輕“哼”了一聲。
搞得就好像她多想見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