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倪說完,對上商柏衍的目光。
男人靜靜看著她,答案仿佛並不需要多言。
秦倪意識到後差點沒從床上跳起來:“彆的房間呢?”
商柏衍言語中似乎幾分無奈:“傭人隻收拾了這間出來。”
小夫妻回老宅看長輩,傭人自然隻按照慣例把從前兩人來時住的房間收拾出來。
秦倪聽一種自己今天就不該來陪商柏衍演這個戲的錯覺。
房間不大,除床以外隻有一張隻能坐的單人沙發。
秦倪拿毛巾在床的中間隔了一條三八線,然後又睇對麵似乎靜待處置的男人。
雖說已經離了婚,但他們之間歸根到底也不是什麼純潔關係,一個睡床一個睡地這種操作,大概隻適合走純愛小清新風的小年輕們,落到兩個從前連床都不知道上過多少次的成年人身上來說就略顯做作了。
天又這麼冷。
隻是有些事情,起碼表麵功夫還是得堅持一下。
秦倪隔好三八線,還用手掌在中間劃了一下:“一人一半,不許越界。”
商柏衍看著床中間被擰成繩狀的毛巾,點了點頭。
燈關上。
秦倪鑽進被子裡。
商柏衍似乎還在電腦上臨時處理了個工作,然後才躺下休息。
被子傭人倒是多準備了,兩人一人蓋一條。
秦倪感受到男人在身邊躺下時的動靜,剛才還困,這會兒忽然沒了倦意,擁著被子睜眼。
眼睛逐漸適應黑暗,聽到窗外隱隱的風雪聲。
商柏衍似乎很安靜地休息了。
秦倪再一次感歎這世界上竟然真有人睡前連個手機都不玩。
怪不得平時連著2g網連什麼網絡熱梗都不知道。
她從枕頭下麵摸出手機,翻了個身背對商柏衍的方向,找了部看起來,名字叫《天價萌寶:冰山總裁的落跑甜妻》。
聽名字像是個甜文,點開後才發現主打虐戀情深,挖腎挖子宮替身梗全部占全,秦倪看的無比上頭,直到最後上下眼皮打架實在睜不開,手機握在手裡睡著了。
夜深人靜,窗外風雪似乎終於漸漸小了下來。
商柏衍睡眠很淺,並且隻占這張床一個很邊緣的地方,但睡夢中感受到身旁幾下並不安分的動靜。
男人睜眼,半坐起身,借著滲進來的幽微夜光,看到身旁的人早已不是剛躺下時那個安靜乖巧的模樣。
那條用來當三八線的毛巾早已不知被踢到何處。
秦倪此刻正以一個很是霸道的姿勢橫在床上,雙手舉在頭頂,一手還握著手機,隻剩半條被子搭在腹部,另外半條已經掉到了床下麵。
兩人好歹也同床共枕了將近三年,商柏衍此刻並不驚訝與陌生他看到的場景,甚至是早有預料。
他隻是好奇,這半年多以來秦倪一個人是不是也是這麼睡的。
商柏衍無聲起身,一手撐床,另一手伸到秦倪的腰後,輕輕鬆鬆抱起來把她的姿勢給挪正了。
然後他又伸手抽出還被秦倪握在手裡的手機。
這一係列的動靜似乎有些擾了人的好夢。
秦倪睡夢中囈語了兩聲,眼睛睜開一條輕微的縫,商柏衍的手機剛好拿過她麵前,便意外解開了麵容識彆。
商柏衍看到手機上秦倪睡著前最後瀏覽的內容。
“……一場痛苦與快.感交織的歡.愛,冷傲宸眼眸如漆黑的墨色,身下是顧小優無聲流淚的小臉,他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女人,看我是怎麼要你的。’……”
商柏衍麵對這些文字,表情略顯複雜地再劃了劃上下文,然後目光挪向秦倪熟睡中的小臉。
他把她手機塞到枕頭下麵,然後探身伸手去撈秦倪已經掉了一半在地上的被子。
隻可惜這動靜似乎實在擾人好眠,秦倪睡夢中不悅地踢了踢腿翻身,身上原本還剩一半的被子直接全部滑到了床下。
沒有被子的人顯然開始感受到冷,身旁觸手可及的又是一床柔軟的棉被,於是一手直接掀開,鑽了進去。
這床被子裡有人。
商柏衍低頭看到已經鑽到自己被子裡,甚至開始自動向熱源靠近的女人。
一條胳膊已經纏到了腰上。
商柏衍最終還是放棄去撈被踢到床下的那床被子,重新躺下時,人已經自動抱抱熊一樣貼了上來。
當終於抱到熱源後,睡覺時總不安分的人才逐漸安靜下來,像是抱著最單純的安全感。
商柏衍摸了摸秦倪後背柔軟的長發,感受懷裡闊彆已久的柔軟身體。
想起她睡前手機上那些“女人,看我是怎麼要你的”的台詞,男人又忍不住輕笑出聲。
他調整了一個兩人都舒服的姿勢,吻落在懷中人的額頭,然後終於閉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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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過後的清晨仿佛總是格外安靜,入目皆是銀裝素裹,空氣中隻剩乾枯的樹枝被厚重的積雪壓斷聲。
天氣預報顯示今日溫度已經降到今年最低溫。
但秦倪今天醒來的第一感受就是熱。
好熱。
不過不是夏天那種心煩氣躁的熱,而是一種冷日裡,熱氣流進四肢百骸,讓人甚至微微發汗的暖。
四肢也仿佛被禁錮著,活動不開。
秦倪迷迷糊糊睜開眼。
入目是男人脖頸上凸起的喉結。
秦倪對著這個喉結呆了呆,感受著圍繞她的熱氣,在慢慢意識到事情好像不對時,忽然睜大眼。
她下意識地想尖叫踢人罵不要臉,胸口氣都提起來了然後又突然發現好像不對勁。
秦倪記得自己昨晚睡前是畫了三八線的,商柏衍睡右邊她睡左邊,枕頭被子也都跟商柏衍分好了,一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