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樓梯的時候,正好那樓星河也從那下麵走上來。
一人麵若冰霜,一人麵若桃花,深深淺淺的兩套衣衫,是極端的冷和極端的豔。
兩人擦肩而過,江行雲目視前方,眼裡並無一絲波動。
倒是樓星河望著那已經走到了門口的背影,摸著下巴,眼尾小小地挑了一下,而後轉身,晃悠著回了自己的專屬包廂。
江行雲雖然會畫符、煉丹、製藥,然而她並不想用她手上所剩不多的錢來買材料回來煉丹或者是畫符,因為做成了還要拿出去售賣,而她不怎麼想和人說話,所以她並不傾向於這種選擇。
而且賺取靈石應該還有其他的法子,她以前看中州地理大全的時候,知道了基本每個城市都會成立一個任務堂,像永陵城這樣繁華的都市自然不會例外。任務堂裡麵會列出很多任務,從適合練氣期到築基期甚至元嬰以上的任務都有,任務堂不止能接任務,同樣也能發布任務,隻是事成之後需要給任務堂一點酬勞。
江行雲雖然打算取任務堂,然而她卻不知道怎麼去,她剛才本來想開口問問那個店小二的,然而他好像很忙的樣子,所以最終江行雲還是沒有把醞釀了一陣的話問出口。
大廳裡雖然很多人,但是江行雲一對上他們熱烈的視線,說話的**瞬間就萎了。
於是江行雲麵無表情地走在了街上,她覺得路上應該能遇見去任務堂的人,到時隻要默默跟在他們後麵就就好了。
順便可以再看看坊市上有沒有什麼值得淘的東西,昨晚她都沒把坊市走完,而且白日裡賣的東西更多,也能看得更清楚一點。
江行雲便和其他那些來淘寶的修士們一樣開始在各個攤位上停留,走了許多個攤位之後,江行雲在一個位置稍微比較偏僻一點的小攤上停下,一眼就相中了那上麵的那塊普普通通的鐵礦石,鐵礦石在修真界是極為常見的鑄劍材料,是以價格很便宜,江行雲估摸著這一塊不算大的鐵礦石大概隻需要十塊下品靈石。
江行雲自然不會買一塊普通的鐵礦石,之所以想要買下來,是因為她看出來了這塊其實並不是鐵礦石,而是更為珍貴的精金石,精金石是極為罕貴的鑄劍材料,在鑄劍過程中注入精金石能提高劍的品階,所以很多修士在打造自己本命劍的時候,都會費心思去求得一些精金石回來,但因為精金石的儲量極少,很多人都求不到,價格自然就貴了。
精金石的形狀和普通的鐵礦石形狀差不多,沒點眼力的人都看不出來,江行雲之所以能看出來是因為她家裡就要一大堆精金石,對精金石的氣息很熟悉,是以她稍稍用神識一探就認出來了。
“我要這幾樣。”
江行雲指了指攤位上已經快要枯萎了的清心草和幻心草以及那一塊鐵礦石。
那小攤販看著江行雲的模樣打扮,眼珠轉了轉,笑道:“道友真是好眼光,這兩個靈草都是一大早去迷霧森林采摘回來的,可新鮮著呢,能感受難道其中的靈氣,所以清心草和幻心草一株售價十五個下品靈石,鐵礦石二十個下品靈石,這裡一共的清心草和幻心草一共十株,加上鐵礦石的錢,所以一共一百七十個下品靈石。”
“這可是便宜價了,要不是道友這般風姿,我一般都不賣那麼便宜的。”
小攤販說得極為誠懇,讓江行雲想起了上世買東西時買一次被坑一次的經曆。
江行雲冷冷地看了小攤販一眼,尋思著正常的反應是不是應該講一下價,然而考慮了一下她的砍價水平。
她覺得還是算了吧。
於是江行雲從儲物袋了拿出靈石,正數著的時候,聽得耳邊傳來一道略微熟悉的聲音,“誒呀,老板,你這個價格也定得太貴了,你這靈草一看就不新鮮,一株最多也就十塊下品靈石,這種爛大街的鐵礦石就更不用說了,看見沒?”
顧春生指了指對麵的攤位,“人家對麵那個攤位才賣八個下品靈石,你這都翻了一倍了,我看這幾樣東西最多也就值一百個下品靈石。”
“道友,你話可不能亂說啊,你看我這靈草哪兒不新鮮了,再看這塊鐵礦石的成色彆說多好了,說不定還是塊精金石呢,我是看和這位道友有緣才賣給她的,可一點兒沒賣貴。”
顧春生一眼就看出了這位攤主在吹牛,“你就算了吧,我昨天還聽到你說去鑒寶閣看過了,不過是塊普通的鐵礦石罷了,昨天我路過這兒的時候,還見你忽悠彆的人買這塊鐵礦石呢,不過人家沒上你的當。”
“行行行,一百個下品靈石就一百個下品靈石吧,算我怕了你們了。”
小攤販利落地把東西塞到了江行雲的手裡,作出一副頗為無奈的樣子。
最終江行雲還是花一個中品靈石把這堆東西買回來了。
“道友,我們又見麵了,真是有緣啊。”
白衣黑發,手持靈劍的顧春生朝著江行雲笑了起來,好像朗朗日月,眼角眉梢卻又帶著些許少年的意氣。
唉。
江行雲在心裡歎了一口氣,但麵上卻絲毫沒有顯露,依然是一副高貴冷豔的模樣。
見她沒有理會自己,顧春生內心有點泄氣,但笑容卻絲毫沒減,“道友應該是第一次來這邊吧?這邊的攤販向來會把價錢說高一點,要是不講價的話就會被他們給宰了。”
顧春生與江行雲並肩而行,見她雖然沒有搭理自己,但是也沒有趕自己走的意思,撓撓頭說,“我這人的性子稍微有點愛管閒事,現在想想這幾十塊下品靈石對道友來說,可能不算什麼……”
“我叫江行雲。”
“啊?”
“啊!”聽明白了江行雲的意思之後,顧春生頓時喜笑顏開,“我叫顧春生,今年十八歲,禦劍宗內門弟子,火木雙靈根,築基中期。”
哦,沒興趣。
而且又不是相親,為什麼要說得這麼詳細!
顧春生一點兒也不介意江行雲的冷淡,相反他心裡還快樂得不行,他覺得漂亮道友能把名字告訴她已經很好了,而且江道友性子這麼冷淡,怎麼能要求她說很多話呢。
“那江道友你是哪個門派的……嗯……大師兄?”
顧春生話說到一半,發現門派的大師兄秦鶴站在他們麵前,似乎是專門等在這裡似的。
秦鶴同樣身著禦劍宗的白色道服,長得劍眉星目,背負長劍,整個人看起來不苟言笑,嚴肅得很,整個門派的人都挺慫大師兄的,雖然大師兄為人其實挺好的。
“大師兄,你在這裡是為了?”
顧春生望著秦鶴問道。
秦鶴看著顧春生輕微地點了下頭,事實上他確實是專程站在這裡等他們的,但是等的人卻不是顧春生,而是他身旁那名女子。
因為他近來正在收集材料製作本命劍,材料其實都收集得差不多了,隻少了一份精金石,他剛才看見這女子買了那塊鐵礦石,他自然也看出這是精金石而不是鐵礦石了,隻是他不知道這名女子知不知道裡麵含著的是真正的精金石,但是無論怎樣,如果可以的話,他都願意以市場價買下這塊精金石。
“確實有點事,隻是這裡不方便講話,可以去茶樓說話嗎?”
這裡人來人往的,而精金石可以說是極為貴重的煉器材料,是以秦鶴認為這裡並不方便說話。
雖然這話是對著兩人說的,秦鶴的目光卻落在了江行雲的身上。
顧春生也看出來了,他撓撓頭,“難道大師兄和江道友是認識的嗎?”
“不曾,隻是有些事想和江道友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