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麵對著此情此景,江行雲突然覺得有點羞恥,默默扭開了頭,她抬頭看著天上那對逐漸成型的鳳凰,捂著臉暗罵了一句,這操蛋的幻境。
樓星河這家夥是被鳳凰偏愛了吧,說起來樓星河祖上有鳳凰血脈,能讓鳳凰認主也不奇怪。
“怎麼了?難道是因為這兩人的父子關係嗎?”
郯越看著江行雲很是古怪的眼神,一本正經地問。
江行雲張了張口,含糊地說:“你彆管那麼多啦。”
郯越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我猜這兩人在外麵是死對頭?”
江行雲沒回答,看著那似乎是要天上飛下來的鳳凰,問,“幻境是不是要結束了。”
郯越伸手遮住了江行雲的眼睛,在她耳邊輕聲說,“這一切終將結束。”
“想在醒來之後見到我嗎?”
“不想。”
“那如你所願。”
郯越的聲音慢慢變得遙遠起來,而江行雲覺得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離她而去,眩暈感逐漸襲來,她慢慢閉上了眼睛。
要結束了嗎?
他最後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
許是有了準備的原因,江行雲很快就從幻境中清醒過來了,她立馬起身,認真地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一眼掃過去,發現地上躺了七個昏迷的人,分彆是樓星河、風逐雲、元澄、邵萱、衛逸、淩華彤、薛半凝,加上她,一共八個人,對應著八扇門。
那麼郯越這個混蛋去哪裡了?
江行雲有點悵然,不過她很快就調整好情緒了。
見在場的人有悠悠轉醒的跡象,江行雲當機立斷,沒有在這裡多留,從進來的那扇門出去了。
笑話,她的腦海中還留存著環境中的記憶,想必在場的人也差不多。
到底是人設和平日大不相同,對有些人來說,可能還會被夢境裡的事情當作恥辱,也難免會有人心生不滿,或者想要隱瞞什麼,在這種情況下,江行雲覺得她還是自求多福好了。
她瞅著裡麵的這七個人,沒一個人是軟柿子,想必還會引發一場腥風血雨。
而且她在裡麵也沒怎麼露過臉,應該不會有人猜測到她也進了幻境。
這樣想著,江行雲也就安心了些,重新從進來的那道門出來了,再次路過那副壁畫的時候,她情不自禁地停留下來了,不知為何,她有種預感這副壁畫對她很重要。
再次把壁畫的內容記在心裡之後,江行雲尋思著等從這個秘境出來之後,她就回去東海問問她娘親,這個壁畫是什麼意思。
好歹是仙人洞府啊,這副壁畫可能沒有表麵上那麼簡單的。
何況修真界已經有很久不曾有人飛升過了,說不定這個仙人洞府藏著飛升的秘密。
江行雲正尋思著的時候,地麵忽然一陣晃動,有碎石從洞頂掉了下來,江行雲猜測著應該是裡麵醒來的幾人導致的,許是有人已經大打出手了,江行雲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麻溜地離開了這個仙人洞府。
希望樓星河不要中二到讓風逐雲跪下叫爸爸。
江行雲想著依照樓星河那個囂張跋扈的性子,這也不是她無憑無據的想象。
雖然有點擔心,但江行雲還是懶得管,加快了從裡麵走出來的腳步。
在江行雲走後,那邊的七人果然不約而同地睜開了眼睛,麵麵相覷,現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無論這些人是真淡定還是假淡定,最快接受現實的還是衛逸,畢竟他的心裡隻有劍,對於其他什麼東西是向來不放在身上,他想了想,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的,自顧自就想離開。
“且慢。”
他麵前伸出了一小截玉白的皓腕,他視線稍稍向上移了下,便對上了女子微微上挑的鳳眼,眼裡含著幾分謹慎的打量。
衛逸神色不變,冷冷道:“何事?”
即使他非冰靈根修士,也自帶一股凍死人的冷氣。
邵萱環視了神色各異的人一下,緩緩說出了自己的來意,“你就想這樣一走了之,恐怕我們七人之間還要些事需要說明白吧。”
“畢竟在座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不想有朝一日傳出什麼風言風語。”
邵萱三言兩語就把話挑明了。
在夢境中,除了這個劍修之外,其他人想必都不會想要泄露出去的,畢竟不怎麼體麵。
衛逸擰起眉,竟事為了這等小事,他又不是什麼長舌婦,這種事情有什麼好說的,他這樣想著,冷著臉說,“此等小事,何須多言。”
邵萱冷哼一聲,“既然如此的話,你何不發一個心魔誓,絕不把此事透露出去,一旦泄露出去,劍道終身不能寸進。”
衛逸懶得和這個女子糾纏,乾脆利落地發了一個心魔誓,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風逐雲是第二個行動的人,他如狼一般的凶狠的眼神來來回回地在在場幾人身上巡視了一下,目光重點落在某一個人身上,冷笑一聲,
“我風逐雲從來沒怕過流言蜚語,不過如果有人想死的話,我不介意讓他永無超生之日。”
他抽出手中的配件,往中間那個圓柱台上劈了一劍,好好的一隻鳳凰雕塑便整整齊齊地分成了兩半。
樓星河看著那人離去的背影,撇撇嘴,切,有什麼好橫的!
小爺遲早讓你跪下叫爸爸。
樓星河壓著他的暴脾氣,一邊用眼瞪著風逐雲的背影,一邊和腦海裡的小鳳凰交流著。
鳳凰:你這廢物,還是修煉好了再放狠話吧。
樓星河:去死。
“阿彌陀佛,各位施主,那貧僧夜先行一步了,有緣再見。”
夢境外的元澄眉目清俊,出塵脫俗,哪裡有半分妖僧的模樣。
樓星河把佛子的作態收入眼中,不由得嘴賤地問了一句,“佛子大人當真毫不介懷?”
元澄微微一笑,“假亦真是真亦假,總歸是一場修煉。”
說完之後,元澄向在場之人微微作揖,手持法杖離開了。
樓星河不想離開邵萱那個滅絕師太一樣的女人,轉而去擠兌自己多年的死對頭,“嘖嘖,淩華彤,你真是有夠口是心非的,不過我真是想不到你的口味竟然如此獨特,也是讓我打開眼界了。”
他的目光在淩華彤和薛半凝之間來來回回,桃花眼半眯起,十足的狐狸模樣。
淩華彤跺腳,“樓星河,今天老娘不教訓你一頓,我就不叫淩華彤。”
她抽出身上的配劍,攻擊力度又快又猛,活力全開。
樓星河一邊躲過她的攻擊,一邊還不忘懟她,“被我說對,惱羞成怒了吧,哈哈哈哈。”
洞府之中留下了樓星河囂張的笑聲。
但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脖子上無端多了一把劍,對麵的人笑得柔柔弱弱,溫婉動人,“對不起了,樓公子,畢竟我和淩小姐是朋友,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受欺負。”
“滾,假仁假義的東西,誰要你多管閒事了。”
淩華彤本就因為夢境裡的事情憋著一口氣,覺得薛半凝這人怎麼看都不順眼,自然不肯接受她的幫助。
樓星河看準這個時機,手裡捏了一個瞬移符,很快就消失在兩人的麵前。
出了幻境之後,彆看樓星河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樣,事實上他還是有點慌的,就怕那個風變態一不小心就從那個角落裡冒出來,取走他的小命。
畢竟加起來的話,他們兩人的恩怨簡直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十年後的生死擂台,不是風逐雲活,就是樓星河死。
樓星河很清楚這個事實,不過所幸現在離十年還有點時間。
鳳凰:你竟然還提出了一個這麼智障的決定?
樓星河冷哼一聲:“莫欺少年窮”。
不管了,先找江冰塊聊聊人生再說,攢了一肚子的話沒說,先容許他找人話癆一下。
他的心理陰影真的好大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