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麥:“是,貸款了兩萬。”
孟雪柔:“啊?兩萬?這也太多了,這得不少利息吧?”
冬麥笑了下:“還好,現在已經掙了,掙了不少錢,連本帶利還了貸款還有餘頭,所以心情好,才過來看看電影,慶祝慶祝。”
孟雪柔顯然有些驚訝:“掙錢了?我怎麼聽說遇到一個麻煩,挺不容易的?”
冬麥:“問題已經解決了,現在沒事了,雪柔,你聽誰說的?”
孟雪柔便下意識看向了那邊買票的方向,順著她的目光,冬麥恰好看到了陸靖安。
看到陸靖安的時候,冬麥愣了下,陸靖安和孟雪柔?
孟雪柔便笑了下。
陸靖安看了眼冬麥,淡淡地打了一個招呼,之後便過去孟雪柔那裡:“雪柔,票買到了,等會去看。”
孟雪柔:“冬麥,你認識吧,這是靖安。”
冬麥尷尬,不過還是衝著陸靖安點頭:“算是認識。”
孟雪柔笑了笑:“那你們看電影,我看這個也講究座次的,我們的座位在那邊。”
當下陸靖安便和孟雪柔過去了,冬麥站在那裡,怎麼想怎麼覺得怪怪的。
陸靖安和孟雪柔?
沈烈很快也買到票了,過來看到冬麥站在那裡看:“怎麼了?”
冬麥拽他到一邊:“你猜我剛看到誰了?”
沈烈:“誰?”
冬麥:“陸靖安和我同學。”
沈烈挑眉:“然後?”
冬麥驚訝:“他們竟然一起看電影,這是在談對象嗎?”
沈烈:“人家男未婚女未嫁,談對象也沒什麼稀奇的。”
冬麥跺腳:“可是感覺怪怪的啊,我覺得陸靖安條件一般,孟雪柔家裡家境好,父母都在陵城工作,陸靖安這個人也就那樣,不太配得上雪柔吧。”
沈烈:“你管人家呢,人家王八看綠豆看對了眼,又不是人家爹娘,操心那麼多乾嘛?”
冬麥:“我也沒操心,就是驚歎一下。”
沈烈:“其實也正常,你那個同學,一看就單純,腦子裡不知道做什麼夢呢,至於陸靖安,打拚上來不容易,估計一直挖空心思想尋條好路子往上爬,這不是正好尋到了嗎?一個能乾小夥子,有上進心,吃商品糧,遇到一個家境好的單純小姑娘,那不是拿得死死的?”
冬麥:“那陸靖安不等於騙雪柔?”
沈烈便笑了:“怎麼叫騙呢,人家一個是沒結婚,一個是正兒八經商品糧,公社工作,鐵飯碗,長得也人模狗樣,小夥子上進吃苦耐勞,還對人家姑娘特彆好,你說任誰能不心動?再說人家孟家未必非要找一個旗鼓相當的,沒準人家想找個條件一般的,家裡也好拿捏呢?”
冬麥想想,好像也是,自己最初也覺得陸靖安不錯。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條件不好,如果不是自己不能生,後麵發生了那麼多事,她估計也依然覺得陸靖安不錯。
沈烈又道:“再說了,人家陸靖安確實要相親,確實要找對象,人家真心實意找對象,隻要沒欺瞞什麼條件,怎麼叫騙呢?”
至此,冬麥再無話可說。
沈烈:“行了,你這就是鹹吃蘿卜淡操心,想那麼多做什麼,我買到票了,電影也差不多開始了,你先坐下,我去給你買點爆米花還有汽水,我們邊吃邊看。”
冬麥點頭,提要求:“嗯嗯嗯!我還想吃甘蔗!”
沈烈無奈地瞥了她一眼:“你故意的吧!”
《絲路花雨》是一部講述唐代河西走廊故事的電影,濃鬱的異域風情讓冬麥大開眼界,絲綢之路和敦煌壁畫更是讓冬麥感興趣,她記得自己初中曆史地理課本裡好像學到過,隻不過當時學得很淺,也沒有這樣的電影畫麵。
散場的時候,沈烈牽著冬麥的手,看她笑著時候眼睛裡的期待,便低聲道:“很喜歡是嗎?”
冬麥猛點頭:“嗯嗯嗯!咱們以後有機會去敦煌玩好不好?”
沈烈:“好。”
他其實對外麵那些花花綠綠的世界並不太感興趣,但她這麼喜歡,他也就覺得,好像是挺有意思的,以後有機會可以兩個人一起牽著手,走遍祖國的南北,去看看那些沒有見過的風景。
冬麥笑著說:“反正我們現在有錢了,有錢了,可以想買什麼就買什麼,想去哪兒玩就去哪兒玩,是不是?”
沈烈笑:“對。而且我們還會掙更多錢,可以隨便花!”
冬麥感動,歎息:“有錢真好!”
沈烈無奈:“真是一個小傻瓜,才掙了錢,還沒花呢,就這麼高興了。”
冬麥卻道:“沈烈,我現在覺得,有錢的幸福,並不是我真得用錢買了什麼東西,而是我有錢了,我想買什麼,就可以買到了,即使不買,我也覺得,我不缺那個了,因為我隨時可以得到啊!”
為什麼之前連洋娃娃都不敢去想,因為知道得不到,所以不敢去想。
有些東西,就擺在那裡,不敢去看,也不敢去想,心裡充斥著匱乏感,但是現在不一樣,現在有錢了,還沒買,就覺得自己得到了一切,心裡都是滿足感。
沈烈挑眉,越發無奈地笑了:“我們去菜市場買點好吃的,回去做了吃慶祝下。”
冬麥:“嗯嗯!”
當下兩個人過去了賣菜的攤位,剛宰殺的豬肉,買了上等五花,一些新鮮的蔬菜,其實地裡種的菜,他們如果想要,村裡好幾家都說讓他們隨便去摘呢,不過冬麥覺得犯不著。
家裡的地也種上菜了,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吃了,再多農村這個便宜,沒多錢,幾毛錢能買不少,犯不著非摘人家菜園子裡的。
買了東西後,沈烈騎著車子,冬麥坐在後麵,兩個人愉快地往家去,回到家裡已經傍晚了,一進村就碰到了支書媳婦,支書媳婦看到他們,連忙打招呼:“沈烈,冬麥,你們這是從公社過來啊?”
兩個人便笑著打了招呼,不過支書媳婦顯然是想和他們說話,便走過來,沈烈停下了車。
“我就說沈烈有本事,果然這就是有本事,我聽說了,你們那十台梳絨機都賣出去了,這下子可是掙了不少吧?發大財了吧!”
周圍好幾個媳婦呢,都支棱著耳朵聽,一個個稀罕得不行。
沈烈笑著說:“嫂,不敢說發大財,不過梳絨機賣出去,是掙了一些錢。”
支書媳婦眼睛都亮了:“哎呦喂,那得掙了多少啊,你們接下來這是打算做啥啊,這可真是了不得!”
冬麥:“接下來沈烈意思是要梳羊毛,可能需要幫工,到時候大家誰有興趣,可以了解下。”
旁邊幾個媳婦,聽了全都圍上來:“幫工需要啥條件啊?這個活難嗎?”
還有的人問:“幫工給多錢啊?”
不過這自然是一時半會定不下來,就算用什麼幫工,也得慢慢挑著,所以沈烈也就沒說死,隻說以後再說。
沈烈帶著冬麥,回到家的時候,一個爆炸消息已經傳遍了鬆山村:沈烈和冬麥發財了!
十台梳絨機賣給社辦工廠,一下子掙了大錢!
大家議論紛紛的,有的開始打聽到底掙了多少,也有的問這個梳棉機改梳絨機怎麼改的,更有的人開始想,掙那麼多錢,這得幾輩子花完!當然也有人開始叨叨,如果早幾年,這得是評為富農,得割資本主義尾巴,不過說這話的人很快被大家笑話了。
而沈烈和冬麥回到家,大門關上,冬麥做菜,沈烈燒火,兩個人開始做飯,大熱天的,做完飯身上自然是一身汗,於是也不著急吃,就在西屋踏實地洗了一個澡,這個時候天已經晃黑了,沈烈抱住了冬麥,低頭親她。
冬麥心裡明白,有些羞,不過又有些期待,掙錢了,特彆開心,渾身好像都泡在了幸福的泡泡裡,這個時候,心裡也覺得,好像可以稍微出格一些。
窗外月牙已經起來了,照在西屋,他捧著她的臉親,低聲說:“冬麥,看你這麼喜歡,我也覺得喜歡。”
冬麥紅著臉摟住他的脖子,仰臉去親他的下巴。
他才打理過,下巴親起來有些紮人,不過冬麥竟然覺得喜歡,甚至覺得,這樣很有男人味兒。
明明以前,她最討厭這個,討厭男人下巴紮人,討厭男人長得黑。
她不知道是自己改變了,還是沈烈改變了自己。
她難得的主動讓沈烈克製不住,他本來想緩緩地來,儘情地享受這一晚,現在,卻有些緩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