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第 127 章(2 / 2)

八零之換夫 女王不在家 13304 字 9個月前

沈烈:“我先起來,你再躺一會。”

冬麥爬起來:“我也起來吧。”

說著,開始穿衣服,冬天天冷,得穿棉襖棉褲,可她肚子大了,穿衣服卻有些難,沈烈便幫她,最裡麵是秋褲,秋褲是沈烈特意從陵城買的好料子,很柔軟舒服,外麵則是羊絨褲,比一般的棉衣還要保暖。

穿好了後,他細心地幫她係好腰帶:“好了,等會出去,記得戴上圍巾,彆著涼了。”

或許是因為昨晚上跑了一趟醫院見到了那麼慘烈場景的緣故,對自己的妻子,他就格外珍惜。

日出日落,四季輪回,時代轟轟烈烈地變革,人心浮動,誰不想著掙錢致富,一個勁地往前衝,有得也就有失。

人可以足夠強大,卻又過分脆弱,一個意外而已,胳膊就沒了,留下一輩子的傷殘。

他並不是什麼無所不能的人,改變不了所有的人,隻求竭儘所能,問心無愧,但對自己的妻子,卻會想著,加倍地嗬護,一輩子平順安康,彆出什麼意外大差錯。

很快飯做好了,簡單的飯菜,兩個人隨意吃了,王二嬸自然叨叨起來昨晚上的事,說是王瓜月家去林家鬨騰,說是如果他們家閨女出事了,和他們沒完。

昨晚林榮棠沒回來,王秀菊氣得和王瓜月家吵起來,最後又被打了。

“出了這種事,孫紅霞倒是不見蹦躂了,人不知道躲哪裡去了!”王二嬸納悶地道。

冬麥聽著,還是有些擔心自家:“回頭你再和咱家梳絨的說說,嚴格一下操作規範,可千萬不能出事。”

掙錢固然是好,可如果因為這個,斷送了人家小姑娘一輩子,那怎麼著自己良心都不會安寧了。

沈烈點頭:“我知道,你昨晚上讓她們先停了機器,這個做得挺好,我估計她們說是沒事,心裡還是受影響,需要緩一緩。今天我過去,把咱家梳絨的都叫過來,我給她們做做思想工作,也讓她們休息一天。”

冬麥:“是這個理。”

當下沈烈出去,先找了劉金燕和胡翠兒,又讓她們分彆通知了,大家都過來沈烈家,進了屋裡,冬麥給大家倒了橘子汁水喝著,一人捧了一杯,或者坐在炕沿上,或者拎一個小板凳坐著,大家一起聽沈烈說。

沈烈便說了昨晚上的事,又說了王瓜月之所以出事就是因為疲勞上共以及操作不規範:“我特意去看了他家梳絨機出事時候的情況,應該是她們的開毛工作做得不好,一團毛卡在那裡,她自己用手去拽,沒拽動,機器滾動,就這麼卷進去了。”

劉金燕一聽,忙說:“我們肯定不會乾這種事,平時我都經常和她們強調這個。”

其它人也都點頭:“這哪敢呢,這不是鬨著玩的。”

如果這樣乾,被發現了,可能就要算一次違規,沈烈這裡管得嚴,違規要罰錢。

沈烈自然滿意,之後又將那張寫滿了規定的紙拿出來,要求大家回家念三遍,爭取全都記住,又讓大家放輕鬆:“隻要我們一切按照操作規範來,不可能出這種事。”

其實在場的,也有擔心的,心裡沒底的,現在聽了沈烈的話,就吃了定心丸了。

人活著,哪能不出什麼意外,去地裡乾活還有一頭栽倒在坑裡摔死的呢,反正就是按照規範來,就不會出事,彆人出事,那是他們沒規範。

胡翠兒有些歎息:“當初瓜月如果在咱這裡乾,至於嗎?為了掙錢,這真是命都不要了!”

在場其它人則是有些唏噓和後怕,其實平時,多少有些無奈,一天八個小時,乾活一點不累,沒那個拚勁兒,現在呢,都老實了,知道那樣拚著不行了。

和大家夥聊過後,沈烈心裡也踏實了,讓大家好好歇著,明天就重新開工,大家這才各自散去了。

冬麥:“回頭你也過去我娘家一趟,和我哥提一下吧,可千萬彆出事。”

沈烈:“我知道,明天過去和你哥提。”

而此時的林家,卻已經鬨騰起來了。

孫紅霞從昨晚上到現在,整個人一直是懵的。

她擁有的那些記憶,是結婚後的一年,她努力回憶了一番,那個時候沈烈做羊絨生意,沒出這差池,沈烈是直接被人家給扣了,而林榮棠呢,林榮棠根本沒搞羊絨啊!

但是她記得的,記得路奎軍家一個親戚搞這個,出事了,胳膊斷了,後來鬨騰起來了,人家不依不饒的,聽說當時鬨著還想把自己沒了胳膊的閨女嫁給那家小子,要他家管一輩子!

孫紅霞想起這個,整個人手腳都發涼了,她害怕起來了。

她發現自己鬨著和沈烈離婚後所發生的一切事,根本就和記憶裡的不一樣,她被那些所謂的記憶坑了。

冬麥懷上孩子了,自己和林榮棠卻一直沒孩子,沈烈發財了,可是林榮棠做羊絨買賣卻出了這種大事。

孫紅霞渾身發冷。

這個時候,王瓜月家正過來林家鬨騰,林寶黨正和人家理論,王秀菊時不時插幾句嘴,雙方一言不合就要打起來。

可是這所有的一切,都入不了孫紅霞的耳,她腦子裡拚命地在想著,想自己是不是弄錯了什麼。

她再次想起來冬麥的話,冬麥曾經提醒過她啊!

她其實心裡已經隱隱感覺到了,感覺到那種可怕的可能,但是林榮棠說他要發財了,這讓她高興,讓她期待,也讓她選擇暫時壓下了那種懷疑。

現在,林榮棠遇到事了,她忍不住想了,懷疑的念頭就在心裡像野草一樣瘋狂地長,壓都壓不住。

她深吸口氣,想了想,躲著那群鬨騰的人,溜出去,之後騎著車子,偷偷地回娘家了。

她問過彆人,打聽了,那些細節的事,真得和彆人的不一樣,可是這麼側麵打聽,還是不夠真切,她覺得得把這事說夠了,還是得回娘家。

*************

下午時候,雪又下大了,飄飄灑灑地落下,地上的雪已經老厚一層,一腳踩下去倒是能淹到人的小腿。

林榮棠從陵城回來了,回來處理王瓜月家的事,跟著他一起回來的還有林榮陽。

林榮陽回來,是想和王瓜月家講講道理,現在王瓜月的命應該是保住了,隻不過右胳膊肯定沒了,王瓜月家一聽這情況,自然氣得要命,根本不聽道理,就是鬨著要胳膊。

林家沒辦法了,請了村支書來,可村支書能怎麼解決,人家閨女在你家乾活出事了,你得賠啊!

最後村支書又叫了村裡四個能說話的老人家,幫著調和,能怎麼調和,無非是賠錢,林榮棠的意思是,賠三千塊錢拉倒。

三千塊錢,也是不小的數字了,一個工人家庭一年的工資也就大幾百,三千塊錢能買多少好東西,然而王瓜月娘自然不乾。

她知道林榮棠這筆羊絨要發財,張口直接要兩萬。

村支書幫著勸了半天,最後王瓜月鬆口,說一萬五可以,林榮棠當然不願意,最多隻給六千,雙方僵持不下,沒辦法,等第二天接著談。

等所有的人都離開林家後,林榮棠疲憊地坐在椅子上,望著院子,雪已經停了,院子裡是雜亂的腳印,家裡的雞縮著翅膀躲在雞窩裡,偶爾發出咕咕的聲音。

他看到有一隻麻雀瑟瑟地飛過,撲棱著翅膀,棗樹上的雪便撲簌簌往下落,雪飄灑在他臉上,落在他的唇角,是涼的。

其實他打聽過了,陵城彆的地兒梳羊絨的,出了這種事,一般也就是賠三四千到頭了,就是這麼一個行情。

但是現在他的問題就在於,王瓜月是本村的。

彆村的,給個幾千塊,打發了,就沒事了,但是王瓜月這種本村的,她知道你掙了錢,她就想多賴點錢,如果不給她們滿意的錢,她們有的是辦法膈應人。

但是給一萬五,太多了。

他現在滿打滿算也就是掙了兩萬塊,這次本錢投入了不少,還從孟家那裡借貸了一些,一下子抽出一萬五,他去哪裡掙?多少活都白乾了!

這時候,王秀菊和林榮陽林寶黨回來了,王秀菊罵罵咧咧的,罵王瓜月娘不要臉,

林榮陽無奈:“娘,你先彆說了!好好商量下這事怎麼解決吧。”

王秀菊:“能怎麼著,無非就是給她錢,咱缺錢嗎,咱不缺!”

林寶黨突然怒了:“你給我閉嘴!”

王秀菊:“我咋啦,我憑什麼閉嘴?剛才和人家吵架的時候,你咋不說——”

林寶黨一把拎起旁邊的掃帚:“你再嚷嚷,你直接滾,咱們離婚!”

王秀菊:“憑什麼?剛才和外人吵,你怎麼不說話,你現在倒是對我凶了,你個窩裡橫!”

林寶黨一臉沉痛:“人家胳膊沒了,你憑啥和人家吵吵,賠人家多錢不是該的嗎?要我說,咱家就是掙的造孽錢,造孽啊!!”

王秀菊:“你,你說啥呢,你瘋了!”

林寶黨黑著臉,指著王秀菊,又指著自己小兒子:“你們啊你們,還有點人性嗎?你們還是人嗎?”

說完,背著手,轉身就走,之後大門哐當一聲關了。

林寶黨這一出,倒是把王秀菊嚇住了:“這,這是傻了!這老頭傻了!”

林榮陽皺眉,走過去,陪著林榮棠一起蹲在那裡:“你現在是怎麼想的,這事打算怎麼解決?實在不行,找孟家看看?”

林榮棠默了半響,僵硬地扯了扯唇,才道:“這點小事,至於找孟家嗎?我們自己連這點事都解決不了,人家憑什麼扶持我們?你以為孟雷東是好說話的人?如果我們不好好乾,你以為他還能利用我們對付沈烈嗎?”

他咬了咬牙,盯著窗外:“現在我們隻能硬著頭皮上,想辦法自己解決,無非就是賠錢,她們家就是要錢。”

林榮陽愣了下,他望向自己弟弟。

弟弟臉色蒼白,顴骨削瘦,唇緊緊地抿著,一雙眼睛幽深地讓人看不懂。

他歎了口氣。

他突然發現,自己這個弟弟的性格,真是捉摸不透,說出來的話,真是夠狠的,他這個哥哥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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