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彩雲被抓走的消息一下子傳開了,大家都知道王彩雲想對人家耍流氓才被抓的。
有比較懂的人皺著眉頭給大家分析:“王彩雲這一次估計得坐牢了,現在嚴打,乾這種事,肯定得坐牢。”
也有的人暗地裡嘲笑:“不就是看人家沈烈有錢嘛,王彩雲這閨女也真是的,平時看著還算老實,誰知道竟然私底下惦記人家已經結婚了的男人。”
更有人替冬麥不值:“我要是冬麥,才不和她講理,直接過去撕爛她的那b嘴!”
王彩雲爹娘嚇得六神無主,就差跪下了,但是現在誰搭理他們家,都笑話他家出了一個“會耍流氓的好閨女”。
這種帶點葷料的消息傳得快,當天下午,王彩雲婆家人就知道了,帶了兩個本家過來,商量著說想退親。
“我們家雖然是一般人家,但也清清白白,這種兒媳婦抬進家門,我們都沒臉見人了!”
人家婆家說話難聽,反正就是不想要這媳婦了,王彩雲家看這情況,當然不願意毀了這門親,給人家賠儘了好話,又說:“小姑娘不懂事,怕不是被人家坑了,好歹等派出所查出來再說。”
可婆家也不是那好說話的:“你家閨女因為想勾搭人家沈烈,已經被抓進來放派出所了,人家沈烈惱了,說是要告你們閨女流氓罪,當我們不知道?說出這話來你們也不嫌丟人,一個沒嫁的大姑娘跑過去耍流氓!”
這話一出,王彩雲家也不好意思說啥了,隻能是退了,要不然能怎麼著呢。
為了這個,鬆山村的人又笑話了一番,其實王彩雲婆家條件不錯,好好的一門親事就這麼給黃了。
王彩雲爹娘丟人現眼的,都不好意思出來見人,王彩雲娘一個勁地哭,王彩雲爹氣得跺腳:“讓她在監獄裡蹲著,彆出來了,我沒這種閨女!”
而林榮棠也是焦頭爛額,現在王彩雲被抓進了,很可能就把自己給招供出來,如果把自己招供出來,到時候抓了自己,那就麻煩大了。
王秀菊卻是不著急:“怕啥啊,不就這點子屁事嗎?你乾啥了,你就給了王彩雲一條裙子,王彩雲自己想去勾搭沈烈,關我們什麼事!就算招供出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頂天了寫個什麼檢查,咱怕這個嗎?”
林榮棠無奈地看了一眼她娘:“娘,你不懂,現在形勢真得和之前不一樣,現在嚴打,隨便一個啥事可能就判好幾年,而且聽說現在還有公判大會,掛牌遊街,到時候丟人丟大了,可能首都那裡我大哥也得受影響,以後咱家人檔案都不清白了!”
王秀菊頓時被唬住了:“啥公判大會?掛牌遊街?這,這都是啥時候的事,咋可能有這個?”
林榮棠一言難儘。
他就是因為知道現在形勢嚴峻,所以才使出這個法子,到時候沈烈沾上流氓罪,這輩子就完了,甚至可能槍斃坐牢,他才聽說隔壁縣有這種例子,可誰知道卻把自己給栽進去了!
當下林榮棠把這事一五一十地解釋給他娘,說明白現在的情況:“娘,現在不能拖了,王彩雲那小賤人,她被抓進去後,人家一嚇唬,她肯定啥都說,到時候把咱們家也招供出來,我們母子倆就全都完了!我在背後出的主意,你跑過去捉奸,你肯定跑不掉!”
王秀菊慌了:“那,那怎麼辦!”
林榮棠:“現在隻能是趕緊過去一趟城裡,讓我二哥想想辦法,再求求我二嫂,看看能有什麼主意。”
王秀菊有些犯愁:“可現在你二嫂正生咱氣呢,她肯定不幫!”
她沒好說的時候,因為上次林榮棠進監獄的事,她把兩個兒子媳婦都騙回來,兩個兒媳婦都生氣,老大估計要鬨離婚,老二那裡還不知道怎麼著,她也不敢細問。
林榮棠看這情況,一咬牙,道:“娘,讓我爹去吧,二嫂現在對你有意見,你去了她反而惱,我爹平時不怎麼說話,難得張口,我二嫂還算敬重他,也許二嫂會看爹的麵子。”
林老頭子聽著這些話,氣得都差點喘不過氣來,當場就不想去,可是王秀菊在那裡一番嚷嚷哭訴,說你想連累咱們榮輝榮陽嗎,你以為現在是一個人的事嗎?
林老頭子這麼一想,痛心疾首,沒辦法,隻好勉強打起精神,過去陵城了。
林榮棠看著自己爹過去了陵城,這才稍微放心,當下回去自己家裡,誰知道一進門,就看到了孫紅霞。
孫紅霞燙著頭發,穿著一身陵城買的裙子,正要出門,和他走個正對麵。
孫紅霞看到他,開始還有些不自在,不過很快就繃起臉:“我出去走走。”
林榮棠眯起眼睛,勾唇冷笑一聲:“孫紅霞,你已經懷上了,彆整天給我犯賤,看看王彩雲,她可是被抓走了,人家說是女流氓罪。”
孫紅霞看他一眼:“怎麼,你也想告我,讓我得一個女流氓罪?”
林榮棠:“我就是警告你,彆整這些有的沒的,收著點。”
孫紅霞噗嗤一聲笑了:“什麼叫有的沒的,瞧你說的真難聽。”
她其實是有些無所顧忌了,那一批羊絨,她已經讓劉鐵柱悄悄地運走,便宜倒賣給彆人了,雖然價格便宜,但竟然也賣了七八千塊錢。
七八千,對於做買賣的人來說不算多,但是對於普通農民,那已經是一筆不小的錢了,足以讓後半輩子過上好日子。
而劉鐵柱這個男人,現在對她可是言聽計從。
孫紅霞覺得,自己也沒什麼好怕的了,肚子大了,男人有了,七八千塊也有了,就算和林榮棠鬨掰了,名聲差了又怎麼樣,她也可以學冬麥,去公社開一個小店鋪,到時候和劉鐵柱好好過日子,不比跟著林榮棠這個閹人強?
她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咱家的情況,我也知道,其實榮棠哪,我是勸你,這個事你也不用急,你是不是應該和娘說說,怎麼著也彆把你給招供出來,反正這件事出頭的是你娘,真有個什麼,讓她去頂罪就是了。”
林榮棠幽深的眸子涼涼地望著她,冷笑一聲:“都這個時候了,也難得你還能幫我出謀劃策,讓我娘蹲監獄去?”
孫紅霞一聽,也笑了:“你娘和我有啥關係,除了天天吵架,她對我沒任何好,她怎麼樣,關我屁事,但你是我丈夫,我還是盼著你好的。”
林榮棠眼神難以言喻:“我娘天天鞍前馬後地伺候你,給你當老媽子伺候你,原來你心裡是這麼想的,用得著就用,用不著一腳踹開。”
孫紅霞聽著這話,嘲諷地笑出聲:“她伺候的是我肚子裡的孩子,她的親孫子,我可不欠她的,再說了——”
孫紅霞覷著林榮棠:“你當我不知道,這件事都是你從後麵攛掇的,你自己躲後麵出餿主意,讓你娘在前麵衝,當時大家都笑話你娘的時候,你這個孝子咋不衝過去說和我娘沒關係?可你沒,要說自私,我在你跟前差得遠,眼下,你就趕緊讓你娘給你頂罪了,事情不就結了?”
孫紅霞的話,直戳林榮棠心窩子,他怔在那裡,竟不知道說什麼。
孫紅霞笑望著林榮棠:“對了,還有一句話,我可提醒你,你記住了————”
說著,孫紅霞抬起手,撫了撫自己根本沒大起來的肚子:“你看我已經懷上了,我孫紅霞做事清清白白,我隻和我肚子裡孩子爹睡,可沒讓彆的男人碰過,你剛才說我整什麼有的沒的,我多冤枉啊!你也應該知道我冤,是吧?”
她說出這些話,滿意地看著林榮棠那泛白的臉色。
就是讓林榮棠也嘗嘗有口難言的滋味了。
林榮棠呆呆地站在那裡,盯著孫紅霞,有那麼一刻,他甚至有一種衝動,把她抓過來,把她弄死在炕上,讓她流產,讓她那孽種消失!
不過他到底是忍下了,咬牙道:“孫紅霞,這個時候,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彆出什麼幺蛾子,不然我饒不了你!”
孫紅霞輕笑:“行,我等著,看你怎麼饒不了我。”
說完,揚長而去。
而就在她出家門往左轉彎後,旁邊大門洞下,王秀菊走出來,瞪得眼睛都要突出來了,就那麼瞪著孫紅霞的背影。
自己兒子和孫紅霞,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話裡好像有話?
這小賤人,大晚上的,跑去哪裡浪,怎麼自己兒子竟然不管?
王秀菊猶豫了下,到底是跟上孫紅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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鬨鬨哄哄的,王彩雲被抓走了,其實這個時候,冬麥也沒多想,她覺得王彩雲也就是丟丟人現現眼罷了,畢竟是女人想勾搭男人,也不至於有什麼“女流氓罪”。
所以晚上時候,提起這事,冬麥好笑又好氣:“我都沒看出來,你可真是香餑餑,人家竟然這麼惦記你!”
這話聽起來就有些酸了,沈烈無奈:“你彆逗我了,我當時正研究刺輥,這都要修整好了,被她一攪和,得,我又得重新搞了。”
想想就挺膈應的,大熱天的,突然有人靠過來,他還以為來賊了呢。
冬麥看著沈烈那無奈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算了,以後還是注意,也怪我們自己心慈手軟,怕出事,就這麼耽誤下來,誰知道出這種事呢,說起來,也是你運氣好。”
幸虧當時沈烈正在整改梳棉機,弄得滿手機油,臟兮兮的,要是正好乾乾淨淨,突然衝進來一個女人,她又那麼一叫喚,就算什麼都沒有,也終究尷尬。
畢竟男人女人的事沾上了就說不清。
現在好了,大家提起這事來,除了覺得好笑就是好笑,沒彆的了。
沈烈笑歎一聲,無奈地躺在炕上,兩手枕在腦後:“對,是我運氣好,要不然彆說彆人,就是你,說不定誤解我,和我鬨起來,那也夠我受的。”
冬麥:“我才不是那種人呢!當時彆人一嚷嚷,說你和梳絨女工如何,我第一反應就是有人害你,我可沒多想!”
沈烈微翻身,側躺著,笑看著她:“真的?”
冬麥哼哼,睨了他一眼:“你覺得我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嗎?”
沈烈無奈:“這不是小心眼不小心眼的問題。”
沈烈覺得事情不對了,他的冬麥怎麼可以完全不在乎呢,難道就不能吃點醋嗎?
他湊近了她,語氣中竟然有些諄諄誘導的意思了:“冬麥,你看我們現在生意越做越好,我們以後會越來越有錢,越來越風光,我長得也算是相貌端正,至少不差是吧?估計有不少小姑娘會喜歡我,你覺得呢?”
冬麥:“然後呢?”
沈烈幽怨起來:“你不覺得你應該把我看緊一點嗎?萬一我被人搶走怎麼辦呢?”
冬麥便不說話了,挑眉,沉默,之後看了他一眼。
沈烈抬起手來,攬住她:“所以沒事多哄哄我,把我哄好了,我有你這麼好的妻子,不會看外麵的人一眼。”
冬麥:“我倒是覺得你應該小心一點。”
沈烈:“什麼?”
冬麥:“我年輕,人人都誇漂亮,現在大家都說我洋氣得像城裡來的,也有的說乍一看還以為我是沒結婚過的小姑娘,而且我認了親媽,我親媽又是城裡人,而你,你日夜操勞,早不像以前我們沒結婚時候那麼好看了,現在的你也不會說點甜言蜜語哄我了。說不定過幾年咱倆走出去,彆人以為你是我爹呢。”
沈烈:“?”
冬麥:“你還是想想怎麼哄哄我,免得我去想城裡的時髦小年輕。”
沈烈悶了好半響,最後終於俯首過去,在她耳邊咬牙切齒:“你怎麼會這麼想,你該不會覺得哪個小年輕好吧?”
一時他又道:“我老了嗎?我才二十八,我這不是挺年輕的嗎?”
冬麥聽著他在那裡喃喃自語,不免好笑,故意道:“二十八了呢,比我大五歲!等我二十八,你都三十多了,可不就老了!”
沈烈咬牙,一把將她攬在懷裡:“壞冬麥,你就故意氣我吧。”
冬麥推開他,笑著道:“就故意氣你怎麼了——”
沈烈將冬麥摟住,低頭親她臉頰:“故意惹氣是吧?再這麼說我可惱了,不許你想什麼——”
夫妻兩個正這麼說笑著,就聽到外麵一聲尖利的叫聲:“捉奸啊,捉奸啊,快來捉奸,奸夫□□在炕上滾呢!”
沈烈疑惑地挑眉。
冬麥納悶了:“這怎麼又捉奸!”
一重又一重的,還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