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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冥棠沒有其他社交朋友, 也從來不摻和這種話題,她一邊看著謝克戾被取笑,一邊目光不輕不重掃過眾人, 心裡在想:白樓的事是機密,自己是通過桑酒這邊的關係察覺到最近貝魯克的動蕩,臨走去進行那個副本的時候,桑酒也特地提醒她, 讓她在外小心行事,遇上某些不明身份的邪人,打不過一定要跑。
亡靈係的打聽消息一向靈通——因為他們更擅長跟死人交流,所以蔚冥棠早就知道貝魯克最近的貓膩主因。
畢竟動員的人馬太多了, 並非絕對的隱秘。
但她也隻知道這層,外加伏家祭祀的事,除此之外並沒有多餘的信息, 但她知道航站樓那邊發生的事,知道謝克戾威脅一葉照人時用的理由,事實上她從外地趕到孤山的時候也察覺到了海域地區發生了某些不可知的變化。
不得其解而已。
然後就被謝克戾用天海四羅轉生術給點悟了。
用答案來反推過程的難度不高,遠比不上憑空推理得出結論, 所以蔚冥棠很好奇這個謝克戾為何對此事了解如此之深,否則也不會這麼快通過那些信息就查到了這個副本的貓膩。
可是,副本禁絕的外聯的情況下,他怎麼知道這麼多?
顯然進入副本之前, 謝克戾若是得到了足夠多的信息,是不會來冒險的,必是在副本中得到了信息頓悟,可蔚冥棠恰恰對天海四羅轉生術有些了解,知道真正的布置核心在外麵的真實海域, 謝克戾能得出這個轉生術類彆的結論,可能是從外麵得到的啟發。
那問題來了。
什麼樣的手段能讓她從封閉的副本得知外麵的情況——甚至是海域那邊的情況。
蔚冥棠心裡閃過一個念頭——謝克戾在外麵有人,不是普通的分身,而是一個能跟他心念相同或者有靈魂牽引秘法的人。
而且這個人實力很強,這也契合了之前說起缺強者,謝克戾好像早有安排。
他的底氣就是這個人。
可她對謝克戾這人也算有些了解。
很矛盾的一個人。
看起來外放張狂,實則內斂保守,骨子裡對他人戒心很重,謹慎非常,就好像始終忌憚什麼。
他也會對一個人毫無保留信人嗎?
蔚冥棠心裡疑惑,不知為何,腦海裡閃過一個人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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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上婚車,還是坐車打怪。
今天的蝙蝠妖已經暴漲,到達了上百頭,不過這次他們雖依舊故意擊殺市民以觸發僵屍群,但控製了數量,隻擊殺幾千頭。
這次他們是本著破開副本去的,而不是為了刷積分,但又不能完全不刷,因為這個新郎是個狡詐的,很可能會懷疑他們,進而搞什麼幺蛾子。
所以他們控製了刷僵屍的數。
這麼一來壓力小了很多,他們也順利殺到了教堂門口。
之前最靠近的關卡也就是在這個門口了。
偌大的教堂,賓客雲集,扶川看到了某人聖人雕像,也看到了早已等待的小鎮居民賓客,更看到了主持婚禮的神父。
神父悲天憫人,但又飽含歡喜,情緒滿滿地說道:“時隔這麼多年,我們小鎮終於再一次迎來的婚禮,願我主能降下福音,庇護......”
這些官話眾人聽聽就好,畢竟他們信仰的都是各自的元素神,這種考核副本裡麵自創的神明信仰完全無法動搖他們的信念。
眾人也就隨便聽聽,但扶川因為知道了一些信息,知道這個副本是孤山某個大概率為教育部大佬的人搞的,對方對副本設計的時候,會不會添加了自己的思想——哪怕這個副本要經過教育部其他人跟孤山學府跟其他高層的審核。
有些私活是可以夾帶的。
比如這個神明是杜撰的嗎?
扶川觀察著這個雕像,目光從他的肢體到姿態,突然發現一件事。
這個神明的身高比例跟一個人幾乎一模一樣。
新郎。
這似乎驗證這個副本為新郎作惡主導的事實。
忽然,她聽到台上江雲細雨跟蘇幕遮已經進去了宣誓階段。
神父一臉欣慰,但新郎新娘宣得有點不走心。
江雲細雨是靦腆的性格,都尷尬死了,紅著臉害羞不已,而蘇幕遮倒是平靜,但扶川這樣敏銳的人察覺到了這人對這種事的抗拒,但為了大局,這位皎皎公子也隻能硬著頭皮宣誓......
扶川等人忽然覺得大廳溫度有點低。
不少人有些驚惶:臥槽,BOSS要出來了?
其他人懵逼:溫度越來越低了,大BOSS果然要出來了。
但扶川這些厲害的都有點納悶地看向低溫源頭——東侯上卿倆兄妹。
此刻倆兄妹的表情跟眼神幾乎雷同。
冷漠,犀利,麵無表情。
啊這?
扶川順著他們的目光飄到台上,下意識揉了下耳朵,但不是在看蘇幕遮兩人。
而是後麵窗外的三角梅區。
此刻,她藏在書房的分身已經仔細查看了牆內伴郎屍身,得到了某些判斷。
“不過,這個伴郎的領帶有點眼熟。”
“怎麼跟新郎的一樣?”
扶川沒有讓分身直接離開書房,而是二次分裂。
一部分還在書房那邊飛快閱覽裡麵的其他書籍,一部分則是前往教堂外麵園區地下。
眾人在教堂裡麵慘叫婚禮的時候,觸手已經往下尋找到了屍體。
扶川查得仔細,但最後卻皺眉了。
——有一個三角梅的樹根內中空,但邊上土壤中的痕跡說明曾有一具女屍困在這,而且長發。
她被人帶走了。
是誰?
扶川的目光瞟過台上害羞的江雲細雨。
宣誓沒有出幺蛾子,因為外麵的僵屍都被眾人遠距離以奧術阻擋在教堂之外。
而他們內部也不動手。
東侯上卿他們也算說話算話,一群大佬有了默契,下麵的哪裡敢鬨騰。
一旦團結起來,這個副本不會出太大幺蛾子。
所以宣誓環節也過了,然後就是伴郎伴娘表演跳舞。
其實這個環節是最容易出事的。
伴郎伴娘互選,基本已經成了攻守聯盟,在跳舞的時候,強者都在池子裡,背靠背...襲擊的角度可以自由選擇。
隻要有心,優雅而親密的舞池就會暴露殺機。
扶川等人低頭看舞池中心地麵,發現它的石板縫隙有些斑斑紅痕。
也許很多年前,這裡已經爆發過一場大屠殺。
所有參加婚禮的人都被殺死。
這是暗示。
但不能不跳,這是一個流程。
這些人都各有舞伴了,扶川心裡有事,也不太在意,等等後麵才進,但她沒跟同樣最後的蔚冥棠一起,而是跟...二世祖猛男。
很多人意外,又不意外,因為都看得出謝克戾很控製跟其他女性的交際距離。
伏倻是個有福氣的,但有些人不這麼想。
猛男都要哭了。
“哥哥,我感動了,你心裡有我,以後能給我打九折嗎?”
扶川:“打完九折以後再燒給你要不要?”
就稍微試探了危險線一下下的猛男嚇得哆嗦,在舞池裡踩了自己好幾下。
他很緊張,因為都怕跳著跳著後麵就有人偷襲暗殺。
還好,東侯上卿很有權威,此前就說過今日不內鬥,其他人也不敢出幺蛾子。
而扶川借由地下觸手的眼查找了整個三角梅地下區都沒找到新娘屍體,就知道疑似是江雲細雨或者彆人拿走了它。
她心裡失蹤掛著幾個疑點。
1,伴郎的死法可疑——因為三角梅下其他屍體體內沒有毒,唯獨伴郎身上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