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鳥獸散,船員這邊心有餘悸。
忽然,二副看到自家三副小矮子從水裡撈出了一具屍體。
“誒,你們看,這個人是不是還沒死?”
二副睨了一眼,“你這隨手撿東西的習慣什麼時候能改改?屍體都撿...這血肉模糊的,沒一塊好肉,不死才怪。”
三副不爽,嘟嘴了,“她肯定沒死,我剛剛摸過她的胸,還熱的。”
二副瞪眼。
船醫卻是上前,手指勾了垂頭的女子下巴,看到了滿是傷痕的不堪樣子,但從傷口老痂上看......
這女子乾瘦,但以前身材應該極好,黃金比例,且五官十分優越。
“細胞還有活性,應當沒死。”
二副:“人死了細胞本來還有活性,趕緊走。”
三副不肯,抓著船醫的手就往女子的胸部按下去,“你摸摸看,是不是還有心跳。”
摸到了,是有心跳。
船醫淡定自若,抽回手,對著三副的腦袋。
砰!
狠狠一腦殼把人砸進了水裡,但也把女子扔給了大廚。
“是還活著,帶走。”
給他做什麼?一定有原因。
大廚木然,想了下,明白了,抱著女子掂量了下肉感,有些嫌棄——太瘦了,於是說:“回去切了吃掉?煮還是烤?脂肪少,可能得加點黃油,我再去買點土豆。”
眾人:“......”
船員們嚇哭了。
就說吧,這倆才是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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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走,那些盜匪回去喊人了,快!”
星域貨輪匆忙重新升空,但他們很快發現下麵追擊來好幾艘小型戰鬥飛船。
該死!
“快!”
“他們大本營在附近,人很多。”
船員們都跑到了甲板上遠程攻擊下麵的飛船,但下麵的飛船也不是吃素的,遠程開炮....
危機近在咫尺。
護衛們本要飛下去與之廝殺,忽然!
一道光束從下麵升空,橫掃過那些飛船,接著高級星圖跟領域覆蓋,一片束縛後,各種掌控者的力量覆蓋那些飛船,也橫掃了數百強大盜匪。
但,更可怕的是一道金係全奧力量,那是一個十八金屬環不斷繞圈而成的螺旋刀刃,這個奧義武器很奇怪,它很大,直徑三百米,也很恐怖,每一片環刃都在一秒內進行十八次切割攻擊,其他金屬奧義操控融合的金屬材質也全都屬於銀耀級。
這樣的配置,這樣的手段,讓它的殺傷力達到了7000刻度。
而且是持續性的群攻....
嘎嘎嘎,被它橫掃過的飛船都跟香腸進了絞肉機一樣。
屠殺。
甲板上,眾人這一幕目瞪口呆,小矮子三副更是大喊著好帥好帥.......
大廚靠著欄杆俯視,瞧見下麵橫掃盜匪的飛船上豎起了某個學府的標誌。
“南部第一學府——白鳶學府。”
“那人是學府S班的溯流金?聽說他還不是白鳶的第一,排他前麵的得多恐怖?”
“是他,才23歲,真可怕,都說他有資質考取中央學宮,不知道今年會不會參考。”
一身白底金邊戰鬥衣的溯流金並不高傲,屠殺了那些飛船後,收繳了粉碎出來的那些資源,接著他們的飛船跟著星域貨輪一起重新進入空海流域,穩定飛馳後,那邊投遞了是否要結伴而行的詢問。
“那肯定跟啊,難得遇上這樣的大腿。”
“跟跟跟,這下子可以安然回去了。”
船上一片歡騰,畢竟這大腿好粗。
醫務室內,船醫正在給這具“屍體”做急救,傷勢很嚴重啊,吊著一口氣了。
三個小時後。
她疲憊出了醫務室,跟船長等人說起了這事。
“奇怪,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卻能在短時間內就結痂自保,看來體質很特殊,也對,不特殊也活不下來。”
二副:“危險嗎?”
船醫:“能活著出黑魂之森的人,能不危險?雖然她能活著出來的願意還是趕上黑魂要借屍體脫離森林限製襲擊活人,她混在其中了,不過沒兩把刷子也做不到,反正得看其心......是狼心狗肺還是知恩圖報還未知,但我覺得這人應該很有錢。”
二副:“衣服?”
船醫:“對,她的衣服材質很高檔,一件就價值上萬銀耀幣,尤其是內衣這些。”
臥槽!
富婆?
三天後,兩艘船距離南部中心千與市航站中心還有兩周行程,因為前麵遭遇過襲擊,能源折損,船體不得不在中轉站停靠一下補充能源。
正好一路一起的白鳶學府子弟也要停靠去驛站裡麵吃吃喝喝休息。
三千丈高空懸浮的驛站其實是一座浮空海島,範圍上萬畝,沿邊停靠了數千艘船隻,兩艘船挨著停靠接受能源補充,一邊相繼下了大部分船員去驛站裡麵。
溯流金走到甲板上,本來不願意下船,就在邊上點了一根煙抽,卻見對麵艙門開了,一個人走了出來。
準確地說,是一個木乃伊走了出來。
黑褲子黑衛衣,戴著帽子,好像是光頭,臉上也被包紮得徹底,就露出了兩隻眼。
這就是那個富婆?
這些天他們跟這艘船的人接觸不少,依稀聽到那些船員提及這個幸存者的稱號。
身份不可知,好像失憶了。
這不奇怪,去過黑魂之森活著出來的生命體基本因為靈魂遭遇重創而失憶,彆說靈魂思維比較複雜的人,就是曾經活著出來的一條狗都失憶了。
失憶的人沒有來處,就隻有他人給的定義——富婆,他們好像是這麼喊的。
後來加了個木乃伊富婆。
他原來還納悶為什麼怎麼喊,現在知道了。
然後他看到這人好像也想抽煙,抽出煙後,發現嘴巴被白布封住了,於是很自然地往繃帶上戳破了一個孔,把煙叼住了。
溯流金:“?”
對麵那人全程都很安靜,木然,癡癡呆呆的,然後對著高空吞雲吐霧,但是......點了的煙又不小心把手上的繃帶點燃了,她嚇壞了,直接把手往水裡一摁。
滋滋滋,白氣冒起來,火的熄滅了,但又把繃帶裡麵的藥膏給泡出了屎綠色,飄在水中....
一頓操作猛如虎。
溯流金呆住了,嘴上叼著的煙也掉在了地上。
而後麵的船醫那眼神...殺意森森,很快把人拖走進了醫務室。
有點要分屍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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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醫平靜處理著繃帶,一邊道:“自打遇到你,我意識到自己是白衣天使的次數是以前的一百倍。”
木乃伊富婆說:“我覺得你是,你不用這麼不自信。”
船醫:“我不是在自我貶低,我是在罵你。”
木乃伊富婆:“有咖啡嗎,手磨的,還有你這裡的病號服材質不好,磨得我的皮膚疼,還有麵包上都不灑鉑金粉,你們好窮。”
船醫:“對不起你的嬌貴?救你後的醫療費你還沒給,你知道自己欠了多少錢嗎?還灑鉑金粉,□□粉吃不吃?還錢。”
木乃伊富婆:“那腫了辦,不然你把我叉掉好了。”
她溫溫吞吞的,脾氣好像不著急,但一緊張就容易帶出喉嚨損傷後的雜音,也可能是口音,也不知道是哪裡的口音,動不動“前慌三百米跳投”“吃屎啦!”“還又還不起,學又學不廢,你把我叉掉好了”“不雞得啦,我是水?你不雞道,你救我乾馬?”
這富婆顯然脾氣很燥,高傲又刁鑽,腦回路與眾不同,總能氣得人心肝疼,好幾次都讓三副差點跟她打起來。
因為上麵那些話都是她跟三副說的。
船醫一開始還動用了助聽翻譯器,後來翻譯器被這人的混亂語音給乾得係統故障後....她硬是憑著一己之力——被帶偏了口音。
天天叉掉叉掉。
這女的也許不是什麼富婆,是海上打魚的吧?
或者是因為過度憤怒,船醫一邊扯著繃帶一邊蹦出一句:“叉掉就叉掉,你再這麼囂張,遲早貝類屁吃!”
木乃伊富婆:“......”
你厲害,你贏了。
不過船醫在除掉她手臂上藥膏,看到上麵雪白細膩的皮膚後,怔了下,這麼快?
比預估的快了好多天。
“等等,你先彆脫其他的,我出去,你自己洗。”
既然這人恢複了,身上沒有那些傷口,船醫也不好看人裸體,自己出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出去後,木乃伊富婆的眼神就變了,變得冷靜從容,轉過身,站在鏡子前麵解開了半身的繃帶....當臉上樣貌露出。
她看著鏡子上的臉好一會,似想到了當年。
六年前。
她也曾鏡子裡看到了另一個男人的樣子,那時候他叫謝克戾。
但這一次....
砰!
門忽然被人打開,大廚無意中看了一眼,目光掃到一片勝雪的背部,對方長發披肩,一片發絲掃到了蝴蝶骨,黑白觸動,察覺到動靜,她略偏頭看來,側臉似剪影。
竟跟船上頭號叉掉狂魔木乃伊富婆的形象...天崩地裂。
“抱歉。”
門猛然被關上。
扶川不太在乎,進了池子洗淨身上的藥膏。
她已經恢複了,不太好意思一直浪費這些人珍貴的藥品,這才故意燒了繃帶,讓他們知道自己好了。
再往後.....她摸過這張臉。
還得用這些人挖掘出這個身體的身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