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巴達克斯難道是筆仙還是貞子嗎?
說來就來?
很多人都覺得公爵夫人大概是被這奇怪而可怕的三年循環題目給搞得心態炸裂, 有點破罐子破摔了。
畢竟第七輪淘汰已經近在咫尺,她的排名已經很危險,需要模擬題跟自主題, 而且還得作對,不然她必然被淘汰。
可她現在竟要跟斯巴達克斯賭上所有,連後麵兩輪考核都要賭上去。
這是要瘋啊!
“斯巴達克斯不可能理會的吧, 彆說高考出題智能體係隻是它龐大思維中的一部分,就說就算它在關注高考, 帝國之內參加考核的考生得有多少,今年更是注定天才雲集, 妖孽橫行,斯巴達克斯會理她?”
“就算她用了各種翻譯秘法跟黑魂之森的古老文字來釣它胃口, 這世上也不會有知識體能吸引它的注意力。”
“她要失望了。”
外麵的人眾說紛紜,關注點直接從榜單上那些目前還是保持全對狀態的天才們身上移開,落在瘋批了的公爵夫人身上。
她所在的隔間一片烏黑狼藉, 各種設備已經被炸得不成樣子,唯獨醫療倉還是完好的,但她沒有用它。
不需要。
她已經提交了答案, 然後轉身打開壞了的冰箱,從裡麵取出一些吃的。
考試期間, 自身背包等物是禁用的,所以隔間內自備的食物是他們在6個小時內唯一的口糧。
扶川拿出一些還好的, 正撕裂一包薯片。
嘎嚓....隔間內忽然亮起一片金色燈光。
在這一片金光中,一道冰冷且機械質感的古老打字聲從屏幕上傳出,所有人都忍不住被這古老而充滿質感的打字聲吸引過去,扶川也看過去了。
屏幕上,文字正在形成。
——我來了。
就這三個字, 全場震動。
蔚冥棠忽然看到通訊器響起,她看了一眼,微微皺眉,接起。
“蔚冥棠,你那邊,有考生引起了斯巴達克斯的注意,將她的資料導給我。”
這人是誰?
邊上的桑酒聽到了這一道男聲的冷厲跟居高臨下。
光從蔚冥棠沒有拒絕此人的通話就知道對方一定非同小可。
“我跟此人不熟,你想要資料可以從南部教育中心直調。”
“那就去查,去跟這人接觸,我要知道斯巴達克斯關注她的真正原因。你現在是我們中央學宮登記官,我是這次分派隊伍的隊長,我的命令,你不能拒絕。”
對方的壓迫力隔著通訊器也能傳達過來。
但這一桌的人剛為蔚冥棠擔心時,這人後背靠了椅背,原本挺直的後背往後,纖細的大長腿疊搭。
“已經拒絕了,現在去選新的人接任這個工作吧。”
掛掉通訊器後,桑酒若有所思,“你不像是這麼情緒化的人。”
蔚冥棠:“我不是,但我可以。”
“不過我是真的希望他另外派人來。”
“南部這邊局勢有點怪,派一個中央學宮的人來,十有八九是親王派的人,我想看看親王體係跟南部的金耀氏族體係會有什麼勾結或者衝突。”
“如果打起來,最好。”
“反正死的不是我的人。”
蔚冥棠的臉色跟語氣沒有任何變化,就跟之前跟他們聊天一樣隨意。
她甚至不介意他們聽到,因為聽到了,被人知道了也沒事,因為這是陽謀——那邊的人不會因此而不派人來。
顯然,蔚冥棠已經看到了公爵夫人的生死來自核心區的影響力。
桑酒等人忽然覺得可怕。
中央學宮可怕,中央學宮出來的學生也可怕,因為他們看到的已經不是資源了,而是籠絡資源的權力。
權力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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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裡,斯巴達克斯的到來沒有影響其他人的考試。
隻有那個煤堆似的隔間陷入了它的森冷氣氛中。
——你的題目排列的確奇怪,我認可你的說法,但並非超自然命運的力量驅使,隨機出題來自時間秩序跟邏輯秩序兩種秩序的影響,隻能說明你曾經在某個時段用光了兩種秩序對你的眷顧,現在是你的償還時間。
——你如果覺得自己在這一個小時內的經曆不合理,其實彆人也在一個小時內遭遇了不合理的事,不公平跟公平同時存在才是真正的公平,而當你的不公平在這一秒被抹平,同一秒內就對彆人造成新的不公平。
——命運的邏輯本身已經固定。
——你的訴求,我無法答應。
扶川第一次覺得斯巴達克斯這麼可怕,它基本說中了真相。
煉金氣運的確是時間秩序跟邏輯秩序的組合。
扶川說:“那你為什麼還要來?”
“不就是因為這種不受控製的秩序力量其實是在挑戰你那有限的算法核心嗎?”
——你覺得我有限?你在罵我,比之前罵得都厲害。
——我會生氣。
媽呀,這智腦核心還挺可愛。
雖然機器人已經瑟瑟發抖了,它麵對的可是自己的始祖。
但扶川還沒忘記正事,她冷靜道:“所以,你還是看到了我在訴求中的真正訴求——回答我給你出的一個問題,看看你是否真的無懈可擊,以此判斷是這種秩序的力量是因為你的漏洞而成功影響我,還是因為它的存在既合理而影響我。”
“我以公正的挑戰訴求我公正的待遇,這是我的公平。”
——你的題目,對我無用,不必無謂之爭。
——珍惜你的時間。
管你答不答應,我直接問。
扶川:“那我考考你,假如一個女子有一個分身,她想要一個孩子,於是用這個分身擬態成了一個男人,與之發生生物學繁殖關係,那她會不會懷孕?”
正在抽煙的人燙了嘴,正在喝水的人卡在了咽喉,咕嚕咕嚕....
正在用通訊器跟人聯係的蔚冥棠聽到了對麵的人傳來一句。
“蔚冥棠,你那邊是哪個變態在說話嗎?”
聲音溫柔細膩,還有幾分古怪的情緒。
來自中央學宮的超級妖孽,終究被遠在南部的某個0分黴神的一個問題給搞懵圈了。
這位公爵夫人考一考的何止是斯巴達克斯,還有在場的所有奧術師,尤其是擅分身的人,心態都崩了。
不是,誰會想這個啊!!!
氣氛一時特彆古怪,就好像是老父親老母親推開門要給孩子送水果的時候,忽然發現孩子在看那啥片。
空氣忽然凝固,變得不那麼優雅。
“問題是,真的會懷孕嗎?”更可怕的是某隻土撥鼠還好奇問了一句,一邊打量擅長分身的某個院長。
那院長臉都漲紅了。
這該死的公爵夫人,變態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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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這種史無前例的變態刁鑽難題,不管外麵的人都歇斯底裡。
斯巴達克斯還是很冷靜。
——不會,分身繼承的是自身的基因,以及分身本身如果能量體分身就不會攜帶基因□□,如果是生機類分身,那麼就算攜帶基因□□也隻會是自身的基因,百分百相同的基因會有生殖壁障,她不會懷孕。
——但是,如果是非正常修煉的分身,而是通過奴役、吞噬形成分身,身體可能是彆人的,身體體內蘊含的基因□□也滿足生物學繁殖規則,也沒有生殖壁障,但因為同魂,根據生物體魂魄孕育規則,同魂雙體孕育出來的生命體不具備靈魂價值,就算懷孕,胎體也不會存活,那也就不等於生命體。
——如果是雙體人這樣的生物,不同魂不同體,似乎具備兩種生殖條件,但雙體人的種族基因裡麵有一種基因酶,源自他們世代種族發展的自我保護,如果是同源自我繁殖,將會產生基因反噬,造成原本強大且正常進化的基因進入混亂狀態,違背秩序,所以從很早以前,他們的基因鏈條裡麵就攜帶了這種基因酶,不管怎麼自我繁殖也不會生育。參考雙體人這種類型的種族,其他種族也有這樣的基因設定,所以還是不會懷孕。
——你這個問題故意信息不詳細,給我設了三個套,我已全部解答完畢,你輸了。
機器人一方麵跪了,一方麵又驚恐擔心公爵夫人的安危,而外麵的人則是沉默了。
太強了,這就是斯巴達克斯,在出題後一秒就得出了所有答案。
公爵夫人完了,她將缺席高考。
沒人能跟斯巴達克斯做毀諾的交易。
“但是,斯巴達克斯之前也沒答應啊,所以他們的交易可以作廢,公爵夫人也未必要缺席後麵的考試。”
“也對,看她怎麼解釋,也看斯巴達克斯會不會放她一碼。”
“其實,我覺得斯巴達克斯來的那一刻,她就已經贏了。”
“我也這麼覺得,厲害啊,公爵夫人。”
塵埃落定,敗局已定。
但無人嘲諷公爵夫人,隻是惋惜,讚歎,甚至崇拜。
可是,包括他們在內,連斯巴達克斯都聽到了這個女子低低淺笑的簡短聲律。
像是蝴蝶在夏日清池睡眠停留了一秒。
然後,她說:“的確,我的確少了一些關鍵信息,你也針對這些缺失的信息補全了所有可能,但是,我也多給了一條信息——我說的是,她想要一個孩子。”
“她想要,所以可以采取海姆克活性基因植入法,選擇其他不違背基因繁殖衝突的基因,在該基因可活性留存的時限內讓這具軀體保持生命繁殖條件,同步,利用靈魂契約或者奴役將其他人的靈魂放入這具身體。”
“生殖壁障已經不存在,隻要她想,次數足夠多,她就可以擁有這個孩子。”
“是不是覺得這很牽強,但從考試題目的普眾思維來看,甚至從文化的傳播意義來看——已經存在的文字信息價值永遠高於缺失的信息價值,所以這個答案的邏輯秩序高於你的邏輯秩序,再從時間
秩序來說,先出題的是我,你是答題人,解釋權在我不是嗎?”
斯巴達克斯沉默一秒,重現打字音。
——人族,不具備這樣的思維邏輯跟操作,她想要孩子,根本不需要這樣的複雜操作,尤其是女性,想要孕育子嗣的方式多種多樣,難道你這個題目沒有違背世界規則邏輯?
否決到這個問題的合理性,也是一種不錯的思路,它本就有弊端。
錯題也不是不可以。
扶川:“是啊,所以我沒說她是人族女性,我隻說她是女子,她可以是任何種族的女子。”
機器人:“!!!”
外麵的人:“......”
MD,這套路好深啊,詭計多端的公爵夫人!
——難道她不可以是人族女子?按你這種詭辯思維,任何題目的答案都有無限發散性,根本無意義,也無法論證對錯。
扶川繼續道:“ 就算她是人類女子,你的說法也不正確——你這種思維,其實源自你誕生以來源自社會所有信息數據的收集,你認為這是正確的知識體,但你永遠收集不到人類情感的變化多端,當一個女人封心鎖愛,但又確實想要一個孩子,為了避免承受某些生物關係中夾帶的責任感,跟自己的分身不需要承擔任何心理愧疚,至於抓捕他人的靈魂操作,你可以認為這是一種外來植入的程序,事後毀滅掉就可以,其實這種手段也可以對應現在醫學係體外孕育子嗣的操作,你為什麼會認為那些冰冷的設備跟儀器不是類似靈魂的控製呢?靈魂說白了也就是思維——你否決它,難道不是在否決自己以及否決任何機械智能?”
“而且,其實你並非不能看透這個題目的存在意義,但你一早確定我一定會給你下陷阱,你的關注點在缺失的信息,你想狙擊我,用最全麵最正確的知識打敗我,這是你的思維,但題目本身那位女性的思維是——她想,隻要她想,她就可以有無限操作。思維對思維,誰也談不上高貴卑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