鐲子:“我們家鏡鏡是那種走在路上,身邊路過一條狗,她都希望後者狗毛不能打結的那種精致主義者。”
誰是那條狗?罵誰呢。
扶川無語到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隻冷漠道:“你告訴她,夢裡什麼都有。”
鐲子:“彆啊,她也說了,如果大王您願意這麼做,她就給您傭金。”
扶川:“?”
她多聰明啊,很快意識到自己之前買東西摳摳搜搜的樣子被鐲子看到了,這廝肯定會回去彙報江時鏡,後者估計是一時好心來給她送錢,找個由頭而已。
心是好的,就是太磨人了。
“我還不隻有窮到這份上,你回絕了吧。”
“20億。”
“?”
扶川沉默了15秒,然後問:“她有什麼發型要求嗎?什麼樣的短發,要空氣劉海?”
鐲子拿出了一張紙,“你看,這是我們家鏡鏡自己畫的發型圖,你看!”
此前,扶川知道江時鏡是從小接受家族貴族教育,從小藝術熏陶,琴棋書畫齊絕,於是想著大不了照抄發型,淨賺20億也挺好。
結果一看,狗啃西瓜?
扶川:“她真學過畫?”
鐲子:“對啊,抽象派,還拿過獎呢,對了,大王,你一定要搞大排場哦!再怎麼說我們家鏡鏡骨子裡也是王族血脈,以後一旦暴露身份,不管生死,好歹也得有自己的排場!總不會回頭看覺得自己low吧。”
江時鏡絕對是那種遇到車禍還能撐著一口氣爬出車子給自己化個妝整理遺容再咽氣的大作精。
扶川覺得那20億也不是非掙不可,可她低頭看了下賬戶餘額,還是認慫了。
鐲子回了私人空間,給正穿著紅裙子優雅描眉的江時鏡彙報了下情況。
“哎,如果不是你告訴我她這麼窮,我也不會這樣。”
“她給我的氣質就是視錢財如糞土,但我不知道她卡裡真的窮得隻買得起糞土,讓我好心疼。”
“對了,鐲鐲,你說大王會不會感動到愛上我啊,不太好吧....她本人到底長什麼樣?不會真醜吧,完蛋我是不是有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此刻的江時鏡對鏡上口紅,很像西遊記裡麵那個抓著樹跑來跑去“來抓我啊大王,來抓我啊,大王~~”的女妖精,然後女妖精看到大王很醜,嚇壞了,果斷轉身扛著火車站跑,一邊跑一邊喊:“大王彆過來啊,救命,救命!有妖怪!救命~”
鐲子還來不及說話,私人空間的天空忽然刷刷刷下起了刀子。
江時鏡:“!!!”
誰在暗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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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8點,酒店餐廳這邊許多人都很亢奮,雖然武考上段結束,資質考要10天後,但今日可是公爵夫人接受立法會審判的日子。
好好的武考上段南部第一,還沒享受過榮譽就要被審判了,公爵夫人真是慘到家了。
“奇怪了,浮空氏族這是代表了公爵的意誌嗎?怎不見公爵出麵?”
“這種綠頭草原跑馬的事,公爵怎麼好意思出麵,而且這種事沒有他允許,怎麼可能達成?”
“其實也可以理解,公爵夫人真的是....她就不能跟公爵大人商量好了再包養麼?”
眾人的聊天越來越離譜,但久等之後也沒等到公爵夫人的身影,而消息靈通的人都得到了準確的情報。
“我聽說,南部立法會那邊的大法官跟司法大拿們對這個案子基本都達成了一致,畢竟是浮空氏族跟江氏聯合搞的......”
“這是明確要放棄公爵夫人?不該吧,她資質這麼好,還拿了第一,這要是出自我家族,我太爺爺都能從祖陵老墳那邊爬出來為她燒香祭祖。”
“誰知道呢,反正我覺得這些事有點玄......而且聽說神殿跟仲裁院還有柳色親王世子的事也在掰扯,兩件事都不知道什麼走向,反而比高考來得熱鬨。”
這些人議論的兩件事,一件還沒開始,一件則在進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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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區,
神殿隻來了兩個人,一個神女,一個神子,對麵卻坐了一群仲裁院的高官跟幾個王族,其中就包括柳色大親王,後者的臉色並不好看,因為對麵固然隻有兩個人,談判卻碾壓式。
因為中央學宮不管這事——人家已經給出態度了,楚塵跟凰驚光直接被剔除學籍,至於人是死是活,怎麼處理,朝堂跟神殿自己看著辦,他們懶得搭理。
學宮的態度其實已經代表著風向,王族內部支持的都不多,也就柳色親王這一脈的還在爭取。
證據太鐵了,完全沒有轉圜的餘地。
神殿也從來不需要給王族留麵子——神權壓製王權不是開玩笑的,尤其是手中已被遞刀的情況下。
“審訊結果都出來了,還談什麼談?”
“一大早的辦事這種事,隻需要一次,今天就定下。”
灼衣很不耐煩,她看不上當前緝拿的罪犯,也不覺得這需要談判,奈何人家血親跟利益攸關者想要掙紮。
掙紮的結果就是——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這些事都是楚塵主導的,他誘導了凰驚光,想利用他鏟除蔚冥棠?”
藍幼在笑,但對麵的人笑不出來,硬著頭皮認了,一人說:“相關之人已經認罪。”
柳色大親王繃著臉說:“我兒愚蠢,被人利用,心思不正,既無臉麵繼續在中央雪宮學習,也必須為他的愚蠢付出代價——所以我已向宗室申請關他三年禁閉,以儆效尤。”
說著,邊上的一位王族宗老沙啞道:“兩位,王族不允許這樣的醜聞存在,還是希望內部處理,至於這次所犯錯誤,必有交代。”
灼衣大概早料到了這個發展,不置可否,反而是脾氣溫軟的藍幼笑眯眯說:“為人父母,這份心我理解。”
柳色親王心裡一鬆,正要感謝,藍幼卻說:“我已跟長老會那邊彙報過,長老會的意思是若出於對王族血親之情網開一麵,為堵悠悠眾口,勢必要派出教養之人來針對王族當今年輕一代進行思想品德教育,我神殿有此職責,所以,還請諸位回去後跟王族所有符合條件的公主王子以及郡王郡主世子們通知一下。”
柳色親王臉都漲紅了,跟豬肝色似的。
因為凰驚光而得罪那些身份更高貴甚至遠比自己這個親王高貴的王族後裔?
柳色親王如何肯,分分鐘做出了選擇,“此事萬萬不可,殿下,我覺得我那孽障實在不配連累其他宗室子弟,所以我覺得還是讓他接受應有的懲罰為好,不論是生是死,我都認了。”
藍幼微笑,似乎很為難:“哎呀,親王閣下,來不及了,長老會那邊已經通過了呢,現在公告已經發到王族了吧。”
“凰驚光世子殿下今天就可以自由了,畢竟也是被人蒙騙的無辜之人,還請帶回去好好安撫。”
藍幼一派老好人的氣度。
而柳色親王卻同步得到了王族內部的通知——他被削權了,親王之位沒了,那凰驚光自然也不再是世子。
王族宗室內部發給他的信息裡麵還有其他隱意——那些被連累,且被神殿圈入教養範圍等同監視的殿下們十分憤怒,已經聯合發力給宗室施壓。
索羅大親王那邊顯然也壓不住,所以,他隻有一個選擇。
凰驚光不能活。
王族不可以出醜聞,不可以被王族之外的人殺,這是王族的體麵,但,他可以被內部處死。
也就是說,這一波針對蔚冥棠的一次無關緊要的手段,帶來的後果就是他徹底失權,成為宗室低等的閒散人員,還得賠上最有資質的一個兒子。
柳色親王手指發麻,腦袋一片沉悶,卻無力阻止這一切。
事已至此,其他王族成員也說不出其他了,因為他們自家孩子還被連累呢。
人就是這樣,火炭不落在腳麵上,誰曉得彆人葬身火海的痛。
案宗將封卷,神殿這邊不做壞人,就兵不血刃行使了對王族最有效的製衡手段——那些王族妖孽們將直麵來自神殿的壓力。
這算是求錘得錘了。
會議結束,眾人走出會議廳的時候,因為這裡也是帝國司法部,中廳轉播部正在進行各地立法會的審判畫麵,其中不少人都在關注南部立法會的法庭畫麵。
“南部的開始了?”藍幼是個壞心眼的,朝灼衣擠眉弄眼,而柳色親王等人實在對南部敏感,也齊齊轉頭看去。
礙於某種隱晦的心思,柳色親王一看到南部立法會審判法庭上的審判通告就獰了眼神。
他們都有心插手南部的經濟產業,但三大金耀氏族一直格擋著,本以為公爵夫人死後也算打開了豁口,卻不想這人又活著回來了。
如果不是這個該死的女人引發的一係列局勢變化,他也不會擔心前去南部的蔚冥棠會代表謝思懿拿捏南部局勢,所以急於派凰驚光去南部.....
最後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該死的蔚冥棠,該死的謝思懿,該死的江時鏡!
畫麵裡,南部立法會01號法庭一向隻處理最高規格,涉及南部至高權力跟利益的案件,但誰也沒想到有一天會因為兩個家族的“醜聞家事”而搞上法庭。
可你說它low吧,它又確實涉及龐大的利益,讓不少王族親王都側目的那種。
說它逼格高吧,被緝拿的人裡麵又有幾十個“姘頭”。
反正灼衣他們看到法庭裡麵的情況,神色各異。
藍幼笑說:“吖,控訴方那邊人好多,不知道公爵夫人那邊到了沒有。”
畫麵一轉,他們都看到對麵被控方——公爵夫人不在,連為公爵夫人辯護的律師跟法官也不在場....空蕩蕩的,甚至連支援她的人也沒有嗎?就像是她如今的處境。
“看來,公爵夫人的處境比我預想的更糟糕啊,她那些產業關聯的核心人物估計都被策反了。”
藍幼目光掃過柳色親王等人,落在灼衣身上,“你可消氣了?”
整個南部權力體係的站位若說沒有考慮到公爵夫人得罪了神女,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灼衣不表態,也多的是人看形勢做選擇。
所以說,灼衣當場表態跟公爵夫人的仇怨,本身也是一種進攻。
就看公爵夫人怎麼過這一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