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
指揮官一愣。
輝夜沒說什麼，指尖畫圈，屏幕裡出現了牢房中的兩人。
指揮官奧音王子正昏迷躺著，而他們認為無辜的半精靈青年正苦著臉坐在了奧音王子身邊...似乎端詳他，過了一會，他動了。
掏出一根擀麵杖那麼長的針，朝著這個王子的能源核心位置猛得一紮。
“啊！！！”
殺豬般的慘叫傳來，沒有血□□的奧音王子活生生被紮醒了。
指揮官：“.....”
果然不是一夥的。
————————
“你，你你！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打我，為什麼紮我！”
“我可是奧音王子！你這是在找死！”
奧音王子氣死了，一改此前對扶川的讚賞之情，看她如看惡魔。
扶川捏著針，平靜道：“首先，我是路過，被你坑了，現在你連累我被關在這裡，你需要負責。”
他冷笑：“你看看你這耳朵，顯然也是虛偽的精靈族，你我兩族敵對，負責個鬼！但你需要明白，我是王子，奧音肯定會保我，但你顯然不是正統的精靈族，等著吧，你這麼對我，我奧音一族絕對不會放過你！”
扶川：“輝夜此前要拿你跟那個奧音大將交易另一個王子，叫什麼來著，費恩是吧，那大將當時直接要動手，若非輝夜直接帶我們瞬移回來，你可未必還活著。”
奧音王子一愣，臉色陰沉了。
扶川：“為什麼不懷疑我是故意挑撥離間？其實我是故意的，他沒有這麼乾，隻是當時什麼也沒說，走了，估計回去傳遞消息，等著談判吧，所以你還是有希望的。”
他反而不信了，臉色更難看。
扶川：“我很好奇，為什麼你的臉不是機器臉，還有一副血肉生靈軀體模樣，是你故意偽裝的嗎？這年頭還有需要擬態成彆人樣子偽裝身份的王族？那得混得多慘啊....還是你本來比較醜？”
他大怒，急了，“你能不能閉嘴，還精靈族血脈，逼逼叨逼逼叨，話這麼多！一點都不像個精靈！”
他怒了，但眼前半精靈青年情緒穩定得一批，慢吞吞來了一句，“看來果然很醜。”
啊！
“煩死了！我跟你拚了！”
完全禁閉的牢房裡，奧音王子撲過來就要掐她脖子，卻被扶川一踢腹部，一個體術翻身摁住。
“還拚嗎？如果我沒猜錯，你並不是完全的機械族，所以在那邊地位有點尷尬，而費恩應該血統比較高，有很高的繼承權，那邊審時度勢，不太可能拿他來換你，否則也不會因為他跟精靈族開戰，你知道這點，所以惱羞成怒。”
奧音王子氣得不行，但是看著瞄準自己眼珠子的銀針，悶了三秒，“這跟你有關係？你說我醜，搞不好你更醜！”
“是啊，大家都是混種，某種意義上是一樣的，何必彼此敵對。”
扶川鬆開他，坐在邊上，平靜問他：“你叫什麼？費恩真的殺了精靈族的王子嗎？”
奧音王子沒好氣告知自己名字，“我叫胖達，鬼知道他殺沒殺，反正他一直說自己沒殺，是有人陷害他，要麼就是精靈族自己要挑起戰爭，族內不少人支持他，其實我知道就算他殺了，族群一樣會保護他。”
“為什麼？”
“他是天才嘛，要知道在這些年的萬族天才榜上，他的名次一直比較高，什麼人族三大帝國的凰青玄，夜非東吳，長亭柳，都是三王族頂尖天才，費恩的名詞還在凰青玄跟夜非東吳兩人之上，不過最近赤楓帝國還出了一個天才，不知道他們上下，反正這些老天都追著喂飯的天才，不管放在哪個族群都是被捧著的，乾什麼事都會被原諒，彆說殺的是彆人家的王子，就是殺了自家兄弟姐妹也沒什麼，有什麼奇怪的。”
這倒是真的。
扶川也無心探查這件事的真相，隻是想大概了解下，免得被無端卷入。
“那就這麼一直開戰？”
“不曉得啊，我就是個混種，跟失敗實驗品似的，如果不是還占著一點身份，我連被精靈族追殺的價值都沒有。”
扶川人還怪好的，還安慰他：“不會啊，你死了的話，身體拆開，很多零件都可以賣錢，還是有價值的。”
胖達：“？”
我特麼謝謝你。
而扶川不動神色往天花板某個角度看了一眼。
忽然，牢獄扭曲，兩人被傳送到了一個審訊室內，都被泡在了可怕冰水中。
森冷溫度讓人痛苦。
邊上站著輝夜一人。
她看著他們，說：“接下來，我每人問你們三個問題，能回答出來，就不為難你們。”
胖達眼睛一亮，“放我走？”
輝夜：“不。”
胖達頓時泄氣，“那我還回答什麼？對我又沒意義！”
輝夜冷淡：“拆開零件賣。”
胖達立刻提臀收腹乖巧起來，“您請說，要麼您先問邊上這個人吧。”
輝夜沒看扶川，就平靜問：“你們的關係。”
胖達眼珠子一轉，不願意放過扶川，心生惡劣，立馬喊道：“我，我跟他是情侶關係，他恨我，但是又愛我，感覺到我有危險就以身犯險，可太彆扭了，死活不肯承認我們的關係。”
“殿下，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千萬不要為難他。”
“他是無辜的。”
扶川：“？”
輝夜：“......”
輝夜沒說什麼，手指微動，胖達的兩隻手就被卸下來了，泡在水麵上。
胖達疼哭了。
“第二個問題：你們機械族最近兵力的調度。”
胖達戰戰兢兢：“我我我，我也不太清楚，隻知道最近在大量生長雷鬼，而且是費恩負責的，支持他的人特彆多，都認為是你們精靈族在欺辱我們機械族。”
“殿下，我跟您說，費恩這個家夥可能搞人心了，一天八百個演講，搞得追隨他的人特彆多，算是我們機械族很有權勢的一個王子，我在他麵前一個屁都算不上。”
輝夜皺眉，扶川心裡也跟著微微沉。
機械族那邊顯然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看來這個費恩的影響力非同小可。
其實扶川心裡微微納悶：一般萬族之間的戰爭特征是絕對不多點開戰，比如A族跟B族兩個巔峰大族開戰，彆的族群都會停止乾戈，因為他們更願意從這場戰爭中發戰爭財，穩坐漁翁，這種族群利益絕對高於其他，但現在奧術世界的局麵是東海搞很大，三大帝國跟神殿都介入了，還有各方混雜跟海妖勢力。現在精靈族跟機械族兩個巔峰大族也鬨這麼大，顯然不符合世界戰爭發展規律。
奇奇怪怪的。
“第三個問題，費恩可跟你族群內部舉證過自己絕對沒有暗殺我族王子？|”
胖達一愣，撓撓頭，“好像有的，他當時說自己在跟神殿的神子鯨染還有神女河羅在一起，後麵兩人也給他作證了。”
那，的確是鐵證了。
輝夜沒說什麼，再看向扶川，問：“你是什麼身份？”
扶川：“半精靈，我祖輩另一半是人族空影氏族血脈，所以我空間天賦比較高，殿下您彆聽這傻逼亂說，我從來沒有任何伴侶。”
輝夜：“你是否隱藏了實力？”
扶川：“沒有啊，殿下，您可是大將，我怎麼可能在您麵前隱藏實力。”
輝夜：“你叫什麼？真名。”
扶川：“李小白。”
輝夜問完了，一揮手，一把恐怖的寒冰利刃直接穿透了扶川的身體。
把人穿入冰冷池水中，鮮血泛濫，屍體漂浮在那。
胖達嚇得哆嗦，啊啊啊叫喚出來。
輝夜：“三個問題至少騙了我四次，不知死活。”
胖達更哆嗦了，驚恐補充：“殿下，殿下我剛剛差點忘記了一件事，就是那個費恩不僅跟那兩個神子神女好，似乎這些年也在推動機械族跟神殿的機械熱武合作項目，算是兩邊都得利，我猜啊，我就勉強一猜，他們現在不怕跟你們精靈族開戰，我懷疑是有神殿支持，而且支持他們的神殿勢力還不弱，至少有兩個神子神女跟好些長老。”
輝夜睨了他一眼，一揮袖子，人被拽回了牢獄。
這邊的冰冷審訊室隻剩下了一具屍體。
她不動，冷眼看著水麵，“不死凰族的恢複力如斯，還需要讓我等更久嗎？”
“最近名揚天下的凰時鏡親王殿下。”
水麵波動，扶川坐起的時候，渾身毫發無傷，抹了下臉上的寒冷水流，她站在池中看著輝夜。
“殿下是怎麼看穿我的？因為空間能力？”
“不是你自己主動暴露的嗎？”
輝夜平靜，走回原來的椅子，坐下。
“你這個水平的空間能力雖稀罕，但也沒那麼強的針對性，不死凰跟時間能力以及傳說中可怕的五王紅武體都沒暴露，自然沒法指向你，可你在牢房裡能一眼看穿我的監控懸鏡，卡在大將水平之下的洞察力，又有精靈血統，還掌握空間，且在這個階段明明了解我們兩族開戰特地選擇偏僻路線也要前去神暗之森，必是有迫切性。”
“不敢沾染是非，又有目的，還具備以上條件的人本來就不多，獨有擁有精靈血脈，卻少來精靈族傳承的凰時鏡是有這個動機的。且，你最後特地看向我那一下，其實是在主動告知我，不就是仗著你對我精靈族無害且有淵源，讓我放你一馬。”
扶川從池子裡出，擰乾了冰水，平靜道：“殿下明智，我的確是為了傳承而來的，畢竟我的處境也不好，得儘快變強，免得一段時間後被迫上東海戰場被人給弄死了，但我真沒想到會在路上就遇上這事。”
輝夜：“是聽說過你比較衰運。”
扶川：“.....”
名聲都傳這麼大了嗎？
“不管如何，還是多謝殿下您放我一馬。”
輝夜不以為然：“你本就跟此事無關，且現在是大親王，我精靈族不願意多點開戰，況且世俗點講，你的確非同一般，且有我精靈族血統，來日進益了，也算對我精靈族有好處。”
她給了很世俗的理由，也無意讓她多管這事，讓她在胖達麵前假死就是為了避免日後奧音族追查這個身份。
處理完了就該走了。
如今精靈族整體戰爭狀態，她實在很忙。
扶川斟酌了下，忽說：“戰爭源頭一般不是仇怨就是利益，但不斷擴展且非必要擴展的戰爭，一定是因為利益，可當前看來，你們兩族都在消耗，且高層都看得明白，兩邊都不可能讓步，那麼到底是誰從中獲得好處？”
輝夜轉身看她，若有所思：“這點，我們也想過，當前暮光參與度很低，可能是在等著永耀跟神光因為戰爭損耗大量實力後，它好翻身，但更大的可能是他們陪我們一起損傷，精靈族本來占著種族優勢，壽長天賦強，血肉不俗，登高跌重，萬族之中很多種族等著吞噬我們族群，他們應該不敢犯蠢。機械族那邊其實外敵比我們更多，當前也有壓力，就算有神殿支持，神殿內部也有諸派係林立，其實也不好說....我起先的懷疑是個人原因。”
扶川：“以族群局麵來看，誰都沒占什麼便宜，以個人來說，有人得到的利益很是龐大，畢竟族群利益跟危機平攤落在他身上不多，但個人所得卻是海量。”
輝夜：“他有不在場證明，還是神子跟神女作證，恐怕難以推翻，且就算有那個合作的好處在，能讓他們在眾神子神女中的排位往前挪，鯨染兩人也沒必要冒這麼大的風險，畢竟神殿內部森嚴，上頭的至強者嚴苛，洞察人心，做假證被戳穿的話，他們會很麻煩，可能連身份都會被取締。”
這的確是無解的BUG。
兩人沉默些許，扶川不急著走，因為她並不願意自己在精靈族傳承期間，機械族會打到老巢來。
那她到時候可未必能逃出去。
扶川腦海迅速運轉，忽想起了一件事。
輝夜無意把難題推給她，也沒指望這個偶然摻和進來的不死凰親王能破局，於是正要離開。
“其實，我在黑魂之森裡麵見過一些秘密。”
輝夜轉身，看向她。
黑魂之森，可素來是這個回歸不到一年就名揚天下的親王殿下最詭秘的能力來源。
它也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詭秘源頭之一，蘊含無數秘密。
“機械族，其實是有目的性研發創造的族群，他們的天賦跟資質並不跟我們一樣遵循基因體係的隨機跟不可預訂性，他們是可以操控的——我在想，這世上會不會有兩個一模一樣的機械族。”
“不是雙體，是費恩私自創造的另一個機械族體。跟鯨染兩人在一起的是他，殺人的也是他。”
其實這種技術在當前，萬族之內是認為不可能的，因為就算是機械族也有獨一無二的芯片標記，但玩遊戲的都知道在後世，機械族會有一次異變，在數年內瘋狂壯大高端戰力。
以前這個秘密屬於世界編年體的最高機密之一，扶川這些玩家還沒攻略到，隻知道後麵機械族碾壓人族跟其他族群已經成為事實，基本跟巨獸聯盟還有蟲族聯盟並立僅次於神殿之下的三大超級巨頭。
人族都被壓著了。
扶川是突然想到了這個可能性，而輝夜是震驚。
她從未想過會有這種技術，因為機械族本身就已經很可怕了，如果突破芯片桎梏，能讓最強大的那些機械族強者大將無線複製出同體，那....簡直恐怖！
可能嗎？
不可能吧，規則難道不會壓製？
“那個胖達。”扶川點到即止。
機械族閒的蛋疼才去研究王族血脈跟血肉生命體能不能搞出後代，除非他們想借生命體的基因規則去突破機械族的芯片桎梏。
逆向思維有時候在研發創造裡麵很有用。
扶川都已經想到了相關操作方法，比如——先在生命體體內植入胚胎，胚胎裡麵安裝機械族元體，借胚胎的生命基因規則去影響機械族誕生芯片的規則....
生命序列永遠高於死物。
它是可以做到讓芯片被基因複製烙刻的。
輝夜已經想到了，手指微曲，看著扶川的眼神有些複雜，後道：“此事乃機密，我絕不外傳。”
她甚至想到為什麼一個天資不顯遊手好閒的胖達被抓，會讓奧音的大將如此急匆匆趕來...
要麼是他有研究價值，要麼，他不能被精靈族發現他有價值。
“不管結果如何，這是謝禮，此後這事與你沒關係了。”
她取出一枚果子放在桌子上，扶川看了一眼，眉心狠跳。
要命。
是永耀精靈族的種族母樹永耀神木三百年結果一次的永耀果。
三大精靈族各有適宜他們族群的母樹，母樹孕育且培養他們的基因，歲月越久，他們的基因越被改善，以適應這個世界，對王族血脈更是效果極強。
一顆永耀果，三百年份，抵得上不死凰族祖廟300次權限。
300個小時浸泡。
這裡一顆就足夠了。
一般這種年份的果子也隻有輝夜這樣的永耀精靈王族高層強者才有，而且沒用掉，還留著，這本就稀罕，對方甚至還給扶川用。
扶川拿著果子，忽然想：其實也不是那麼衰運。
這是她缺啥來啥啊。
貴人滿地走，現在一想那胖達，都顯得好可愛了。
扶川歡喜，但還是謹慎隱匿離開了，卻不知她一走，輝夜卻來到了，永耀神木這邊。
伸手貼著神木，額頭抵著母樹。
“阿姆，您為何如此，現在可能告訴我答案？”
感激是真的，但她其實根本沒有剛好留著一顆永耀果，是永耀神木在審訊前提前給她的。
輝夜此刻感應到的是遙遠的生命世界....柔軟的女聲宛若大地之母對她的眷顧。
“我感覺到....有黑暗的力量...詭秘...正在卷土重來...這個女孩...”
“她...身上有很強的、規則壓製的痕跡....”
“阿夜....她很特彆。”
輝夜一愣，被規則壓製，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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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雨區又下雨了。
三行情書，千裡明樓總算完成了最後的步驟。
紙張封卷。
她站在窗前，看著平時平靜如鏡的水麵有細密的漣漪一圈圈，連著倒映的一根根筆直的古杉也在扭曲。
已封卷，但思維不停，卻不是急著去實踐成功完成的設想，而是想著似乎無關緊要的一件事。
她思索著，卻是瞬移到了赤魔塔中，對赤魔問答了一次。
題目是。
“這個問題....10000學分。”
“不用了，已經有答案了。”
千裡明樓走了，可把赤魔氣得要死，但也知道肯定是它也露出了破綻——對凰時鏡的態度太奇怪了。
千裡明樓回到三行情書，收拾稿子，其中撿起一張，上麵寫著凰時鏡子的名字，這是她被凰時鏡聯係後得知後者見到立方體的錯愕，無意識寫下的名字。
太驚訝，太好奇了。
她若有所思，後低低一句。
“不死凰，秘密還真多。”
之前還以為這個便宜學生往外跑是不安全的，現在看來，也許裡麵才是最危險的。
就看這人什麼時候會發現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