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 一場雨(過度信息多,就算加一更,12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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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秘境, 漩渦之下,深海次元空間之內。

江小滿等人到了後,撐著虛弱的身體, 江小滿坐在石頭上,還欲撐著一點點清醒去清點眼下這群殘兵虛將,要指揮他們安定下來,但身上罩住了一條毛毯, 有個年紀大一些的青年沉聲說:“你如果死在這, 我們也許都得給你陪葬,請你為了我們克製一些。”

江小滿長相乖巧,實則路子野得很, 在世界遊戲圈子裡被號為“野爹”, 連遊戲皮膚都是腰上掛著酒葫蘆,後背背著骷髏頭花架子的巨醜邪惡大巫,還因為外表一度被某些被打哭就外貌攻擊的外國遊戲玩家攻擊,借此引起十幾個國家的論壇大戰, 那次大戰還被載入史冊中, 標題為“世醜第一野爹大佬保衛戰”。

這樣的人, 會聽彆人的話?

她盯著這個雞窩頭的青年, 嘴角下壓, 好像很不高興, 一邊掃過這人身上的傷口, 好像在說:你不要臉, 自己這樣還敢說我?

青年則耐心十足,對著腹部傷口生取藥劑毒彈片,一邊自己包紮,一邊說:“隊長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江小滿眼底微閃, 很快閉眼躺下了,一邊把毯子嘩啦一下蓋在腦袋上。

咋一看跟埋屍似的。

這姑娘很不講究,脾氣很炸,但身為狡詐。

青年覺得好笑,但這一笑就扯了傷口,又壓下了,過了一會,他果然看到一個人影傳送過來。

這麼遙遠且空間壁質厚重的地方,對方來去自如,但應該也有些疲憊,青年等人看到了來者臉色的蒼白。

其中虛弱坐下的不少人都嘩啦要站起來,結果這人一到場就抬手了。

指尖生綠意,藤蔓綠絲化百上千,直接進入這些人的身體,但滋養的速度不快,隻是吊著命。

不是她不肯一口氣修複他們的身體,也不是她消耗太大,而是另有原因。

扶川壓根沒睡,也不是不願跟帝王周旋,而是她時間很趕,直接傳送回來安置他們了。

這些人的傷勢太重了。

綠絲牽引吊命後,她甩手分出一大堆資源,自然分化出各個屬性堆,都是契合他們的血脈跟傷勢情況的。

這些人縱然都屬於各個時間段的強大玩家,不管認識她還是不認識她的,眼下也都心驚她的可怕。

好強,不說仲裁院的她可能觀察了一段時間,但世界仲裁的,她肯定都是第一次見,卻在這麼短的世界內就了然他們的所有情況,乃至為他們製定了最佳的修複跟修煉資源配置。

謀劃,救人,滅仲裁院,療傷配置....

她都在一夜之間完成了。

眾人心中震驚,卻也歡喜,拿了資源感謝,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被囚禁這麼多年,很多人精神都已經有些不正常了,若非今夜經曆過瘋狂的殺戮釋放了往日的怨恨,恐怕就算救出來也會變成變態或者瘋子。

發泄後就是疲憊。

大多數人得到資源後補足了身體一些情況,就自然而然昏睡過去了,極少數意誌變態強大的還撐著身體謹慎調理,一邊熟悉自己現在的情況——被囚禁禁製多年,他們隻能在腦子裡堅持十幾年甚至二十多年的修煉計劃,實則對身體的控製很陌生,今晚是他們唯一接觸到元素的開端,這就很敏感了。

過猶不及,虛不受補,這也是扶川小心對待他們的原因。

過了一會,在這個覆蓋在空間內的仲裁院廢墟,扶川坐在天命樓的大門階梯上,也給自己吸收了一些資源後,臉色好看了些,但精神上的疲憊難以掩蓋,不過她從立方體的第一麵就捕捉到了些許靈魂修煉的門檻,恢複的速度還是有的,隻要不繼續消耗,就能維持正方麵的恢複效果。

她在觀察這些人。

放眼看去一共354人,這麼多年,覆蓋赤楓帝國跟整個世界搜刮在世界仲裁那邊的異端,總共也就剩下354人了,加上她自己,一共355人。

進入這裡的人遠不止,但死了很多很多,有些不知身份,不知姓名。

沒法計較過去,人得往前看,扶川平靜掃過這些人,發現還有三個人清醒者,包括青年在內就是四個人。

排除消耗太大的江小滿,這四人意誌足夠強大,算得上極變態的靈魂意識了,在本來就都屬於特殊靈魂的眾人裡麵都是最優秀的。

這四人也都察覺到她在觀察他們,於是都看向她。

過了一會,三男一女四人蹣跚著走到她麵前。

江小滿屬於仲裁院,青年三人屬於世界仲裁院,他們在那麼多年的日子裡,彼此已經認識了,青年明顯更擅長表達,說道:“您好,扶川隊長,我認識您。”

扶川目光掃過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傷口,這些沉年傷口一旦超過太久的年限,會深入細胞跟肌體組織中,甚至留在骨骼上,不是簡單的修複就可以的,得完全再生才能掩蓋疤痕,但這也是一種痕跡。

痕跡不可怕,隻要不往上麵覆蓋新的傷口就行。

“葉酌,胡巴巴,布魯克,宋千歲。”

青年葉酌微微驚訝,“您認出我跟布魯克不奇怪,因為我們同屬於一個時代,八年前我曾從您這買過攻略,也一起打過副本,布魯克也曾是您的海外顧客,但胡巴巴跟宋千歲在您入行之前....您怎麼認出的?”

這種認識顯然是單向的,他跟布魯克看到她破開牢門如天光降臨的時候,當時呆滯後狂喜不已,不僅是因為來者足夠強大,更因為是熟人。

如果是熟人跟自己關在一起,那就是雙倍的絕望。

如果是熟人來救,那就是十倍的快樂跟感動——好像命運還未完全拋棄他們,他們跟過去沒有完全切割開來。

胡巴巴個子矮,矮胖矮胖的,意外死亡的時候還是個十五歲的少年,現在麵露迷茫,而宋千歲則是所處的年代更早,大概因為出身高,從小被教養情緒管理,寡言知性,疑惑,但不露聲色。

扶川說:“你們是不是被關傻了,做商人的,為了搬磚掙一口飯,也得溫故知新,與時俱進,我入行時,也是一無所知的,總得從彆的優秀玩家那吸取經驗。”

“你們的樣子跟名字代表的身份雖然變了,但你們出手的時候,技巧跟招數都太獨一無二,我認得出來。”

她語調不緊不慢,略溫柔,一貫如當年接待客戶時的態度,讓葉酌覺得好像時光從未過去,而她則是觀察宋千歲跟胡巴巴。

前者在新聞裡麵死於癌症,在那個年代是不可逆的死亡結果,哪怕後者家財萬貫,背景比薑有祀更恐怖,也隻強行挽留了十年性命,在扶川還沒入行且還在讀大學的時候就亡故了,當時還引起國內外各個圈層震動,而胡巴巴則是車禍....

她好直接,好像正視了他們這些年被關押的不堪曆史。

但!

四人反而覺得束縛,心理素質強大如他們,自然看得出扶川的思維有多優秀——她很懂得梳理他人的情感。

從費力切割仲裁院,困那些人給他們屠殺泄憤釋放心理,就知道她是有意在調整他們的心態。

宋千歲對她陌生,但已經能判斷扶川的能力跟心性,而考慮到後者的世界頂尖資源商人身份,也就釋然了——這個職業必然匹配足夠的專業遊戲知識跟能力,又因為商人的身份,需要麵對來自全世界頂尖的客戶,自然也需要很強的社會心術。

“扶川隊長過譽,我死的時候,遊戲還在初始階段,您能看到的經驗有限,不過今夜您讓我看到了這個世界的璀璨。”

宋千歲情緒穩定,眼神清冷,顯然這些年的折磨對她的影響有限。

扶川曾看過她的癌症類彆,知道是很痛苦的那種病症,這人從小受折磨,倒是跟江小滿屬於背景極端相反但意誌同樣受身體病痛磨礪的類型。

他們的感激是真切的,但扶川不願意在這方麵花費太多經曆。

她本來就不擅長接受彆人的感激,怪尷尬的,這個習慣還曾被阿恃嘲笑過,畢竟後者作為醫生天天得麵臨患者的感恩,早已平和心態。

“你們今後有什麼打算嗎?”

扶川這個問題讓四人驚訝。

宋千歲驚訝之下沉默,她不社交,但葉酌擅長,說道:“您不打算領導我們嗎?您不必介意大家同出一個和平年代而帶來的意識認知,這麼多年了,我們都不再是從前了,而且就算在遊戲裡也分高低的,您以前不管在哪個團隊,哪個副本都是當領袖的,現在也一樣。”

“跟救命之恩無關,單從能力跟眼前處境,我們並不覺得被您領導是難以接受的事。”

被關押這麼多年,若非常年被拷問,得跟世界仲裁的人勾心鬥角,他們的腦子跟語言組織能力早就被影響了。

關禁閉會變傻的。

像江小滿那樣二十年如一日靠鑽研邪惡咒術來保持甚至變強的人是鳳毛麟角。

扶川看了他一眼,“我隻是願意給你們自由選擇的機會。”

四人一怔。

當階下囚的日子久了,都忘記還有“自由選擇”這個人權了。

於是他們做了脫困後的第一個選擇。

“如果可以,請您帶我們活下去吧。”

扶川:“我以為你們會說帶你們回家。”

胡巴巴情緒低落了下來,“那太難了,能活下去就很不容易了,就算我最笨,也知道回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越了解這個世界,越覺得恐怖。

到現在他們都不知道怎麼進來了,更彆提怎麼出去。

布魯克看著扶川,歎氣:“這些年我也算反偵察過這些世界仲裁的狗東西,從他們那,其實他們也在查我們是怎麼過來了,按理說他們是本土人,又掌握修煉先機,徹查我們的一切,也該有些發現,但收效甚微,扶川隊長你收繳了世界仲裁的那些資料,也許可以發現什麼。”

最高深的資料肯定在宗溯跟圖侖兩人手裡,也許是他們刺探的對象級彆不夠高。

扶川當然知道這點,隻是她現在還沒時間查看,當初要殺宗溯跟滅世界仲裁也有這方麵的原因——她要從世界總裁截胡某些信息。

“這些我會處理,你們當前還得恢複,回家的事以後再說。”

頓了下,扶川說:“不管能不能回去,暫且把這個當打副本看待吧。”

眾人發愣,卻看到認識多年/剛認識的資源商笑得溫柔又平和,“就當我們是死後得到了第二次生命,有命運憐憫,把我們投入最喜好的遊戲裡麵打副本。”

人活在世,看事情的角度不一樣,心態也會變得不一樣。

乍一看,她遠比這些人幸運,從未受過類似他們的折磨跟屈辱,但付出的努力跟心理壓力難以言說,她隻能不斷轉換且提升心態來排解這些苦楚,好讓絕望遠離。

四人沉默著,相繼坐下來,陷入長長的沉默跟喘息。

不是不累,是不敢睡去,怕醒來又回到那個籠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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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有人都睡去,扶川手指操控,將仲裁院的建築全部摧毀,再操控物質重組,按照原來世界的建築審美跟生活喜好重塑地區,變成新的亭台樓閣屋舍,再把一個個昏睡的人送入他們的房間。

等一切安排好了,

她給自己留了一個房間,江小滿在她隔壁。

扶川戳了下小滿的臉頰,後者睜開眼。

“姐,你還是能發現我裝睡。”

扶川似笑非笑,“那是你還沒改掉偷看的壞毛病。”

江小滿摸摸鼻子,艱難坐起,盤腿在床上細細看著扶川。

扶川以前年紀就比她大了好幾歲,差了兩輪不止,待她就如小孩子,也由著她看,順手整理一些洗漱用品準備讓江小滿用。

後者忍不住伸手默默扶川的臉頰。

“真的。”

她說,像個小孩子。

扶川忽然就有點心酸,笑:“你阿恃姐姐不在,你膽子就大了。”

“那是,她最不喜歡我捏你,小氣得很。”

“還有奶二,他也說我這雞爪摻屎,摸誰誰倒黴。”

江小滿素來隻服三個人。

三人?

也不少了。

但縱觀一生,這個人數又很少。

一個陪伴十年的初始隊長,一個奶媽子二隊,另一個人是隊外的人,是他們團隊的醫療顧問,也就是阿恃。

對最後一個,她是怕的,或者說整個團隊跟整個公司都怕她。

話說回來,提到奶二,扶川沉默了,說:“希望他沒來。”

來了就意味著大概率掛了,更彆提回去的事,本身來了就意味著最壞的結果。

“嗯,我算過了,關在仲裁院這邊的人大部分都是死亡後才過來的,也有個彆莫名其妙打著遊戲就過來了,但也可能是因為長時間玩遊戲精神受創猝死,他自己沒察覺,所以我認為穿越的先發條件就是軀體死亡然後靈魂穿越。”

江小滿猩紅著眼,還欲跟扶川聊這個話題,恨不得把這些年藏起來的話一股腦都跟自己的隊長說全了。

扶川卻捂住她的嘴,問她一句,“你以前是不是養過一隻土撥鼠?今天在城裡的時候,你也看到他在廣場那邊吧,他跟一個女孩在一起。”

江小滿一下子就眼裡有淚了,再無剛剛半點精明跟亢奮。

“我剛來的時候,害怕,又不敢跟人交往,怕露陷,恰好投胎的那個家庭送了我一隻寵物市場買來的土撥鼠,我就養著了,它很呆,愚笨,啥也不懂,我隻能跟它交心...後來...”

“他變胖了好多哦,那個姐妹對他一定很好。”

扶川捂住她的眼,輕聲道:“他是很好,我來到這裡沒多久,他就找到我了,替你陪著我,這是冥冥之中的事。”

“滿滿,你可以睡覺了,以後你們會見麵,我允諾的,最後都會實現,你知道的。”

江小滿終於睡著了,扶川替她掖好被子,又搗鼓了很久,把這個空間加固了很久。

經過雙魚盤,她融合銀血後,對空間的掌控能力已經比肩空間混沌奧師,就算是神級要破開這裡,因為深海+漩渦+次元空間三重壁障,神級碰到它必有動靜,她能瞬間感應到,然後迅速將這個空間放逐到空間亂流,再以時間逆轉把它召回自己手中。

除非這個神級也是時空雙屬能力者,且在這兩方麵都碾壓她,否則不可能先於她接觸到這個空間。

何況...這個位置屬於燈下黑了,那些人恐怕不會想到她把躲藏的地方藏在海神的老巢。

搗鼓完一切後,扶川拿出紙筆給小滿以及葉酌留了紙條,然後才離開。

回到住所,她進入深睡狀態。

太累了,現在不休息好,明天醒來還得麵臨很多麻煩。

她得有最好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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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亞等人連夜回到東海中世界,諸神子神女散開後,灼衣要走,卻被藍幼拉住要去喝酒,灼衣不肯理她,藍幼則是以上吊威脅。

“你先吊,缺繩子長度我給你快遞。”

“!”

藍幼最後還是成功拉走了灼衣,到了往日長聚的茶館中,這家茶館是他的私人產業,一回來就直接閉館了。

包廂中,藍幼茶還沒泡好就開門見山了。

“上堯心境受創了,加上傷勢太重,恐怕需要很長時間恢複,我們這一殿顯然需要一個新的殿主繼承人,莫亞看好你。”

灼衣嘲諷:“泡個茶,怎麼把你喝醉了似的,就神殿跟赤楓帝國的關係,遲早是個魚死網破的下場,莫亞所謂的看好我,不過是預判我跟凰時鏡有那麼一點往日的糾葛交情,本著當前虛偽周旋的意思把我推上去緩和關係,等到時機就動手,彆說讓我上位,但凡咱們那位殿主小心眼,或者其他殿跟另外兩個第一神女跟第一神子要對付我,我都可能被處決掉。”

彆看她脾氣最烈,日常頂撞上層,實則心明眼亮。

藍幼挑眉,“我當然知道啊,但你也要知道咱們神殿內部分兩大派係——神殿的本質是移民招收製,最上端建築依舊是最初為對付邪魔而融合的、來自萬族的最巔峰精英,神殿體係自己培養的純血繼承人還沒到最高決策層,比如上堯這些人,他是前麵那些年中培養出來的純血繼承人,一心為神殿,而我來自海洋,你來自野修,我們都不夠純血,接下來最好的接班人是霧瞳,但她屬於暗黑精靈,精靈族上精靈三脈彆看分化,其實上麵還是有所保留的,畢竟精靈天性團結....反正就那個意思,純血跟外來兩派一直對立,純血基於根基全在神殿,主張絕對的統治權,而外來一派因為根基傳承還在外部,並不支持絕對統治,希望保持萬族繁榮,這兩派的爭鬥從建立之初到現在一直存在,我現在跟你談的不是對不對付赤楓,而是這兩派的站位。”

若說天賦,他肯定不及灼衣霧瞳跟上堯,但要說社會學情商,他敢說三大神殿一群神子神女合起來都沒他厲害。

他藍幼的人脈堪比大海。

“據我觀察,洛伊殿主是中島殿主,他在以前因為機械族的緣故主張萬族繁榮,但從費恩的事看來,並不符合機械帝王的計劃,後者是被蒙在鼓裡的,假設費恩背後有洛伊殿主摻和,那這人就是假借邪魔之事為自己謀利,且這份利益跟機械帝王背離,但...跟我神殿利益一致。”

灼衣眼底冰冷,“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這話如果被莫亞聽到,他能直接擊斃你。”

藍幼微笑,“其實大家心知肚明,說出來當然是我不懂事,但這不是隻有你在麼。”

他信任灼衣,勝過信任自己。

灼衣不語。

藍幼繼續道:“我年幼時從海洋上岸,曾偷窺過沿海一些漁民祭神,我覺得很有趣,因為海洋越平靜,他們的日子越平安,他們就越憊懶,對神明越無敬畏之心,一旦海洋不平,他們的生命跟財產受到威脅,他們就開始頻繁熱衷於祭神了,且越發虔誠。”

“其實生命本性自私。”

“沒有邪魔,無人記得神殿。”

“對嗎?”

所以真相就是——洛伊早就知道費恩這些人的謀劃,甚至他在背後推動了,讓邪魔的威脅重臨於世,這樣神殿才能重新握有對世界權力跟萬族的統禦力。

如果計劃足夠順利,中間還能滅掉赤楓帝王跟不死凰一脈,進一步摧毀這個帝國。

現在計劃受創,但至少邪魔之事刺激到了萬族,他們成功被神殿駕馭。

藍幼看穿了這個真相,才預感到神殿內部的兩派爭鬥已進入白熱化狀態。

“人是會變的,殿主也是,洛伊離開機械族越久,就越傾向於神殿,而他後麵所為——促進邪魔活躍,是主張純血統治的,內島殿主禦白山比他更熱衷純血,兩大殿主都支持純血,純血一派一麵倒,才促進了這個計劃生成——但有趣的是咱們的殿主看似這些年也偏純血一派,實則這次沒有他參與的痕跡。”

“而且他所屬泰坦一族,近些年泰坦一族歸入巨獸聯盟,你說這個影響會不會讓他的立場有所改變?”

灼衣眯起眼,淡淡道:“泰坦子嗣單薄,一旦將來神殿處於絕對統治之下,外戰轉為內戰,神殿就會變成新的角鬥場,到時候拚的無非是子嗣繁衍速度,泰坦絕對吃大虧,加上泰坦天性不善權謀,能出他一個已是祖上燒高香了,後代很難再出一個爭鬥型天才,除非他願意放棄神殿殿主位置,把權力拱手讓人....否則他隻能轉而支持萬族體係,借由萬族繁榮,讓爭鬥外放,以求泰坦平穩發展。”

這是灼衣早就看出的事,所以她對自己的處境其實也不是那麼擔心,但若非藍幼攤開說,她也不會提。

藍幼眯起眼,把茶遞給她。

“所以,咱們這一殿可能是唯一的萬族派了,除非我們都倒戈,否則注定其他兩殿會針對我們,如果現在不爭,以後就等著被他們吞並吧。”

走一步看十步,心術布局有時候比修煉重要。

錯一步就滿盤皆屬。

灼衣若有所思,“你出自海洋體係,族群不夠強大,怕將來被吞並,可以理解你的顧慮,但我是一個散人,背後無家族種族負累,你為什麼覺得我一定不會轉純血?”

藍幼:“因為你來自底層,見過人間疾苦,知道後果,再看你這些年接的任務,基本都是下基層平定那些小種族的生存危機,可見你外在狠毒,內心慈悲,且當年弱小時就能在凰時鏡的淫利下堅定本心,不肯被包養,實在難...好吧,我不說了,你把槍放下。”

他不是隨便信任人的,是觀察了很多年才確定眼前人絕對可信。

誰不願意跟好人做朋友呢?

灼衣被這話弄得雞皮疙瘩都出來了,一臉嫌棄,且在後者提及黑曆史的時候抵住了他的咽喉。

但她心裡的確知道後果。

加入神殿這麼多年,她是冷眼看著人心之變的。

其實爭鬥是本質,她不反感神殿追求統治的本質,因為放眼任何勢力都是這樣的布局謀劃,包括赤楓帝國。

高武世界的進化本質基本契合基因進化的曲線——求同不存異,吞噬提升才是常態。

但!

底線被觸碰了。

“說這些都是虛的,你打算怎麼做?恕我直言,就算咱們的泰坦殿主內心不站純血,也很難抵抗其他兩殿的壓製,下一個上位的年輕領袖必然得是純血。”

藍幼:“不,他不會是純血,因為隻要我們三個在,下麵其他神子神女就沒人能上去,上去的隻能是你。”

灼衣眯起眼,看向門口。

門開了,第三人進來。

霧瞳撩開簾子,看著他們兩人。

灼衣也不是很驚訝,隻問:“你這算是放棄上堯了?”

霧瞳:“是他自己讓我另外選擇的,他需要很長的時間去自我修養,就算恢複也不如從前,不可能回到繼承人位置,審時度勢下,寧可讓我去穩定權勢,以免下一個上位的純血去對付他,也算是舍我以保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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