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家中猜到蘇白近期即將突破, 就給他準備了防禦天雷的上等法寶。目前,蘇白還沒突破, 並不知道這道天雷什麼意思,但身上專為天雷準備的、無需靈力、受到攻擊自動開啟的防禦法寶為他扛下了這一擊,順帶也為陸渾扛下了。
簡直無恥!
待天雷散去, 陸之韻又變回了人,飛快地撤了結界,出去執了慕容羽的手, 溫潤地笑問:“小羽, 你沒事吧?”
慕容羽搖頭:“沒。”她在結界外,天雷沒劈她。
她問:“你怎麼樣?可有傷著?”
陸之韻的笑容若春風拂麵:“不曾。”她體內因靈力枯竭而作痛的經脈此刻正被靈力滋潤著,但, 傷麼, 其實有點重。
同樣傷重的蘇白冷冷地瞥了陸之韻一眼, 不說話。
這時候,陸之韻微微歎口氣,開門見山道:“小羽,我們不能結為道侶。”
慕容羽頓時便有些受傷地看向陸之韻:“為什麼?”
陸之韻指了指蘇白, 又指了指自己:“你看,我們是不是長得一樣?”
慕容羽沉吟, 試探地問道:“難道你是他失散多年的兄弟?”
陸之韻折扇輕搖:“非也。”
蘇白仗劍而立, 沒走。因為他也需要一個交代。
陸之韻輕咳一聲,道:“當初我在彆處偶然間見了蘇白,驚為天人, 便吃了變形丹,把自己變成了他的模樣,以便每日觀瞻。前些時日來了姑蘇,被小羽的美貌所迷,竟忘了自己是女子,一時忘情……還望小羽莫怪!”
蘇白神情微凝,氣勢凜冽:“……”此人無恥至極!
隨後,陸之韻把小八從須彌戒中放出來,道:“我叫陸之韻。陸渾的名號,都是小八這個小王八蛋喊出來的。”
小八一落地,打了兩個滾兒就叫:“陸渾,你才是王八蛋!”
慕容羽抿唇:“我不信。”
蘇白也不太信。此人變成頭發絲兒附在他身上躲天雷的事兒都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麼瞎話是編不出來的?
陸之韻:“那我就隻好現原形了。”
她法訣一掐,便由長身玉立的男子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女子。她身上的白袍亦變成一襲輕薄的紅紗裙,發型還是那個發型,眉間點著花鈿,鳳眸清輝,左眼角下有一顆淚痣。
整個人既顯得妖異又十分美麗。
她對慕容羽一笑:“小羽可信了?”
她一笑萬古春,仿佛天地都因她而增色,哪怕是慕容羽這個姑蘇第一美人,都自歎弗如。
見陸之韻確然是個女子,蘇白提著劍,禦風而去。
慕容羽眼中閃過一絲黯然,猶自不信:“你果真是女子?”
陸之韻握住美人小姐姐的手,目光殷殷,很妖異,卻令人見之生憐:“我是。”
慕容羽抿唇,眼中閃過一絲黯然,想到陸之韻明明可以在和蘇白決鬥前說出事實,卻還是為她打了這一架,便氣不起來,隻勉強地笑了笑:“算了,你以後可不能這樣了啊。”
見小姐姐沒生氣,陸之韻心中一個激動,忍不住開口道:“若小姐姐不嫌棄我是個女子,我們也……”
慕容羽搖頭:“你不行。”當初她露個肩都能幫她把衣服提上去的人,怎麼可能和女子做道侶?
和慕容羽分彆後,陸之韻掐了個訣,內府的靈力又空了。她折扇輕搖,悠悠長歎一聲:“唉……”
小八變回了原身,蹲在陸之韻肩頭,說:“陸渾,你以後彆乾這種缺德事了。”
陸之韻:“我身上痛。”
小八:“……”
陸之韻坐在峰頭:“你家小姐我打架打傻了,記憶混亂不清,你幫我想想,這落日峰又沒靈氣,我靈石也沒了,我該怎麼療個傷呢?”
她骨頭都快散架了,感覺自己的骨與肉幾乎都要分離了,實在痛得有點狠。
小八:“吃藥。”
陸之韻翻了翻須彌戒:“哪個瓶兒?”
小八:“……陸渾,你能靠譜一次?”
陸之韻:“小八,你以後還是叫小姐吧。陸渾得罪過不少人,我現在應該是打不過,跑路都難,再叫陸渾,你家小姐我的小命兒可就沒了。”
小八偏頭想了想,勉為其難道:“好吧。”
隨後,陸之韻在小八的幫助下,吃了幾顆高階丹藥,瞬間便覺體內開始有靈力流轉,之前被傷到的內府和經脈也正在被修複。
當然,隻修複了一丟丟。
感覺這個重傷,需要養一段時間。
很痛。
陸之韻盤坐在落日峰之巔,調生養息。待能禦劍飛行時,才回了客棧。
痛是有的,惆悵也是有的。
陸之韻身穿一襲紅紗裙,曲腿坐在窗上,手執一壺靈酒,仰脖自斟自飲。準備喝完這一壺,就劃個結界,再吃點藥療傷。
夜風吹過,流瀉的月光從她絕美的麵容撒下,令她纖細的脖頸在月華中清晰無比,美得不似真人。
月華流轉中,她周身像是在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