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副局, 宋副局, 我哥是穀北, 你肯定認識他。”情急之下,蘇小南來了這麼一句。
宋庭秀的手頓時就愣住了:“穀北, 你是說,你是穀局長的妹妹?”
蘇小南趕忙點頭:“對啊,秦州市公安局的穀北是我哥。”
穀北,秦州市公安局的局長, 也是宋庭秀的老上級,倆人是一起轉業到地方的。
宋庭秀性格比較內向, 保守一點,所以, 穀北原來經常邀請他到自己家去作客, 宋庭秀居然一次都沒去過。
不過, 就算沒有私交,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上下級的關係, 那可比什麼都重。
“那你來這兒插隊,怎麼也不讓你哥給我打個招呼?”宋庭秀說。
蘇小南比蘇向晚穿越的還晚一點, 穿過來也才半年多,而且一開始, 她知道蘇向晚也穿越了以後, 一直把自己保護的很好, 就是不想露出蛛絲螞跡來, 因為她知道蘇向晚的性格,誰要欺負了她,那怕動了她一要針,她也要抄人家的祖墳,嘴上不輸便宜,心裡更加受不得氣。
直到最近,她覺得自已有了李承澤這個金手指,又看宋庭秀一步步的喜歡上蘇向紅了,才迫不得已,暴露了自己。
“插隊是一件光榮的事情,而且我們女知青們,不需要人刻意照顧。”蘇小南趕忙說。
這下宋庭秀倒是有點猶豫了,走過來對蘇向晚說:“嫂子,你大概不知道,穀師長一家在咱們省軍區,那可是排得上號的人家,穀北是我老上級,這事兒是不是有誤會?”
誤會個頭誤會。
蘇向晚白了宋庭秀一眼,說:“不論你多高的上級,就領袖和總理,要犯了錯誤也會批判自我,國家的政策裡,還有一條叫修正路線呢,我不管,她的乾兒子偷了鄉長的錢包,你要麼抓她,要麼就抓她乾兒子。”
李承澤隻是個十歲的小少年啊,像這種孩子吧,警察就算抓了,也頂多批評教育一頓。
所以,宋庭秀說:“那行吧,我把這孩子帶回局裡,批評教育一頓就完了,小穀同誌,你說呢?”
蘇小南頗為得意的,望著蘇向晚呢:“這樣吧,宋副局,我跟你一塊兒去,到時候你批評教育一頓,就把孩子給放了,成嗎?”
李承澤一直緊緊的盯著蘇向晚,小樣兒,那目光中的神色複雜著呢。
“蘇小南,你甭以為我會放過你。”蘇向晚一把把蘇小南拽到了角落裡,說。
蘇小南一臉苦口婆心的樣子:“姐,你不能再像上輩子那樣爆脾氣了,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誰,穀正山啊,師級軍長,我哥穀北可是咱們秦州市的公安局長,而現在呢,咱們清水跟小寨村一樣,從70年開始,就會成為全國先行示範區域,到時候咱們會率先富起來的,等我將來當了縣長,你說說,就你家這仨沒出息的孩子,將來不得全靠我?”
蘇向晚鬆開了蘇小南的手:“天啦,你家簡直是一門三探花啊,怕了怕了,是不是你將來還能當縣長,還能當省長啊?”
蘇小南寫書的時候,多一半都是參照曆史進程來寫的,所以,很多事情在曆史上都發生過。
像宋青山,還有他所從事的事業,其實都是有原型的。應該說,這就是真實的曆史,隻不過由她代述,並改變了幾個孩子的命運而已。
當然,先富起來也是可能的。
她再度苦口婆心的勸呢:“你就乖乖兒的回小宋莊,好不好?上輩子你對我那麼好,有什麼好吃的都要分我一口,有什麼好衣服,自己穿完了都會送我,這輩子,我也會對你那麼好的。不就偷了個錢包的事兒嘛,我家補貼多,你想要啥,告訴我,妹都給你送。”
在蘇小南看來,自己誣賴人家的孩子偷錢包,都不算個事兒。
而且,這是想送點錢,買她住嘴?
啥也不及錢好啊,蘇向晚立刻就伸手了:“先給我三百塊吧,你姐最近正缺錢呢。”
蘇小南哥哥多,父親又是那麼高的級彆,一個月不止父母,哥嫂的補貼都是一大筆呢。
她咬了半天的牙,終於還是掏出錢包來,裡麵一遝厚厚的大團結,忍著心痛,她數了二百出來:“姐,我再沒多得,你先拿二百,好不好?”
蘇向晚一把就奪了過來:“那就多謝你還記著我這個姐姐了,好吧,今天的事情我不計較了,你的乾兒子讓公安處理吧。”
蘇向晚再看了李承澤一眼,小家夥唇都咬白了,還在那兒站著呢。
會場裡好多人都在罵:“哪裡來的小崽子,居然真的是個賊。”
“真是可惜了,那麼丁點兒的孩子。”
“有啥好可惜的,我就說現在的法律太輕了,公安就隻批評教育,要是我,抓住了不得打死他。”
蘇向晚心裡頗為辛災樂禍啊,小反派,活該了吧,讓你將來欺負我的吱吱。
誰知道就在蘇小南準備給錢,然後走人的時候,會場外麵響起一陣拖拉機的突突聲來。
來的居然是宋青山。
一進會場,見宋庭秀也在,而宋庭秀的手裡還牽著個半大孩子呢。
這孩子吧,宋青山見過照片,一眼他就認出來了,這正是李師長的外孫,李承澤。
倆人簡單的交流了幾句,當然,庭秀已經認為錢包是李承澤偷的,給宋青山說的時候,也是說所有的錯誤全在這孩子身上。
而把蘇小南呢,他也介紹了一下,說這是師長穀正山的女兒,現在秦州公安局局長,穀北的妹妹。
宋青山倒是沒管這些,他兩眼一狹,看著李承澤呢。
“穀南走,把李承澤這孩子留下。”他突然就說。
“憑什麼,這是我乾兒子。”蘇小南說:“不信你問他,他是願意跟你們,還是願意跟我。”
宋青山不再多說彆的,隻說:“把李承澤留下,至於偷錢包的事情,我負責。”
說著,他接過庭秀手裡的錢包,硬是拽起了站在那兒不肯走的,李承澤的手,說到了鄉長麵前:“韓鄉長,這孩子是我家一個親戚,也算是我的孩子,你看是準備讓我賠錢,還是讓我管教孩子?”
韓鄉長說:“才這麼點兒孩子,我聽剛才小蘇支書的意思,還不止偷過一回錢包,這總得打上幾戒尺吧,不能就這麼放了。”
會場上所有人都看著呢,當然,大家也都在等,看宋青山究竟想怎麼管教這孩子,甚至有人趕忙就把自己手裡趕羊的鞭子遞了過來:“來,拿這東西抽,抽上兩鞭子,讓韓鄉長順個氣兒。”
李承澤唇依舊咬的緊緊的,當然知道自己要挨打,一隻手還緊緊的,攥著自己那截快要斷掉的褲腰帶呢。
韓鄉長沒接鞭子,隻跟宋青山說:“就在這兒教育一下,也讓全鄉的村民們都接受一下教育,咱農村孩子,丟啥都不能丟教育,乾啥都不能去偷人。”
誰知道就在這時,宋青山接過鞭子,卻是把它遞到了韓鄉長的手裡。
“孩子本無錯,失在父母之教,我是他舅舅,沒教育好他是我的事情,這回就甭打孩子了,你要抽,就抽我吧。”宋青山居然說。
“宋團,這怕不好吧?”韓鄉長都驚呆了。
宋庭秀也說:“哥,你何必呢,這孩子跟你到底有啥關係啊,你這樣幫他?”
宋青山呢,原來沒跟庭秀提過李承澤的事情,而他自己向來也是個不善解釋的人,這時候什麼也不說,轉過身解了軍裝,就說:“韓鄉長,抽吧。”
宋青山軍裝下麵,那一身突起來的肌肉蓬勃怒脹。
蘇向晚在最開始的一瞬間心裡很氣,氣他對李承澤那麼好,反而對自己親生的倆個兒子似乎很淡,但是,她突然就想起來,書裡說,狗蛋有一回因為在縣城裡偷了縣長家的杏子叫人抓住,綁在樹上抽,宋青山趕到之後,二話沒說,鬆了狗蛋的綁,讓縣長家的保姆抽他就行了。
當然,書裡麵的狗蛋恨他,為此總是不停的闖禍,甚至還往大壩上埋過炸/藥,把宋青山最孝敬的老太太給故意弄死在街頭。
而驢蛋呢,倒是很愛父親,但孩子太耿直了,所以一輩子就是吃虧,忍讓,最後還叫兄弟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