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然然,呱呱和涼粉(2 / 2)

蘇向晚接過吱吱洗的乾乾淨淨,何媽還專門燙過的小衣服,何媽:“我家這仨崽子,打過,或者說罵過你沒有。”

“原來有,那是因為他們想偷杏子。”何媽說。

蘇向晚於是又問:“那他們真偷了嗎?”

說實話,宋團家這幾個孩子,在何媽見過的孩子裡,算是乖的了。

“老人要真自尊,既然半年沒見過麵的,幾個孩子而已,何止到一見麵,就吵起來,打起來?”蘇向晚說。

何媽一想也是,要是真正省心的老太太,能一見麵就跟孩子們打起來。

這不,看何媽一出來,宋老太一把就把她給拽上了:“你是隔壁縣長家的媽吧,知道我弟不,曹金旺,縣革委會的會長,不論大人還是孩子,誰要不響應黨的政策和方針,統統都能抓起來的。”

老太太這是借著跟何媽說話,給蘇向晚上話呢。

畢竟,她要真的想來個漁撕網破,先把曹金旺叫來,沒理由的批上蘇向晚一通,就看你服不服。

可是,要知道,像何媽這種人,那是在省軍區,在北京的高官家裡呆過的,哪像老太太想的一樣是個沒見識的。

她搖著頭,撇著嘴巴說:“老大姐,孩子們是乾部,是搞政府工作的,你這麼說話,未免太沒水平了一點。”

鎮壓不住兒媳婦,就把家庭內部矛盾轉化到工作上去,這樣的婆婆,要不是腦子不清楚,就是偏心到沒邊兒了。

何媽趕緊的,跑到隔壁跟李逸帆倆交流鄰居家的八卦事兒去了。

宋青山回家,正好就碰見老娘在跟何媽告狀,而且,還是老太太正在大肆宣揚,自己的弟弟曹金旺有多厲害。

他媽還是來了。

這對宋青山來說,可不亞於狼來了。

狗蛋和驢蛋是一臉的幸災樂禍,立等著圍觀爆風雨的。

李承澤大點,懂點事兒,給宋青山塞了個玉米,說:“大舅,多保重,我先帶著吱吱出去玩啦。”

宋青山看蘇向晚在刷鍋,沒敢大聲說話,轉身把老太太給拉屋裡去了。

當然,兒子來了嘛,老太太嗷的一聲,仰天長哭啊,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就開始給兒子訴苦又告狀了。

宋青山聽完,撩了兩次簾子才敢進廚房來,進來之後,也不好意思開口,抓起一棒子嫩苞穀就掰了起來。

他們這種從小挨過餓的孩子稀罕糧食,苞穀向來不啃,都是剝下來,一枚枚的放嘴裡,就一個苞穀,能吃的比驢還乾淨。

“怎麼啦,說啊。”蘇向晚說。

那麼高的男人,上戰場的時候也沒此刻的緊張。

“老太太的意思是農村住著不方便,想進城,跟咱們一塊兒住。”

蘇向晚一菜刀就剁在案板上了:“今天你媽,明天你爹,後天宋福和金貴,青玉,就全來了吧?”

宋青山說:“我也說了,家裡緊張,而且,這是單位的房子,沒地兒睡,但是,她不肯回,她還說,要找我大舅來理論這事兒。”

老太太不敢在蘇向晚麵前囂張得瑟,但是,敢在宋青山麵前囂張啊。

剛才,老太太就數落了一通農村的苦,再說了一通自己日子有多難過,養幾個孩子有多辛苦,總之就是,老三進了監獄,金貴又沒人養,他們就該,理直氣壯吃宋青山,就該由宋青山來養。

而且,老太太還說,要宋青山不同意,曹金旺立等著,就準備到宋青山家,專門來接決這事兒呢。

總之,這回老太太氣勢洶洶殺來,就是非把全家都搬到宋青山家不可。

“你大舅,那不是方金換的大領導,方金換的骨頭你們找著了嗎,你不是一直說他掉到了水庫裡,宋青山,甭在這兒糊弄我,人掉到水裡,不論炸成幾塊子,可是全都會飄上來的,你是不是壓根兒就沒有再找過方金換。”

“找著了,確實找著了,太難看,是我自己埋的,就埋在水庫旁邊。而且,我大舅並不知道這事兒。”

“你說金換在江西殺過人,那你記不記得,66年省軍區應該遭受過金換他們的衝擊,金換那時候還小,但是,就算再小他也跟著一起去了,你想過沒,武器,是不是就是金換從省軍區帶出來的?”蘇向晚不過隨口一說。

可宋青山一聽這話,臉色頓時就變了。

對了,他一直在反思,定時炸/彈、火/藥,都是從哪來的。

他和宋庭秀,也一直在往間諜方麵查,卻沒有想過這個。

曹金旺的爹在解放前,可是清水縣一帶有名的大風水先生。

要說誰在意風水,除了曹金旺,還能有誰?

而確實,方金換很可能擁有武器,現在要還在外麵,那就在曹金旺手裡。

宋青山把半個玉米塞給了蘇向晚:“老太太我也不想要來住,但這事兒估計還是得你唱黑臉,做個惡人,完了我給你跪一夜的搓衣板兒。我有個緊急事件,得去處理一下。”

要真的,爆/炸案是他大舅一手策劃的,那縣城革委會的庫房裡,現在肯定還有槍/支彈/藥。

如果能搜到同類型的武器,基本是就可以確定罪犯了。

幾乎要穩不住自己的腳步,宋青山轉身出門,發動起了車,揚長而去。

真所謂男人靠得住,豬都會上樹,蘇向晚到今天,可算是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

“青山媳婦兒。”

“向晚呐。”

“就讓我幫你帶著孩子唄,咱一大家在城裡,熱熱鬨鬨的,多好啊?”老太太等不住兒媳婦,跑廚房來了。

蘇向晚放下筷子了:“又是哭,又是鬨,這會兒都笑上了,媽,你這一天,不累嗎?”

“終歸咱是一家人,你好歹也是乾部,你大舅說,隻要你肯要把咱全家都接到城裡,你婦聯咋搞工作,他都全力支持。”老太太又說。

“青山要想回去看你,我隨他的便,我不會乾涉,但是我家,那怕你往後提著金子,銀子,一寸厚的肥肉膘子,也甭來了,咱倆是仇人,明白嗎,連陌生人都沒得做。”

蘇向晚這話說的極輕淡,但是,老太太看得到蘇向晚眼中的冷淡和輕蔑。

這個女人,潑辣,能乾,也能掌家,但唯有一點,她是絕對絕對,不會再跟老宋家的人有任何往來了。

“你有那麼多的兒女,隻要稍微的不要那麼偏心,養你,給你送終的人多著呢,不多我一個,也不少我一個。但那怕你死了之後披麻戴孝,東海西嶺可以去,我絕不會去,我和你,是仇人。”

老太太揩著自己的眼眼睛呢:“你這意思是,我自己生的兒子,他的家我就連住一夜的權力都沒有?”

“睡吧,睡你兒子的炕去,我和吱吱今晚跟孩子們擠。但僅限於今天晚上。”蘇向晚說。

她出來潑水,一出門,看到窗戶下麵一溜兒四個孩子,四個全在笑呢。

看起來,真跟四個圓圓的蘋果似的。吱吱嘴裡還不知道吃的啥東西,這個的小嘴巴,永遠跟隻小倉鼠似的,吃東西都是慢慢的嚅著,舔著,砸著。

“媽,你今天晚上真跟我們睡?”三臭小子,臭的跟啥似的,尤其是驢蛋和狗蛋倆,出去玩的時候從來不注意,才剛洗完澡,又是一身的汗津津。

還是李承澤懂事點:“你這樣,她會得寸進尺的。”

蘇向晚從他頭上,居然擼了一把的汗珠子下來:“既然她得寸進尺,咱們不是正好,可以先禮後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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