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軍訓(1 / 2)

這夜, 倆孩子是分開睡的,當然,都沒有吃飯。

第二天一大清早,倆孩子還在夢中呢,就聽外麵爸爸的聲音:“宋東海,宋西嶺,出來集合!”

一個快一個慢, 倆孩子就從倆屋子裡前後腳兒的出來了。

“立正, 稍息,我問你們,有沒有力氣?”宋團反問。

驢蛋聲音可高了:“報告首長, 我有的是力氣。就算被彆人錯怪了, 冤枉了,依然有力氣。”

狗蛋一直以來慫,骨頭弱,但也說:“有,我也有的是力氣!我還覺得,一個小姑娘而已,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她犯了錯誤可以改正, 我有的是力氣教她。”

隔空鬥嘴炮呀, 一個比一個有理由。

“既然有的是力氣,那就走,今天跟我一起出去訓練。”宋青山說。

兩孩子一人得了一個冷饅頭, 賭氣又比賽的,往嘴裡填著。

看著這倆人從院子裡跑出去了,李承澤想跟,宋青山回頭說:“你在家幫你媽乾活兒,不準跟來。我今天,非訓死這倆小崽子不可。”

李承澤嚇的吐了吐舌頭,轉回廚房,幫蘇向晚的忙去了。

跟所有的部隊一樣,工程兵團也是有訓練場的。

宋團一路開著車,到了水庫上也不停,一直往西嶺山裡走,大年三十啊,不論任何單位,全都放假了,就算沒放假的,也都休息了。

除了重要的崗們,四處都沒有人,一片荒蕪氣息。

兵團的訓練場就在西嶺山裡頭,四周全是山林,風吹過乾枯的樹枝,大冬天的,居然是一種仿如鬼叫般的,哇哇的聲音。

而這還不算,宋團先給這倆孩子一個行軍訓練時的負重包,讓倆人先提,驢蛋提著,還勉強能提動,狗蛋是乾脆提不動。

“這個,三十五公斤的魔鬼訓練負重,一會兒我背。你們倆,一人背個十五公斤的,現在跟我走。”宋團於是說。

空蕩蕩的山穀中啊,也不知道有沒有野獸,也不知道有沒有鬼,倆孩子嚇的瑟瑟發抖,但是,因為還在生氣嘛,一前一後,跟著宋團,就開始了他們的疾行軍。

這山,可比倆孩子想象的深多了。

走了一程,還有一程。

走了一個小時,狗蛋先受不了,得喘口氣,喝口水。

但是,等把軍用水壺打開,晃了兩晃都沒有晃出水來,孩子一舔,就是啊的一聲:“爸爸,壺裡的水好像凍住了。”

宋團走在最前麵,晤了一聲,說:“給你,我的。”

狗蛋接過來喝了一口,咦的一聲:“爸爸,你這水還是熱的呢。”

宋團當然不會說,為了能讓倆兒子受教育,還有得熱水喝,他把一壺溫水,是緊緊貼在腰上綁著的,這樣,水不會涼,也不會結冰,這時候喝了,也不會傷害他們的身體。

驢蛋自恃體力比狗蛋好,眼看著黑乎乎的,有一道大山把去路給擋住了,心裡還挺高興,覺得,終於走到目的地了。

誰知道,就在這時,宋青山帶著他們爬了幾個台階,上到山腰上,有股子泉水流出來的地方,那地兒是個深澗,從深澗間踩著石頭跳過去,一個一線天一般的位置,在山洞間穿行了大概有個五分鐘左右,眼前一道亮光,再出去一看,豁然開朗之後,居然又是一片綿延的山脈。

這片山脈,大概因為土質的問題,除了矮矮的灌木和雜草,沒有一顆樹。

指著遠遠的山峰,宋青山說:“從這兒開始走,用我的腳程,是四個小時,就能到達目的地的終點,你們誰現在想放棄,我就把你們帶回去。但要不想放棄,就得走四個小時。”

這還用說嗎,狗蛋不服輸,驢蛋就更加不服輸了。

倆兄弟一個看了一個一眼:“走就走,誰怕誰啊。”

四個小時的疾行軍,兩兄弟跌跌撞撞,盯著爸爸兩條長腿,這就開始了。

蘇向晚在家裡,正在燉大豬蹄子呢。

六個豬蹄燉做一鍋,先燒透了,然後再把用冰糖、醬油炒的糖色倒進水裡,再加上花椒、大料,八角等調和縫成的調花包,蜂窩煤爐子裡架上兩塊煤,慢慢兒的,豬蹄子就燉上了。

她把吱吱和李承澤一帶,這就準備出門逛上一逛。

人常說,二七二八你莫慌,三十還要趕一場,就是說,年三十還有一場集要趕,而這場集呢,就在清水縣城裡。

這一天,你家多了啥,拿出來擺,我家少了啥,也得拿出來擺。

煙花炮竹也是不憑票,隻憑錢就可以買的,不過那得搶,孩子多的人家,孩子們早晨早早兒的,就在幾個供銷社的門前排長隊,忙著搶鞭炮兒。

至於副食廠,肉聯廠,還在毛紡廠、火柴廠,這所有的廠子,今天都要清倉最後的貨物,攤位一搭起來,攤子前就已經擠的水泄不通了。

蘇向晚帶著李承澤,李承澤背著吱吱,在縣城被人擠的水泄不通的主乾道上,三個人隨波逐流的往前走著呢。

那不,幾個人給人流簇擁著,就來到了肉聯廠的攤位前。

這個攤位,因為有肉,今天還不憑票,擠的那叫一個人山人海。

方苞玉因為後門的關係,也進了肉聯廠,一手握錢,一手出肉,因為長的還算漂亮,好多男同誌往她麵前擠呢。

而小宋福和陳小麗倆,得陪著父母來上班嘛,就在後麵的空地上玩著呢。

“蘇阿姨,你看那個小丫頭,一直拿眼睛其溜其溜的,看著咱們呢。”李承澤說。

蘇向晚往裡頭掃了一眼,確實,陳小麗一直在盯著她看。

大概是因為,蘇向晚是頭一個戳穿她的人的原因吧,她對於蘇向晚很是戒備,不停的在那兒翻著白眼珠子呢。

不過,她對方苞玉倒是很好,自己吃顆糖,也要方苞玉一顆,自己喝口水,也要端過去,給方苞玉喝上一口。

可憐巴嘰的宋福站在那兒,反而成了一個,沒人疼沒人愛的。

孩子又沒有棉衣穿,凍的抖抖索索的,站在後麵,不停的跺著腳取暖。

就在這時,肉攤子前突然一陣轟鬨。

“方苞玉,你她媽好吃懶作,原來整天勸著老子,不是偷大哥,就是騙二哥,惹的天怒人怨,最後老子進監獄,你倒跟人跑了。今天我啥也不說,你把我兒子還我,要不然,咱們就紅刀子進,白刀子出,我殺了你們這對狗男女。”

人群中頓時一陣子的轟鬨。

李承澤跳的最高,往裡麵看了一眼,樂了:“蘇阿姨,宋老三呐,提著刀要兒子來啦。”

宋老三也是腦子裡進水了,大年三十的提著刀在鬨市上吵吵鬨鬨,一把菜刀,嚇退了好多人。

“你個慫沒出息的懶漢,一年四季除了睡覺就是睡覺,原來好歹還有倆哥哥給你給點錢,你現在有個屁啊,窩囊廢一個,我把兒子給你,你那啥養他,趕緊滾吧你。”方苞玉聲音可一點也不小,無情的僖落著宋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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