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政策是鐵打的,整個軍區不招人,你讓宋青山能怎麼辦?
然後呢,宋團突然想起來,劉在野入伍的時候應該隻有十三歲。
那家夥就是從小想當兵,瘋魔了一樣的想當兵,而且,因為他沒爹嘛,還是自己把自己給弄進部隊的,這事兒必須得去取個經啊。
於是,他就跑去找劉在野了。
“你終於有事兒要求我辦了?”劉在野笑的差點沒能喘過氣來:“宋青山,這事兒其實挺好辦,不過,你要不求我八百遍,我沒法幫你。”
“就算我求你,不,我帶我們全家老小,一大家子一起求你,現在又不能高考,孩子也湧總在社會上混,得讓他入伍,我不想孩子上山下鄉。”宋青山說。
劉在野說:“你知道的吧,自從副統帥那一黨被批評,清算之後,革命漸漸就有退潮之勢,我得給自己找個退路,公安就算了,壓力大,還沒錢,不是個好單位,我想到民政上,救災辦去工作,你知道的嘛,救災辦那是肥的不得了的好單位,你不是跟民政廳的領導們挺熟嘛,幫我說個情,我就幫你。”
救災辦,專門搶險救災的部門,就現在來說,整個省,彆的單位或者沒錢沒人,但是救災辦這個部門一定有錢也有人,因為隨時得準備好搶險救災。
宋團看著劉在野,半天,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你慢慢兒等著吧。”
讓這家夥到救災辦工作,那不等於讓貓守魚,狗看肉,豬去守菜地嘛。
說什麼,宋團也不可能答應他啊。
當然,宋團還得繼續為了李承澤的工作而苦惱。
不過,正所謂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今天正好周五的晚上,宋團開著車,正準備回家呢,才從劉在野這兒出來,居然被軍區的王司令親自給攔住了。
而王司令,恰恰就給了宋青山一個,能把李承澤弄進部隊的,合情合理的好辦法。
“你得去趟海西,韓明可能得你親自去接回來。”王司令說。
韓明,父親是曾經潛伏在國黨內部,我黨最大的特工頭子,解放前夕被殺害在重慶的,其本人也非常厲害,原來在秦州省上是一直做領導大秘的,那曾經也屬於是被國家重點培養的對象。
既然王司令親自讓宋團去接,肯定事態比較嚴重。宋青山先敬了個禮,然後才說:“怕不是曾經迫害過韓明的人,不想讓他回來吧?”
“是。”王司令說:“而且,很可能你這一趟還比較危險,最好多帶幾個人,迫害過他的人據說一直在監獄外頭守著,就想給他來個意外死亡。”
宋團想了想,說:“如果我帶一群部下去,目標太大,正好最近承澤閒著,要不,我帶我兒子們出門一趟?”
王司令也在看著宋團呢:“你一人,帶幾個孩子,行嗎?”
“三個臭脾氣匠,抵得了一個諸葛亮,帶著孩子們去,目標小一點,而且易分散,應該沒啥問題。”宋團說。
宋團的能力擺在那兒,既然他說自己的兒子們沒啥問題,那不如就放手一把?
王司令大將風度,用人上向來有自己的主見。
“車我給你最好的,人你自己選,青山,韓明必須接回來,要接不回來,我估計你和你的兒子們……”他給宋團敬了個禮,握上他的手拍了拍:“韓明可是總理要保的人,我不論你用什麼辦法,一定得接回來,這是死命令。”
……
家裡頭,都夜裡十一點了,還是找不到穀東。
李承澤跑去叫宋庭秀的時候,宋庭秀正在約會呢。
是的,他最近正在跟縣一小的音樂老師,也就是吱吱的那個音樂老師孫秀蘭倆談戀愛。
孫秀蘭家在縣城,父親又是校長,出身比較優渥,因為奶奶死的早,對於婆媳婦關係沒有太深切的認識,又因為宋庭秀長的帥,年齡還大,會體貼人,倆人最近正打的火熱。
今天晚上,就在公安局的值班室裡,倆人嘴對著嘴,眼看就要親到一塊兒去了,李承澤一腳踹門而入,生生的就撞壞了倆人的好事。
“你不是說關門的時候還在嗎,那就在家裡找啊,那麼能吃,脾氣又壞的小胖墩兒,他能跑哪兒去?”宋庭秀抹著嘴巴,也是一臉的氣急敗壞。
李承澤腦子清晰,分析的條理有致:“最近有倆婦女還跑到幼兒園裡抓過他,最後我媽喊著要報案,那倆婦女才沒把人給抓走的,二舅,咱能封路嗎,萬一穀東真給抓走,現在應該還沒出秦州,要不,咱把整個秦州的路,尤其是前往四川那邊的全給封了,那倆婦女要是抓了孩子要跑,肯定是往四川,因為她們就是從四川來的。”
牽扯到孩子,當然說乾就乾,宋庭秀提起電話來,一個電話打到秦州市公安局,秦州市公安局的人計算了一下車程,以查車的名義,三更半夜的,就去封路查車了。
當然,家裡,縣城裡,整人土司衙門都得找。
孫秀蘭為了要嫁給宋庭秀,最近正是表現自己勤快的時候,帶著吱吱在掏公廁,因為怕小穀東是上廁所的時候,淹死在公廁裡了,掏完了土司衙門的不算,還把附近幾個公廁全給掏了,邊掏邊喊著穀東的名字。
何媽跟李逸帆倆在掏所有的炕洞,怕這家夥突發奇想,鑽炕洞裡去,得給燒死在裡頭。
蘇向晚帶著驢蛋和狗蛋倆,大雪天裡,滿縣城的轉遍了,幾個人嗓子都喊啞了,還是沒找著。
宋團是在大街上碰上的蘇向晚和狗蛋,驢蛋幾個,大寒夜啊,倆小蛋子的臉蛋凍的跟蘋果似的。
“一般人抓不走穀東,他要凶起來,肯定有聲音。”宋團聽蘇向晚說完,篤定的說:“他肯定就在家裡頭。”
“找過了啊,我連鍋都抬起來,灶裡頭都找過了。”蘇向晚攤著雙手說:“沒有。”
宋團摸了蘇向晚凍紅的臉,當然,自打結婚以來,還從來沒見她這麼氣急敗壞過,莫名覺得好笑,應該是又好笑又可愛,三十歲的女人吧,她頭一回急的跟個孩子一樣。
“你摸我乾啥,孩子在後頭看著呢,老夫老妻的,要點臉吧。”蘇向晚說。
“那不怕你冷,我給你搓搓嘛。”宋團好沒麵子啊:“我知道穀東在哪兒,我也篤定,那地方你們肯定沒找過。”
你還甭說,回到家,蘇向晚不相信,找了半天的宋庭秀,李承澤,兩個蛋子,再加上個吱吱,沒人相信穀東在家。
畢竟這個家裡頭,不說炕洞,灶洞,就連所有的櫃子,蘇向晚都翻過了呀。
但還真的,人穀東就在家裡頭呢。
家裡不有個小庫房嘛,平常存糧食、土豆、花生,以及臘肉,煤,還有鋤頭,犁的地方,這地兒李承澤和蘇向晚幾個都進來找過,但是,他們沒有翻過袋子。
宋團一把拉開燈,就見裝花生的那個袋子,悉悉祟祟的搖著呢。
一把拉開袋子,穀東滿嘴的花生衣子,頭上,身上全是花生殼子,兩條小胖腿穩穩的盤著,坐在裡頭剝花生:“爸爸,那倆個壞阿姨走了嗎?你看我躲的多好呀,她們可找不到我,對不對?”
好家夥,一家子,不,應該說整個土司衙門的人翻箱搗櫃找了他整整三個小時,這家夥坐在花生袋子裡,吃完了一袋子李承澤千辛萬苦,從供銷社搶來越冬的花生。
這天夜裡,穀東的小胖屁股,經受了全家所有人的大巴掌!
作者有話要說: 所謂的一人藏,萬人找就是這樣啦。
插點題外話,不喜歡的可以翻掉鴨!
我小時候,因為偷了一家人家的一顆杏子(也不算偷,那棵杏子掉地上,然後我撿到了,甜核杏兒,杏兒一般,核兒特彆好吃),那個人追著說要打死我,於是,我就躲到了一個袋子裡,把自己裝起來了。
然後,全村子的人找我找了大半夜,我二媽為了找我,掏完了全村所有人家的茅坑。
那時候村裡隻有一棵杏樹,畢竟地少而人多嘛,大家種糧食還來不及,沒人舍得拿地種樹的。
後來大家找到我的時候,都餓暈了,我不是胖穀東,沒有花生吃,是個裝糧食的空袋子,應該是嚇暈的吧,反正就是,已經暈了(那個人的脾氣特彆壞,確實經常打偷杏子的孩子,不過他已經去世了,就不說了)。
然後從那天開始,我們村的人就開始家家戶戶種杏子樹,核桃樹,梨樹,蘋果樹了,桃樹。
尤其是我爸,他那時候一直說,我們這幫孩子饞過,餓過,打挨過,苦吃過,但他希望我們的孩子能不饞,不挨餓,不挨打,不看著彆人家的果子流口水,所以,必須種樹。
到後來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們村的人都是靠賣水果來生活的。然後到現在吧,二十多年過去了,我們村是我們那一方圓,果樹最多的一個村子。
暑假我帶著兒子回老家,家家門前杏樹上的杏子吃不完,全是爛在地上,核兒全是甜的,而且一個核裡兩個瓤子,隻要你願意,可以坐在杏樹下,吃到杏仁中毒也沒人管你。核桃樹上的核桃能砸死人,因為人太少,吃不完,最後全爛在樹底下。
我每到一家子去串門子,那些老了的嬸嬸們都要開玩笑說:吃杏子嗎,你小時候可愛吃杏子啦,為了偷杏子,你二媽掏遍全村茅坑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我:……
掏茅坑的那個,應該是宋庭秀的西皮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