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實上不止王琴笑話穀東, 韓明自己也從來沒有相信過自己的兒子。
但是,此刻當著全校師生的麵,校長出題,穀東來答。
從因數與倍數,再到求長方體和立方體的總麵積,穀東就跟頭憤怒中的小獅子一樣, 隻聽校長出題, 好幾次答案都是脫口而出。
分數和除法, 這是五年級比較難的題了, 校長當眾出題,而孩子幾乎全部答隊, 他想來想去,突然就出了個很偏門的題:“圓周率, 給我背到小數點後二十位。”
圓周率, 這應該是六年級的知識點了, 考一個沒學過的孩子, 校長這是麵子下不來,想給孩子出難題呢。
蘇向晚脫口而出就叫:“校長,你這不公平!”
穀東直接就開始背了:“3.1415926535897932384626433832……”
“行了行了。”校長滿頭大汗:“我宣布,韓穀東同學的成績是真實可靠的,實在對不起韓書記,是我們的工作做的不到位,還請您原諒。”
韓明伸手想拉兒子,但穀東不肯尿他呀, 人家窩在宋青山懷裡,出都不肯出來。
校長還想解釋,王琴直接快嚇尿了,屈著腿一副要哭的樣子。
韓明特彆激動,畢竟孩子是他生的,又沒有親媽,他一直以來都當孩子是個廢材,想著自己這輩子不缺錢,隻要養他開開心心,快快樂樂就完了,那怕廢一點,將來送報紙,橫豎不會餓死。
可他沒想過的是,孩子在學校裡被岐視,被欺淩,這些東西是無關於他父親的社會的地位的,在學校裡,隻有一種強者,那就是學習好的孩子,一個孩子,任你父母官職再高,任你家再有多少錢,在學校裡學習不好,同年齡的孩子同樣都會看不起你。
再就是老師,她哪怕表麵上巴結著你,可她有一百種方法讓彆的孩子孤立你,欺負你。
考完試的,穀東的同學們還沒走呢,就在校長宣布穀東成績屬實的同時,一幫他的同學自發的就開始為他鼓掌了。
穀東趾高氣昂,揚揚得意的從學校裡往外走的時候,兩旁還有好多低年級的同學給他鼓掌呢。
比竟人韓穀東,四年如一日,送低年級的小同學過馬路,扶賣菜的老太太,老師不喜歡,民間聲望可是很高的呀。
宋青山向來喜歡吃肉,而且還喜歡吃五花肉。
尤其是拿糖和醬油燒的透透的,爛爛的那種,下飯他能吃三碗。
蘇向晚專門開車跑了一趟清水縣,趕天晚,督促著養豬廠的人現殺了一頭豬,連排骨帶肚皮上的五花肉,一車拉回家了。
“這幾十斤肉,怕得不少錢吧,你現在沒工作,穀東和南溪上學還要錢,會不會太破費了一點?”宋青山扛了半扇排骨下來,吃驚的說。
“我不工作的時候,當然還有彆的來錢的來路,你以為我就隻等著你那幾個津貼和工資?”蘇向晚白了宋青山一眼,莫名覺得他似乎瘦了好多啊。
回到家,屋子裡窗明幾亮,警衛員小吳正在賣力的擦著玻璃呢。
宋青山替蘇向晚把肉放到廚房,袖子一挽,就開始幫她改刀了。當然,他的刀功數十年如一日,那是極為精致的。
不但切了肉,他把蘇向晚所有的菜刀全拿出來,一個個兒的,全磨的極為鋒利,吹發可斷。
“至於嘛,不過一把菜刀而已,何必磨的那麼快。”蘇向晚說。
從戰場上下來,沒有了不停響的電報機,電話鈴聲,還有隨時隨地喊報告的聲音,家裡的這種安靜感讓宋青山覺得恍如隔世。
“要沒有我呢,你這菜刀老的連人都殺不動,我給你多磨幾把吧。”揚著刀,他說。
蘇向晚把肉煮上,還得給排骨焯水,醃製,然後下油鍋炸,炸完之後還得拿蒜爆一道,給穀東和吱吱倆做蒜香排骨。
“小蘇,趕緊來搓背。”宋青山在廁所裡喊了一聲,蘇向晚趕忙把蜂窩煤爐子壓了一半兒,進廁所,給宋青山搓澡去了。
韓明那邊緊急召開了個會,查了一番,才知道現在秦州各大小學居然屬於近親繁殖,就是說,大部分的老師都是爹老師,媽老師,然後兒女也當老師,把個小學居然搞成家族模式了。
就好比王琴那個女教師,之所以自我感覺那麼優越,就是因為她媽媽在教育局當主任的緣故。
當然,她的專業能力是無庸質疑的,畢竟工作成績不錯。
不過鑒於她嫌貧愛富,對孩子們不能一視同仁,韓明專門給教育局打了個招呼,把她倆母子,就全都給調到海西州的一所小學,當老師去了。
都是差孩子,想必到時候王琴能一視同仁吧。
韓明下班專門來找宋青山,還是為著兒子的事情。
一直以來,之所以韓明沒有公開兒子的身份,是因為他原來的仇家,到目前為止,其實一直還沒死,活著呢。
而且,那個人現在也在政府的職能部門工作。
因為妻子的關係,韓明跟那個人之間早晚得對上,但現在人家在北京,而且位置還比他高,韓明為了保險其見,也隻能是先蟄伏著,慢慢為妻子討公道。
不過,他最擔心的一點就是那個人要對穀東下手。
畢竟他一直知道,那家夥隻是查不到證據,心特彆的黑,要知道他有個兒子,難保他不在秦州下狠手。
還有一點呢,則是宋青山,他不是在雲南、省中醫院都診出來,說很可能是胃癌嘛。宋青山找到韓明,讓他幫忙在北京私下裡聯絡醫院,得去北京做個纖維胃鏡,所以,韓明來找宋青山商量這事兒。
路上碰見一男一女,恰是劉在野和常麗萍倆,抱著他家劉靈,也要到蘇向晚家做客,因為今天宋青山回來,專門請了劉在野來吃飯。
“原來小常是劉局的家屬。”韓明握上劉在野的手,上下打量著常麗萍,說:“失敬失敬,今天的事兒,我特彆感謝常麗萍同誌。”
“哪裡,我不認識她。”劉在野趕忙撇清自己和常麗萍的關係:“小常同誌,你認識我嗎?”
常麗萍瞪了劉在野一眼,原來吧,好歹都是同級的,或者下屬,劉在野嫌棄她也就算了,韓明可是書記啊,在書記麵前劉在野也要否認,她驀的一下火就大了:“我倆不是不認識,隻是離婚了而已,我現在是個單身。”
劉在野臉色那叫一個難看。
而韓明呢,不知道人倆口子在拌嘴,居然當真了:“看來我是問到不該問的問題了,不過孩子歸誰?”
“歸我。”常麗萍氣衝衝的說:“韓書記,你說像劉在野這種男人都能找到愛人,是不是老天瞎了眼。”
韓明在感情方麵是個特彆有想象力的人,所以,就這麼點兒功夫,他已經想到,常麗萍帶個女兒,他有個兒子,一兒一女,都是二婚,倆人要結婚,那得多和諧的一家啊。
宋團家的門虛掩著呢,推開就是一股焦糊味兒。
常麗萍趕忙跑到廚房裡去關火,劉在野和韓明倆還以為這倆口子是出了什麼事情,樓上樓下的喊著,叫著,得看看這倆人到底是怎麼了。
樓上樓下找不到人,韓明聽見廁所裡有水聲嘩嘩的,隱隱約約還有喘息聲,拍了兩把門,頓時就聽見廁所裡的水聲嘩的一下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