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兒子的死是金石這輩子最大的痛楚,就不提了。
他此來有大事要乾,當然不會陪著蘇向晚來玩那麼一個小飲料廠。
所以,彆看蘇向晚很熱心,其實那個飲料廠其實是他用來迷惑蘇向晚的呢。
至於劉敏莉,金石當然也沒放在眼裡,女人嘛,玩玩而已是可以的,但現在再讓他付出真心,那是不可能的了。
金石見過的女人可多了去了,他這後半輩子,那顆蒼老的心就再沒有為任何人起過波瀾。
劉敏莉要從軍區轉業,在辦轉業手續,還沒來。
常麗萍和蘇向晚先來了。
今年,可以說是蘇向晚比較難過的一年了,畢竟哺乳期嘛,一切以方便孩子為易,所以她沒怎麼打扮過。
而金石呢,今天正在等劉在野給他介紹自己的妹妹,曾經在總政歌舞團工作過的劉敏莉。
蘇向晚今天晚上特意打扮了一下,跟常麗萍兩個看起來一樣年青,一樣漂亮,常麗萍是花孔雀式的,蘇向晚隻是一件襯衣,紮在褲子裡,係著皮帶,挽著個丸子頭,利落,乾練又爽利。
在這一瞬間,金石不但沒能認出蘇向晚來,一激動,還以為這就是劉在野替自己介紹的,他的妹妹劉敏莉。
那叫什麼來著,一瞬間,金石感覺愛情都重新迸發在他的胸膛裡了。
“這位就是小劉吧,你好你好。”金石趕忙去握手。
蘇向晚直接就冷笑了:“金總,我天天找不見您,您倒是有閒心在這兒請客吃飯啊。”
畢竟天色黯了,包廂裡沒開燈,這會兒宋青山把燈打開,同時,蘇向晚一說話,金石就認出來了,這不正是那個,當初差點被他拐到旅順,最近天天喊著他辦個小廠子的蘇向晚嘛。
那叫一個尷尬。
這還沒完呢,蘇向晚是發現了,這個金石壓根兒沒把她的飲料廠當真,所以,她來的時候也是有備而來的:“金總,我最近幾天天天在跑批下來的廠區,怎麼沒發現有人往裡麵進機器啊。”
……
“還有,我這兒做好的產品規劃、銷售規劃,以及市場推廣規劃,您是不是也該看看了?”蘇向晚可沒打算放過金石,緊接著說。
金石看了一眼宋青山,不樂意了:“青山,說好了咱們隻是戰友們聚一聚,你讓你家屬來談工作,怕不太好吧?再說了,不就一小廠子嘛,隨便玩玩得了,你家屬還當真了啊。”
劉在野也在附合:“就是,點菜吃飯,談的什麼工作啊。”
“肉價一直在漲,昨天還是一塊五,今天就變兩塊。一張電影票上個月還是兩塊五,現在就變成了十五塊,今天咱們吃一桌子飯,要放在去年,二十五塊錢就夠了,但剛才我看了一下菜單,現在至少得五十塊。秦州的人均工資有多少,大部分人一個月才拿多少,先談規劃再吃飯,這頓我請,到時候保證讓大家吃好。”宋青山盯著金石,一字一頓的說。
他一說完,常麗萍率先鼓掌:“宋教官說的真棒。”
劉在野氣的啊,直接就掐了妻子一把。
蘇向晚起身,挪開金石身邊的凳子:“您要想吃飯也可以,產品規劃我自己做,銷售我自己來跑,市場也由我自己來建設,你隻需要給錢就行了,好不好?”
說著,蘇向晚把自己寫好的材料往桌子上扣,伸出手就說:“金總,事情我來乾,絕不麻煩您,您給錢就成了,行嗎?”
這錢要的多爽利,多理直氣壯,多明正言順?
金石直接就愣在當場了。
想當初,他在火車上見的那個女人,對著他的奶油餅乾和罐頭流眼淚,他才問了一句想吃嗎,她就委屈巴巴的點頭,給吃的時候也一點都不含糊,走的時候,還把他所有的乾糧全都搜刮走,看起來直接就是個傻媳婦啊。
十多年過去了,滄海桑田,那個傻傻的小媳婦現在不饞奶油餅乾和罐頭了。
還懂得什麼叫產品規劃,銷售規劃和市場推廣了。
原本沒想過掏錢,隻想玩玩而已的金石,就這樣給蘇向晚逼到了非掏錢不可的地步。
再說家裡。
宋東海一邊看孩子,一邊在給自己和穀東做飯呢。
北崗有個小搖籃子,裡麵鋪著綠底紅花兒的小褥子,上麵蓋著紅底綠麵兒的小被窩,小家夥皮膚白皙,胳膊胖嘟嘟的,兩隻小腿特彆靈活,隻要東海一不看著,他就得把被子給蹬掉。
家裡隻有方便麵和酸奶,東海煮了四包方便麵,在裡麵臥了三顆雞蛋,煮方便麵的功夫,沒回頭看他,北崗就不滿意了,哼哼唧唧直叫。
“臭小子,再叫的話,明天拉你去軍訓。”東海說。
北崗又不是當兵的,才不怕這個呢,當著哥哥的麵,無所畏懼的舉起自己的小胖腳,一腳就把被窩給蹬開了。
宋東海本來是想打的,但是因為小家夥的腳丫子肉乎乎的實在太可愛,他就假裝是頭大灰狼,張大了嘴巴,假裝要咬:“吃掉你的小胖腳,看你還敢不乖。”
北崗給哥哥逗的前仰後合的。
倆兄弟正鬨著玩呢,門開了,穀東滿頭大汗的跑了進來,嘴裡還在叫:“哥哥,陳光耀現在不蹲在銀行門口,回家了,我也就回來了。你給咱們做的啥飯?”
宋東海站起來,把弟弟一把舉了起來:“你就胖的跟頭豬似的,還吃?”
不過就在這時,他迎上一個姑娘笑嘻嘻的目光,正是阿克烈烈。
“你怎麼又跑我家來了,小阿同誌,你這樣的做法可很不好,我很不喜歡女孩子主動到彆人家作客。”宋東海臉的上笑瞬時收的一乾二淨。
他給女孩子欺騙過好幾回,雖然不知道阿克烈烈為何而來,但下意識的,已經開始排斥這姑娘了。
阿克烈烈看起來也格外的不好意思,趕忙說:“那你們呆著,我走了啊。”
穀東在廚房探出頭來,一臉的天真:“哥哥,阿克烈烈姐姐是跟我一起在銀行盯梢陳光耀的呀,我求她幫我一起盯梢,我還請她來家吃飯,怎麼,你不高興嗎?”
……
“你嫌棄人家,人家還嫌棄你呢。”穀東氣哼哼的盛著麵,說:“我隻比阿克烈烈小四歲,你要不想跟她談對象,再過四年我跟她談,哼!”
且不說宋東海這邊。
阿克烈烈從宋家出來,心裡那叫一個難過後悔,明知道人家討厭自己,還上趕著去彆人家,她的臉皮得多厚啊。
不過就在時,她看見陳光耀又在銀行門口轉悠了。
穀東正在吃飯,她又不好回去再喊他,那麼,陳光耀就由她來盯吧,萬一他真的要乾什麼壞事了,做為一名童子軍,她必須盯緊壞人?
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