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宋西嶺(2 / 2)

“下麵有孩子在玩鏡子吧。”沈星原也看到了,牆上有個光影一直在繞來繞去。

宋西嶺頓時搖頭:“這個大樓周圍最近的樓也有一百米,一百米外還能有這麼強的反光,鏡子可做不到,所以這是個望遠鏡,你彆動,讓我計算一下它應該在多遠,這高的位置。”

看吧,沈星原心說,這就是台行走的電腦。

你看他是長著兩隻眼睛,不,那是兩個X光片,隻要他想做到的,就沒有他做不到的。

隻是追逐著一個光點而已,他能迅速的斷定這個光點的來源,以及距離。

就在公安正在找人,宋西嶺尋找那個光點的同時,公安局又接到電話了,而且就是陳光榮打來的。

“為什麼蘇向晚還不站出來說話?”

“她要不說話,我現在就撕票!”

電話裡,傳來阿德裡阿一聲嚎叫,應該還有人在施虐:“**語,讓公安們聽聽你的慘叫聲。”

但事實上,嘴裡給堵著臭襪子的阿德裡安除了嗷嗷就是嗚嗚,什麼話他都講不出來。

千鈞一發,危在旦夕,這時候不讓蘇向晚出麵當然不可能了。

所以,蘇向晚要見大孫子的旅程就是這麼的波折,她剛爬到五樓,書記親自追上來了:“無論如何,蘇主席,你現在必須從喇叭裡跟陳光榮對話。”

“問題是你們找到陳光榮了嗎?”蘇向晚說。

書記回頭看一幫公安,公安們還能說啥,不過五分鐘而已,讓他們上哪找去?

“您先講吧,對著空氣講也可以啊,他肯定就在醫院裡,現在咱們必須緩和犯罪分子的情緒。”書記隻好說。

蘇向晚這就不高興了:“隻會刺激到他,還有,我丈夫呢,他能幫你們很大的忙,但他去哪兒了?”

一幫急的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公安們也在四處看,心說沒發現這位蘇主席來的時候還帶著家屬啊。

可憐的宋青山就這麼被無視了,當然,也沒人知道他到底去哪兒了。

“那要不這樣,你就說官司不可能贏,但是你勸他下來,好不好?”書記說。

蘇向晚接過書記遞來的喇叭,上到七樓,也就是住院部的頂樓,打開喇叭正準備說話,身後那群圍著她的人突然又是一陣躁動。

“哎哎,這位同誌你下去!”有人說。

還有人說:“這兒在執行公務,不能打擾,快下去快下去。”

“媽!”宋西嶺於是高高的喊了一聲。

小夥子個頭高,又瘦,現在還戴了幅眼鏡,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招著手他就走過來了。

“西嶺,星原生了嗎?”蘇向晚說。

她來醫院,可是來看她的大孫子的,誰知道進醫院一個小時了,連病房都沒進。

“還沒生呢。”宋西嶺笑著,伸手指著不遠處鍋爐房豎起來的大煙囪說:“你們在找光榮吧,他就在那根煙囪裡呢。”

“你怎麼知道的?”蘇向晚當然覺得意外。

而圍觀的人,當然是不相信,也覺得不可思議,公安還在一窩蜂的找呢,這個年青人就知道陳光榮在煙囪裡?

但問題是,等他一點明,大家就發現,煙囪那個地方,還真是個綁架,要挾人質的最佳場所,夠高,看的夠遠,目標明確,以及,非常適合死守。

至於宋西嶺是怎麼找著的,當然是因為望遠鏡蓋子的反光,讓他成功的計算出了陳光榮的距離和高度的原因。

“他現在肯定正看著咱們呢,媽,你打算怎麼做?”宋西嶺問。

這是個平坦的城市,矮矮的樓,因為工業興起的原因,天空灰悶悶的揚著一層子的灰塵了,天蓋下來,把人壓的格外渺小。

而那個煙囪,高聳在城市中央,黑乎乎的像個碉堡一樣。

蘇向晚還沒有舉起喇叭,煙囪的方向已經傳來聲音了:“蘇阿姨,官司無論如何都會輸的,對不對?”

果然是陳光榮,而且他應該一直在那根煙囪上看著下麵的一舉一動。

這小夥子太聰明了,給自己找了一那麼刁鑽的位置,因為太高,短期內狙擊手都無法找到更好角度。

“是不是?”再問一聲,聲音裡滿滿的絕望和不甘心,以及殊死一搏。

緊接著,喇叭裡隱隱傳來阿德裡安嗚嗚的嚎叫聲。

所有人都仰著頭,望著煙囪的方向,但是它實在太高了,下麵還間或有摁相機快門的聲音。

這個節骨眼兒上,叫蘇向晚要怎麼說?

就在蘇向晚還在猶豫著該怎麼著,一句話,不激怒陳光榮,並且能把他勸下來的時候,宋青山兜了一大圈子,帶著一個姓賣,叫賣買提的公安,倆人找到煙囪下麵了。

兩把砸開從裡麵反鎖著的鐵門,鑽進去就是煙囪的內部。

賣公安因為宋青山默默無聞,但是似乎對於公安工作很有經驗,遂問了一句:“同誌哪個崗位上工作的?”

“部隊,馬上要轉業了。”宋青山說。

賣公安歎了口氣:“我也是轉業的,你這個年紀恐怕在部隊上也混到個中校了吧,哎呀我跟你說,轉業等於褪層皮,咱在部隊上是拚本事吃飯,轉業了可不一樣,你看我都四十歲的人,還得從基層乾起,當個片警跑斷腿,不比人家有文化的進來就當領導。你準備轉業到哪兒去?”

“我還在觀望呢。”宋青山說。

半年沒燒鍋爐,煙囪裡全是蜘蛛網。賣公安撲著蜘蛛網說:“來咱烏市吧,到我們市局來工作,到時候我幫你介紹領導,讓你少受點欺負。”

宋青山誒了一聲,觀察著這個煙囪的內外呢。

金石和陳光榮綁著阿德裡安,就在這個大煙囪的最頂上,他得想辦法爬上去。

煙囪裡當然臟,無比的臟,四壁全是黑的。

宋青山現在穿的,是人蘇向晚專門給他買來的白襯衣,不好弄臟,於是脫了之後輕輕掛在門外麵,他才開始摸那烏黑的鐵架子。

“可以啊老宋同誌,你真不嫌臟。”賣公安見宋青山手抓上鐵架子,笑著說。

“咱是男人嘛,乾活兒吧。”宋青山說。

當然,從一開始,蘇向晚下了車,被鮮花環繞著,領導握手,記者拍照的時候,宋青山就默默的從她身旁走開了。

男人嘛,天生不就是乾活兒的。

乾吧,他心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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